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卿的眸底泛起幾道漣漪,“王爺這話是要將小白帶去何處?”


    秦謹南立馬察覺到不對勁,“你若想將它放在身邊,就放著吧。”


    溫卿卿沒有應聲,低眉伸手搭在窩著睡著的小白身上。


    秦謹南見她一直不迴話,以為是剛才的話讓她生氣了。


    手指卷了卷,眼裏透出幾分慌亂,身子前傾,“卿卿,就讓它留在你身旁,你莫生氣。”


    溫卿卿眉眼低垂,語氣中有幾分難得的強勢,“小白就留在荇院,王爺歇下吧。”


    話音一落,她便起身,沒有管他,往內室走去。


    秦謹南趕忙跟上,卻又不太敢伸手拉住她。


    直到兩人都上了床榻,秦謹南在昏暗的燭火下往裏挪了挪,伸手輕輕地將人抱進懷裏,有幾分暗沉的聲音在屋裏響起。


    “溫卿卿,我錯了,我不該提此事。”


    “我沒有生氣。”溫卿卿語氣含了幾分疲倦,“王爺,睡了吧。”


    秦謹南聽出了她的疲乏,低應了聲“嗯”,默默將手臂收緊了幾分。


    屋裏少有的安靜沉寂,屋外暗沉夾雜著飄落的雪花,給這個暗夜添了幾分寒冷。


    自知道溫卿卿有孕後,秦謹南就將大部分的事情交還給秦翊文跟秦明灼處理,陪在溫卿卿身邊,幫著她處理起了瑣事來。


    而溫卿卿則被勒令在屋裏,莫要出門受了寒。


    官員選撥於十日進行,兩日後結束,結果於二十日公布。


    這日離康安公主的大婚之日還有兩日,溫卿卿斜靠在羅漢床上,手上拿著秦謹南從外給她搜羅迴來的話本,腿上蓋了件小毯子,整個人跟小白一樣慵懶放鬆。


    藍鈴手拿單子掀開門簾而入,“王妃,這是兩日後康安公主的送禮單子。”


    將單子交給溫卿卿,往後退了兩步站定。


    溫卿卿仔細核算著,隨口問道“那日似乎我不能去?”


    旁邊一直當隱形人的高嬤嬤立即出聲,“迴王妃,王妃未足三月,還是莫要出行的好。”


    溫卿卿將手中單子交迴給藍鈴,“就按單子上的給吧,另外將我嫁妝裏的那套紅玉頭麵提前送去。”


    “是。”藍鈴伸手接過,嘴張開又合上。


    她家王妃想去送公主出嫁,可一月都未足,還是入宮,極易出意外。


    秦謹南掀簾而入,察覺到屋裏的不同氣氛,看了眼藍鈴,邁步上前,靠著溫卿卿坐下,看向她放在一邊的話本,“卿卿,這話本可是不好看?”


    溫卿卿伸手拿起,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這話本內容新奇,還不錯。”


    藍鈴與其她人接受到秦謹南的眼神,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屋裏。


    秦謹南看向她手上的話本,“那為何卿卿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溫卿卿放下手中的話本,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康安公主過兩日便要出嫁了,而我不能前去,有幾分失落,並無不高興。”


    “大婚過後,康安公主便要隨路將軍前往北雁城,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秦謹南揉捏著她的手,“我讓她離開前來王府一趟可好?”


    “好!”溫卿卿一口應下,天氣寒冷,她確實不宜出門。


    秦謹南將話本舉起,語氣溫和,“那卿卿可還要看?”


    溫卿卿點頭接過,兩人之間安靜下來,屋裏的氣氛已然迴歸正常。


    兩個時辰後,秦謹南躡手躡腳得從門口而出,看了眼站在旁邊的高嬤嬤,“高嬤嬤還是少些來正房。”


    “是,奴婢遵命!”


    秦謹南抬步離去,官員選撥剛完,之後的殿試更為之重要。


    這幾日裏想要暗中插手的人隻多不少,正好趁此機會名正言順得將這些人給處理了。


    蒼東國的皇位之爭已經進行到白熱化,再有幾日便會有結果了!


    黑幕降下,各色燈籠映照著熱鬧非凡的京都城。


    柳府書房


    柳太傅坐在柳霖衍對麵,緩緩掃了眼下麵的兩個許家人,“你們能來,說明許相信任你們,我自然也信。不過....”


    他的視線落在許磊身上,“許相為何讓一個旁係子弟前來?”


    許洛嶼偏頭看了眼身旁端坐著的許磊,眸色微沉,他也不知道父親為何讓一個旁係前來。


    許磊對於柳太傅的發問並不覺得奇怪,起身跟柳太傅說了許相的打算。


    經曆這些時日,許相應是打算信他,讓他入朝為官,幫助許家更進一步。


    柳太傅深思片刻,“既如此,相爺應當已經與你們說過,我也就不多說了。”


    “蒼東國之事已定,讓相爺不必擔心。”


    “過些日子霖衍的殿試,還需相爺幫忙。”


    許洛嶼應聲,“太傅所言,父親定會出手相幫。”


    父親跟柳家所謀之事,他一直以來都知情,隻是他對此略有幾分不滿。


    他的女兒被送進了宮做嬪妃,而父親卻想讓二弟的女兒做皇後,實在是偏心!


    柳太傅不知他心中所想,繼續說著接下來的打算。


    許洛嶼與許磊一同從後門而去,站定在馬車前,“我不知你用什麽方法得了父親的信任,你應當有自知之明,莫要想些不該想的東西。”


    一說完,人就抬腳上了馬車,也不等他,直接就駕車離開了。


    因許相讓他一人前來,如今這小門處隻剩他一人。


    許磊看著那馬車全部隱入黑暗之中,才往前慢慢走著。


    今日柳府一事有些奇怪,柳太傅應坐於上座,卻與柳霖衍對麵而坐,便是柳霖寧也隻能坐在她他下方。


    柳霖衍到底是何身份?還有許家、柳家到底是在為誰謀事?


    一道身影行走於院牆之間,獨添了幾分寂寥。


    兩日轉瞬即過,溫卿卿獨自一人留在王府之中,而秦謹南早早得便起身去了將軍府。


    路子嶼父母皆亡,他親自上門求了裴老夫人與定安侯夫人趙氏前往將軍府坐鎮,替他操辦婚事。


    裴老夫人與路子嶼祖母交好,曾經也教導過路子嶼數月。


    而路子嶼的父親則與定安侯裴景宥、鎮國將軍裴景晏私交甚好,路子嶼與裴聽頌交好,這般算來,兩家也算是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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