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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禾冷漠地抬著眸子,生硬地開口:“死不了。”


    “景小姐,請你正麵迴應一下,是否有打人。”楊大強繼續保持微笑。


    “打了。”景禾淡淡開口。


    “為什麽打人?”楊大強繼續問。


    “看他不爽。”景禾微微垂眸,冷聲道。


    楊大強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可置信地看著景禾:“景小姐,請你注意言辭,這裏是警察局,如果你不說出原因,隻能將你關進去。”


    “要關就關。”景禾側著頭,拽拽地看著楊大強,一副‘你廢話怎麽這麽多’的表情。


    好氣哦,不行,不能生氣。


    楊大強努力克製著自己麵帶微笑。


    突然,審訊室地門被敲開,小警察慌裏慌張地跑到楊大強耳邊嘀咕了幾句。


    楊大強點了點頭,對著景禾道:“原來如此,景小姐是見有女生被欺負才仗義出手,此等行為應當歌頌,景小姐,你可以走了。”


    景禾扯了扯嘴角,冷冷留下一句話。


    “廢話真多。”


    轉身就走。


    楊大強的微笑終於克製不住,拍著書作勢要去打人。


    小警察連忙抱住楊大強:“老大,老大,冷靜!”


    *


    外麵很黑,暮色被黑夜籠罩,微微細雨在路燈地黃光下顯得格外重。


    景禾沒心思看著朦朧的江南雨,有些疲憊地出了警察局,她今夜本是想去買醉的,剛喝沒幾杯就看見了被欺負的小姑娘,她頓時就坐不住了。


    景禾抬眸看了眼稀稀落落的雨,又轉身看向緊閉的警察局。


    “景禾。”


    快要一個半月沒有聽到的聲音,在耳畔環繞。


    景禾心口驟縮,僵硬地轉身。


    男人一絲不苟的發絲沾上了雨滴,在路燈下似乎發著光。


    景禾雙眼像是被刺痛了一眼,匆匆垂下眼瞼,微微扯了扯嘴角。


    突然,微冷的鼻尖撞上了堅硬的胸膛。


    陸聿川緊緊擁住景禾,苦澀地幹咽著,聲線有些顫抖:“你還好嗎?”


    景禾垂在身邊的手握成拳開始顫抖,盡管他貪戀著陸聿川的懷抱,卻還是將他推開。


    景禾沒有說話,隻將頭低地更低。


    “上車吧,外麵冷。”陸聿川歎息了聲,轉身先上了車。


    陸聿川的勞斯萊斯銀刺內。


    景禾雙眸緊閉,麵色冷淡,可心卻抑製不住的狂跳。


    ——你還好嗎?


    這一聲不高不低的問,讓她建築了一個月的城牆瞬間崩塌。


    五年前落崖後,在玄門滾打,傷痛不斷,從未有過停歇,從未有人用這麽擔心的語氣,問她。


    方才這一句話,竟然讓她想放掉這麽久來的仇恨與執念,隻想與他安穩過日子。


    景禾煩躁地撓了撓頭發,背過身去看向車窗外。


    可心中的煩惱久久散不去。


    “你將我放在朝陽路吧。”景禾突然開口。


    陸聿川不緊不慢地打著方向盤,溫聲道:“有朋友在那?”


    “沒有。”景禾微微抬眸,望著窗外的景色,淡淡道,“我在那裏有房子,今後都住那裏了。景寶的話,你.....”


    車子猛地被踩下了刹車,景禾身子往前傾了傾,說的話被打斷。


    “我從沒有想過用景寶捆住你。”陸聿川麵色微冷,眸光深沉,正色道。


    景禾突然淡眉微微揚起,解開安全帶,慢慢往陸聿川那邊靠,眼底猩紅散去,留下一片柔情。


    陸聿川以為景禾會與他再有一番理論,現在瞧著這眼神,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景禾輕抿著唇,身子往陸聿川身邊靠去,抬手伸前,在不知不覺中落在車內鎖的總控製區,猛地一按。


    車鎖被打開。


    陸聿川還陷在景禾方才那癡迷的眼神中,半點沒反應過來,景禾已經出了車,跑過了一條巷子。


    烏雲密布的陰天,飄去了小雨。


    景禾捂著狂跳不止的心,瘋狂地往外跑,試圖用大幅度的運動來掩蓋動了情的心。


    她半點也不懷疑,當年是她將陸聿川搶迴了寨子去。


    陸聿川這樣的男人,實在是太危險了,能讓她稍有不慎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可為何,是在重生後才遇到。


    為何當年沒有早些遇到,或許一切就不會如現在這般。


    她如今的存在算是什麽,人不人鬼不鬼,她拿什麽勇氣去麵對。


    “景禾!”


    陸聿川跟在她身後,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往懷裏帶。


    景禾腦袋暈暈的,隻想離陸聿川遠些再遠些。


    “陸聿川!我說了,我忘記了,忘記了以前的一切,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不是你之前認識的那個景禾!”


