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還真是好大的規矩,還沒進門就這樣,傅新桐真是不敢想象今後傅靈珊的日子該怎麽過。


    看了一眼傅毓敏:「這就是你們說的規矩,把新媳婦當什麽了?」


    傅毓敏卻不以為然:「你別說話,人家就這規矩。」


    被當麵這麽懟了,傅新桐暗恨自己多嘴,當即收了聲,不再多言什麽。


    壓轎時間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等到傅家的送親隊伍都十分不耐煩了,宋三公子才姍姍來遲,一番喜鬧的吹奏之後,傅新桐和傅毓敏下了轎子,來到新娘子的轎子兩側,等著宋三公子踢轎門。


    宋三公子生的斯斯文文,白白淨淨,頗為俊秀,但眼角吊梢,給人十分嚴厲的印象,隻見他一本正經的踢了三下轎門,然後就站在那裏等著喜娘去扶轎子裏的新娘子,直到新娘子被攙扶到轎子邊上,宋子清都沒有上前,等到喜婆子將新娘子背上了,他才轉身往前麵帶路,那姿態說好聽點叫規矩端莊,說難聽點就是漠不關心。


    傅新桐和傅毓敏跟隨在喜婆子兩側,傅新桐看著宋家這高高的門庭,熱鬧的場景,排場比都家那是大了不知道多少,然而,再多的賓客都無法製造出像都家那般的殷勤周到,宋家仆婢眾多,然而所有人走出來似乎都是一個模樣,就是笑都笑的很矜持,一切刻板的像是牽線的木偶,沒有人味。


    傅新桐覺得都家比宋家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至少都家全心全意,尊重新媳婦的,而宋家就好像是一口被規矩禮教封住的井,雖然看著華麗尊榮,但實際上比牢籠好不了多少,反正,如果讓她一輩子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真的是會鬱悶到家。然而此時此刻,傅靈珊和傅毓敏還不能體驗到那種感覺,仍舊被華麗的外表吸引著。


    宋家的禮堂布置很奢華富貴,一切都那麽井井有條,把娶媳婦這件事安排的像是上香禮佛那麽恭敬。


    行禮結束之後,傅新桐和傅毓敏就隨著喜娘後頭,跟著傅靈珊去了喜房,宋公子連麵都沒有露過,隻派人來知會了一聲,說他晚上吉時再過來揭蓋頭。


    喜房布置的相當豪華,傅新桐左看看右看看,傅毓敏湊在傅靈珊身旁說了幾句話便過來了,看著傅新桐小聲說道:


    「姐姐說她餓了,從昨天中午開始,她就沒吃過東西。」


    傅新桐聽後趕忙點頭:「哦好,我去給她拿些點心來。」


    「好,我去倒茶。」


    兩人忙活了一會兒,走到傅靈珊身旁坐下,準備將東西拿給傅靈珊吃,可傅新桐手裏的糕點還沒送到傅靈珊手中,就被一旁的喜婆子阻止了。


    「兩位姑娘這是做什麽?」


    傅新桐看了她一眼,這喜婆子是宋家的人,聽說是宋老夫人身邊得力的人,笑著迴道:「哦,我二姐姐昨兒開始就沒吃什麽東西,我們怕她餓著。」


    不能說傅靈珊自己要吃,得替她維護形象,隻能說她們怕她餓著,想給她東西吃。


    這點小事若在其他人家根本就不算什麽事,新媳婦進了門,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悄悄吃一點東西再正常不過了,可是令傅新桐沒有想到的是,在宋家這事兒卻不可行。


    隻聽喜婆子笑道:「姑娘莫怕,隻需等到吉時,三少夫人自然可以吃東西的。」


    「可你們家算的吉時是酉時三刻呢,現在才未時一刻,還是稍微吃一點吧,要不然怎麽受得了。」傅新桐覺得還是有必要替傅靈珊爭取一下的,因為如果現在不吃,等到吉時,揭了蓋頭,就該洞房了,哪裏還有時間吃東西呢。


    然而傅新桐的爭取沒有奏效,喜婆子臉上雖然在笑,但是話語卻十分堅決:


    「說了不可,便是不可,這是規矩。還請姑娘不要壞了規矩才好。」


    傅新桐拿著糕點跟傅毓敏對看了一眼,傅毓敏可沒有這麽好脾氣,對那喜婆子大聲道:「不過是吃一塊糕點,有什麽不行的,若是餓壞了你們三少夫人,你擔待的起嗎?」


    這便是動怒的口吻了,然而依舊無效,喜婆子態度十分堅決:「若三少夫人餓出好歹,咱們宋家自然會擔待的,此事無須再說,不可。」


    傅毓敏還要再說什麽,被傅新桐早一步按住了手背,傅新桐搖了搖頭,輕聲對喜帕中的傅靈珊輕聲說道:


    「等她出去了,待會兒我悄悄給你遞個果子。」


    傅靈珊低若蚊蠅的聲音傳出:「算了吧,還是別惹事了,別管我,我不吃了。」


    聲音虛弱,聽著確實沒什麽精神,傅新桐歎了口氣,在那喜婆子的注視下,兩人將糕點和茶水又拿走放到一邊,迴頭望那喜婆子,直接就站到了傅靈珊身旁,儼然一副誓死盯著不讓人給傅靈珊送東西吃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那看犯人的獄卒,不近人情到令人心寒的地步。


    喜帕中的傅靈珊感受最為直接,想起之前都龍和傅音渺成親,她去送嫁時,瞧著都龍悄悄的給傅音渺塞東西吃,當時她還瞧不起都家,覺得都家沒規矩,可是真當她親身經曆之後才明白過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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