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剛見亮,山穀中的人們便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吃過了早餐,白豹趕去少年軍主持訓練。高猛、田虎從昨夜起便留在督騎訓練休息。趙政則來到懸陽洞大帳之內,與田騎等家令會商穀內事務。其實也沒什麽可商議的。負責軍隊的田騎、烏蒙,負責人員物資調配和處理穀內雜事的趙夕、趙全、薑武,負責哨探和與穀外消息傳遞的滿江等人,全是經曆豐富的老家令和家臣,根本無需趙政操心。眾人每日早間聚於帳內,不過是表示下對趙政的尊重,匯報下昨日己辦結的事情和今日的安排。趙政也很尊重和認可這幾位的人品和能力,基本不會插言,更加不需反對。


    簡單的例會之後,各位家令便告辭出帳,去忙自己事情,最後隻剩趙政獨自坐在帳中。


    趙政望著寬廣空闊地大帳,在心中暗自歎道:人人皆有好逸偷懶之心,在這個時代被人伺候慣了,現在沒人陪在身邊,自己穿衣打飯,隻覺得十分不便。人類的惰性和等級特權觀念就是這樣逐漸產生的。哎,所以前世自己常被阿房嘲笑,說是頭腦上的巨人,生活中的矮子,天生當大少爺享福的命。


    趙政搖頭輕笑,正準備出洞府,去高猛田虎處轉轉。房萱卻領幾名少年和一群少女走入了帳中。


    “嗬嗬。我就知道公子身邊不能沒有伺候之人。田虎不在,您今日連衣衫都沒換洗。這是我昨夜與趙夕家令挑選來替田虎伺候公子起居的少年,公子看看,可還滿意?”


    趙政一愣,“這麽多?再說我與你提過的,大秦公子少時不得畜養女婢。”


    “你想得美,這是我挑選來的樞密親衛,正好一什。你不是說要訓練成鐵衛嗎?不知可有鬼穀的特殊訓練之法?”


    趙政麵色一紅,他最受不了房萱的笑容。每次她一笑,趙政就想起阿房,就不由心慌。他這一慌,真的一時忘記,曾答應她選一什少女這件事了。


    “嗬嗬,你愣什麽?還不拿來。”


    “噢”,趙政聞言,忙從懷中掏出一帛書,剛要遞與她,卻想起來不對,鐵衛訓練之法己交與白豹。現在手中所拿的,卻是參考後世公司安全部門和美國cia等安全機構的間諜訓練方法和安全保密法則。


    房萱眼疾手快,見他略有遲疑,連忙一把搶過。嗬嗬笑道,“謝謝公子了。姐妹們,跟我去訓練了。”


    “諾。”一群少女歡笑著隨房萱跑出大帳。


    “”哎,迴來。那不能給你,那——。”見房萱等己跑遠,趙無奈收迴想去搶迴帛書的小手。心道:等你看過便知不對了。那些訓練,你們這些女孩子如何能受得了。先讓你們吃些苦頭,到時再與你們換迴來吧。


    想到這裏,他重打起精神,與剩下的四名少年道:“你們叫什麽名字,多大年紀,可曾進學,是誰人親眷?”


    “我叫包德,八歲,父兄皆在穀內騎軍中任什長,不曾進學。”包德含淚說道:“我是被嫂嫂帶來穀中的。昨日早間,嫂嫂被村老臨時叫去做事,沒來的及給我做飯。我是餓昏的。我身體很棒的。公子,我想當將軍,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決不會再昏倒的。”


    趙政一笑,“有誌氣。但軍令難為,你不能再入少年軍。不過,當將軍,不一定非要從軍士做起。將,有陷陣之猛將,有穩重之守將,有運籌帷幄的智將,有氣運加身的福將,等等。以後你便做我隨從,常伴我左右,注意多學、多聽、多看,最終能否成一名將軍,就看你自己了。”


    “諾。包德願做公子隨從,學得本領,將來好為公子領軍。”


    “你們呢?”


    “我叫唿槐,十歲,父親是穀中騎軍百將。不曾進學。我本來也要入少年軍的,可阿父說,趙莊令己選我與公子為隨從。”


    “我叫烏狼,十二歲,父親是千夫長烏蒙。已拜師學過文字。我也和唿槐一樣,才沒去少年軍。”


    “我叫趙杞,十歲,是趙全家令族侄,不曾進學,但與家母學過文字、術算。族叔叫我伺候公子起居。”


    趙政點頭,說道:“好的。眾位都是家中親信之人,以後你我便是兄弟。”


    四人齊行揖禮道:“願為公子效死。”


    “你們以後每日晚間隨白軍將一同聽我講學。要學好文章典句,能書寫文書,負責與其他各處文書往來。”


    “諾。”四人興奮應答。


    “走,隨我去督騎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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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督騎營建在湖邊騎軍營地旁邊。此時眾軍士早上溜完馬剛剛迴營,正在與馬喂食。不少軍士都鼻青臉腫的樣子,這是昨日與高猛、田虎交手過招的結果。


    他們本來對這兩個少年上司頗有不服。高猛便提出比鬥,如能有勝過他們兩人者,他們將與公子辭去都騎百將、副百將之職。


    被抽調為督騎的,多為府衛精騎之人。他們對自己戰場搏殺之技十分自負。聽高猛所言,正中下懷,紛紛同意比鬥。


    他們不知,高猛自幼習武,師從府中多位老軍。正因武藝超群,才被平陽君選來與趙政作護衛武士。而田虎卻是天生的射技無雙,與田騎習練弓箭不過一年,己是可以百步穿楊的神射手。


    結果,與田虎比射的還好,雖輸的口服心服,倒不會傷了自身。與高猛比棍劍的就慘了,鼻青臉腫還算好的,有幾位現在還躺在榻上起不來呢。


    眾騎軍一邊喂馬一邊輕聲閑聊。


    一名三十餘歲的老軍,渾身無傷,得意地衝幾個臉麵青腫的年輕騎士道:“我直攔著你們。可你們偏不信邪,怎樣?”


    “就你最可恨。你那是攔著我們嗎?說百將、副百將都是公子親近之人,可不能將他們打壞了或讓他們輸的太慘了。”


    另一年輕人也怒道:“你還說我們初為公子效力,要好好表現,不能讓兩個小孩子比下去。”


    “他還說,要不是他年紀太大,恐以大欺小被公子怨恨,早上去收拾那兩個奶娃子了。”


    那老軍見激起眾怒,連忙解釋:“我哪知那高個的就是府中高氏的猛三郎?我哪知那小個的竟是田射神的義子?我可是說要比就文比,不能真刀真槍的傷了和氣的。可你們不聽我的,我能怎樣?後來還不是我來幫你們敷的藥?”


    “行了,別與我等來裝好人了。抓緊喂馬,一會還要早訓。萬不能遲到出錯,小心百將借機再收拾我等一番。我可不想再挨一頓痛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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