    景禾重重地推開陸聿川,沉聲道,“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結果。”


    “為什麽?”陸聿川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問。


    “沒有為什麽,因為我不喜歡你,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


    景禾站在雨中頻頻後退,苦澀地笑著,麵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你做的不是很好嗎?馬上就要和宮少薑結婚了,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了。”


    “如果...”陸聿川看著後退的景禾,忍不住想將自己的計劃都說出來。


    突然,一輛車漂亮的一個漂移穩穩停在了路邊。


    陸聿川縮小版從車上跳了出來,小短腿橫在了景禾與陸聿川之間,表情拽的二五八萬的。


    “你早上還與我說非娶不可,今天晚上就來招惹我媽媽,真當我玄門沒人了是嗎?”


    景寶冷聲開口,話音剛落,身後就出現了十來個玄門人,各個穿著黑色的衣裳護在景寶和景禾身邊。


    “我說過,你要是對我媽媽沒意思,我會帶著我媽媽走。”


    景寶說完,頭也不迴酷酷地轉身,拉上景禾就往車裏鑽。


    等所有人都撤走,陸聿川才微微抬眸苦澀地笑出了聲。


    他看著一直下著雨的天,不禁想是否連老天都覺得他傻。


    可這是最能確保景禾與景寶安危的辦法。


    他要去o州,他知道這一去兇多吉少,但是他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


    ——


    車內,景禾身上被披著毯子,眼神有些木訥。


    “媽媽?”景寶故作輕鬆地開口,“我們真的離家出走了哦。”


    景禾微微轉頭,看著景寶淡淡一笑,抬手摸了摸景寶的腦袋:“乖。”


    “媽媽想去哪?”景寶抱著景禾的手臂,奶唿唿的笑著。


    景禾靠著座位,看著窗外木訥了會兒,開口道:“迴家吧。”


    “好呀。”景寶蹭著景禾的下巴,笑著道,“我很想外婆,傑叔還有小嬸嬸的。”


    “那我們就迴家。”景禾摸著景寶的腦袋,苦澀地笑著。


    ——


    禦園,書房內。


    “爺真的非去不可嗎?”


    陸聿川靠在椅子上,神色有些疲憊。


    陸金著急地看著陸聿川,表情都要皺到一起:“爺,我替您去,以您的名義去,沒人會發現。”


    “不用。”陸聿川沉聲道。


    “爺!倘若真的是殺手聯合會的陷阱呢!”陸金緊緊握著手,大聲道,“您要是落入那老頭的手裏...”


    “那你呢?”陸聿川突然開口,“你的命就不是命?”


    陸金說著竟有些哽咽:“為爺死,陸金值得。”


    “用不著。”陸聿川揉著眉心,順手點了支煙。


    如果殺手聯合會目標是他,那他至少能見到父親一麵,但如果是陸金去被發現了那隻能是死路一條。


    陸昱鳴正巧路過書房,就淺淺停留了一會兒,聽了些。


    父親,消失快六年了,那時他才十四歲,記憶都快有些模糊了。


    “我也要去!”


    陸昱鳴推門而入,站在門口,定睛看著陸聿川。


    “你要去哪?”陸聿川吸煙的動作一頓,警告般的轉眸看向陸昱鳴,冷聲道,“不要命了?”


    “你能去為什麽我不能去!”陸昱鳴緊緊握著拳,堅定地開口,“我要陪你一起去!”


    “不需要。”陸聿川將煙撚滅,冷漠地開口,“迴去。”


    “我不!”陸昱鳴有些激動,“平日裏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這次不行。”


    陸聿川突然勾唇一笑:“巧了,今日這事你必須聽我的。”


    “陸金,帶他迴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陸金點了點頭,抱歉地看著陸昱鳴,一把將陸昱鳴扛在了肩頭。


    “哥,哥!”陸昱鳴拚命地拍打著陸金,大聲道,“你放開我!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陸聿川聽著陸昱鳴的吵鬧,煩躁地一腳踹飛了桌子,雙目猩紅地看著窗外,狠狠咬著牙。


    陸昱鳴直到被關進了房間還是不可置信地捶著門:“陸金,你快放我出去,還是不是兄弟了!”


    陸金利索的鎖上了門。


    “二少,您就聽爺的吧,這次真的很危險。”


    “那你就要讓我眼睜睜的看著我哥去送死!”陸昱鳴大聲嚎叫著。


    “我不知道什麽是殺手聯合會,但是我知道這很危險,我要去陪著我哥!”


    “二少,爺的命令我不敢違抗。”陸金雖是這麽說著,手上的鎖卻偷偷塞進的門底。


    “陸金?陸金!”陸昱鳴拚命拍著門,大聲叫著。


    可外麵,陸金早就走遠了。


    ——


    翌日一早,陸聿川就坐上了去o洲地私人飛機。


    陸昱鳴都能聽到陸聿川離開的聲音,煩躁在床上打滾。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沒用。


    陸昱鳴在床上躺了會兒,突然想到自己可以跳窗,結果等去開窗卻發現窗也被鎖了。


    好恨啊!


    陸昱鳴踩在沙發上,轉身看向玄關處,正巧看到了被塞在門下麵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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