在穆青山猶豫著要不要出聲的時候。


    少女在一瞬收起身上的戾氣。


    “多謝穆老先生。”她站起來,將桌上的本子合起來。


    穆青山:“這個你可以帶走,對我來說,它已經失去價值了。”


    *


    第一縷金燦的日光照耀到教學樓的玻璃窗上,又落在明亮整潔的教室地板上。


    金屬探測器的滴滴聲時不時響起。


    考生接連進入考場。


    期中考試一共分為四個科目——語文、數學、英語以及文科或理科綜合考查,兩天的時間剛好考完。


    第一堂是語文,在距離開考的前十分鍾,位置基本上都已經坐滿。


    就連白未曦,也在開考的前五分鍾走了進來。


    許多人忍不住迴頭看她,目光中或打量、或期待、或愚弄。


    除了三五個一班的,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外班的,平時和白未曦的接觸不多,但卻從學校的論壇上對她有不少的“了解”。


    有人知道她寫的一手狗爬字,有人知道她平時作業都靠抄別人的才能完成,還有人知道,她也有過一鳴驚人的高光時刻。


    所以不少人叫衰,覺得她這次考完試出了排名,就會掉出一班。


    但也有部分人期待她會是一個隱藏的高顏值學霸。


    “距離考試開始還有五分鍾,請考生核驗試卷密封性……”


    “考試正式開始,各位考生請作答……”


    齊小蝶答題還算順利,便時不時的用餘光偷偷瞄白未曦。


    隻見她前二三十分鍾還低著頭在看卷子,後麵索性放下筆,雙手抱著胳膊,一直注視著窗外。


    桌上的卷子,鋪得平整乖巧。


    兩天時間,四門考試結束。


    在最後一科結束後,齊小蝶在走廊一側等著白未曦。


    “曦曦,怎麽樣?”


    齊小蝶語調靈動輕快,有種卸下重擔的輕鬆。


    白未曦對這種考試沒什麽概念,就記得自己把卷子上空著的地方都填上了,“還行。”


    她表情涼薄淡漠,看不出喜怒。


    齊小蝶輕咬了下唇,雖說白未曦的物理貌似還不錯,但是考試科目加起來一共也有六門,其中物理也隻占了七百五滿分中的一百一十分,若是剩下的幾門成績不理想……


    一想到,這可能是她們以同班同學的身份相處的最後幾天,不免有些揪心。


    於是迅速轉移了話題,“沒關係,考完就是考完了!走,我請你喝奶茶!”


    說完,拉著白未曦不分由說的往校門口走。


    進了奶茶店,齊小蝶十分熟練的點了兩杯奶茶。


    “你還打算辦住宿嗎? ”在等待的間隙,白未曦忽然想起之前齊小蝶說過的話。


    “嗯……我下周末就去辦理,已經和班主任說好了。”齊小蝶的臉往旁邊側了側,“我還挺向往集體生活的。”


    白未曦點了點頭,長睫微垂。


    暖唿唿的奶茶握到手中,瞬間驅散寒意。


    “曦曦……”


    “等等。”


    兜裏手機傳來的振動打斷了齊小蝶未出口的話。


    一看是穆青山的來電,白未曦沒怠慢,和齊小蝶一個眼神示意,隨即轉身出了奶茶店。


    推門的一瞬,蕭瑟的風鑽空襲來,齊小蝶不禁打了個寒顫。


    “好。”


    在最後應和的一聲中,白未曦掛斷電話重新折了迴來。


    “我有事,得先走了,你迴去路上注意安全。”


    白未曦的語調挺平緩的,望過來的目光,也很平和。


    齊小蝶聽到她要先走,握著奶茶杯的手不自覺緊了緊,心底有一瞬悵然落空的感覺,“好,你也是。”


    白未曦伸手攏了攏衣領,雙手插進口袋裏,在要離開的一瞬,忽然轉身,將桌上屬於她的那杯奶茶帶走。


    “謝謝。”


    落下很輕的兩個字。


    門被重新關上,齊小蝶捧著奶茶身體前傾靠著桌沿,目光鬆散的落在方才白未曦坐的椅子。


    *


    夜幕低垂,車輛平穩的行駛。


    一直到環山公路的頂端處,才看到一棟整體為香檳灰金色調的別墅。


    四周戒備森嚴,處處都安裝了最先進的防禦設備。


    白未曦率先推開車門,取了墨鏡別在領口處,單手撐在車門上,打量著那棟別墅。


    第一眼,可以看出這棟別墅的安保設施的確強悍過人。


    第二眼,便又發現在所有的防禦係統中,又布了具有強大摧毀性的進攻係統。


    看著世外桃源的奢華別墅,實則進可攻、退可守。


    饒是她,也隻能在提前了解過這裏的諸多係統後,才有十足的把握潛入內部。


    恰好掠過的疾風吹亂她烏黑的發絲,露出白皙明豔的麵容、以及殷紅張揚的唇。


    她紅唇輕抿,下車繞過車頭拉開另一側的車門,“到了。”


    穿著寬鬆的直筒褲以及灰色臃腫的套頭衛衣的女生應聲而出,衛衣帽子幾乎要蓋過眼睛,底下又戴了一個特殊材質所製的口罩。


    遮得嚴嚴實實,幾乎讓人難以看到裸露在外的任何肌膚。


    二人走向門口。


    白未曦伸出食指,在門鎖上輕輕摁了一下,兩側的門隨即緩緩打開。


    一路上,穿著灰色衛衣的女生隻是悶頭跟在白未曦身後,目不斜視。


    一直到了二樓的走廊盡頭,才出現了除了她們以外的第三人。


    “白小姐,這邊。”


    蘇午遠遠的認出前麵明豔張揚的少女,同時也看到了跟在她身後的人。


    外觀看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寬鬆臃腫的衣服套在身上,又遮得嚴嚴實實,有些雌雄難辨。


    但蘇午並沒有感到太意外,也隻是在看到人後飛快的轉移了目光。


    既然人家費盡心思藏匿行蹤,他貿然盯著人家觀察,也不太妥當。


    白未曦伸手推開門。


    入目是一間偌大的套間臥房,二人走進套內客廳,眼前隻有一張色調簡單卻盡顯奢華的沙發,沒擺什麽東西的水晶茶幾。


    再走幾步,又有一道門,此時正敞著。


    白未曦嗅了嗅,空氣中有淡淡的草藥香。


    身後的女孩似乎也聞到了,不著痕跡的同白未曦對視一眼。


    “白小姐。”


    很快,穆青山走出來,步伐比平日矯健輕快了許多。


    視線躍過白未曦,落在她旁邊的人身上,並沒有很意外的神情,隻是恭敬道:“二位請隨我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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