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豔羨喧鬧聲中,江瑤一手捏著高腳杯,一手提著銀色魚尾裙擺走了過來。


    “聊什麽呢?這麽熱鬧。”


    江瑤手指鬆開,魚尾裙自然垂落鋪開在地毯上,銀色亮片與鑽石波光粼粼的,襯得她像耀眼的美人魚。


    她一雙眼水盈透亮,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珍珠。


    陳瀾笑的一臉諂媚:“誇南都除了你,沒有人能配得上南都第一豪門傅家了。”


    江瑤抿唇淺笑,沒有反駁也沒有認同,轉頭問身旁的顏冬:“讓你幫忙請傅家小姐少爺,人來了嗎?”


    顏冬聲音溫的讓人如同泡在泉水裏,像他整個人一樣親和,有安全感。


    “隻有傅小姐來了,在包間,我讓人去請了。”


    南汐還在愣神。


    等她反應過來江瑤請的人是誰時,再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傅辛玥提著一款綠色鱷魚皮包,穿著黑色短款禮裙,正準備去沙發休息區坐,就看見了南汐。


    她孤傲的瞥了一眼顏冬:“什麽檔次的人你都請?”


    顏冬是位男生,眼裏除了江瑤,不關心其她人和事,自然不清楚傅辛玥這不滿是因為誰。


    江瑤笑著讓人起身,空出一排沙發請傅辛玥坐,主動打了圓場:“是我們考慮不周,傅小姐消消氣。”


    江父與傅家三爺商業往來多,同傅嘉林不溫不火。


    商業圈即人脈圈,映射到人際關係上,江瑤與傅辛玥自然是不冷不熱。


    若不是江瑤另有想法,也不會托顏冬請傅辛玥。


    江瑤是南都一頂一的豪門千金,傅辛玥若再故作姿態,就不合適了。


    她獨身一人坐著一排沙發,全程睨著南汐。


    生日會正式開始。


    切十層巨型生日蛋糕,倒滿十層香檳塔,江瑤參與了全程,甚至站在主位,足以可見她在顏冬心裏的位置。


    他的每一個細節,都深深的紮在燕雨蝶的心裏。


    她沒有江瑤的出身,不是顏冬的青梅竹馬,隻能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黯然落淚。


    儀式結束,燕雨蝶用手抹著擦不幹的淚痕,想著是時候離開了。


    傅辛玥路過,心裏倒難得的敞快:“別人是生日宴,你嗚嗚咽咽搞得像送別宴。真是什麽人交什麽人,一樣戲多,愛博人眼球。”


    燕雨蝶此刻耳目閉塞,隻覺得心痛難忍。


    放棄一個心裏惦念了七年的人,如同剝繭抽絲,眼淚和痛都是生理性自發的,無法控製。


    傅辛玥剛才被眾人稱讚了一番,作為整場的焦點,上次她被南汐羞辱的氣想趁機發泄。


    “南汐,你看見我小叔的朋友圈了吧。不管你多會討好,多會裝乖巧,你都沒有機會了。”


    “你以為我小叔願意用熙地港合同換南家股份,是因為你嗎。”


    傅辛玥站在眾人的簇擁中,視線從頭到腳掃著南汐。


    看著南汐清冷純正的樣子,傅辛玥就越是來氣。


    “我小叔不過是為了讓利傅氏集團,讓股東得到更多利益,屆時投票給他,選他做傅家宗族繼承人。”


    南汐抱著燕雨蝶顫抖的肩膀,將燕雨蝶的頭埋在自己懷裏。


    她真的很煩傅辛玥一次次來挑戰她的底線。


    但是顧及到燕雨蝶的狀態,也明白燕雨蝶不想在這種時候被人關注。


    南汐平靜地迴她:“我不在乎他的出發點是什麽,我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夠了。”


    眾人的目光探索著移到了南汐身上。


    有人認識南汐是因為傅奕然,有人是因為傅辛玥,有人是因為她在校成績優異,年年拿獎學金,長相清純。


    她不喜歡社交,所以大家對她知之甚少。


    傅爺可是南都的傳奇人物。


    南汐和傅爺的名字出現在一起,顯然勾起了吃瓜群眾的好奇心。


    “我小叔從小就叛逆,不願意聽家裏長輩的安排。前幾天家裏讓他娶江瑤,他拒絕後沒幾天就發了結婚證。”


    傅辛玥抬手捋了捋擋在臉頰的頭發,俯視南汐,高傲至極:“他為了和家裏賭氣,南都第二豪門的千金都不要了。你就別妄想使自己那些小伎倆能和他糾纏了。”


    傅辛玥這話一出,無疑將一旁的江瑤重新推到了大家的視線裏。


    畢竟比起南汐怎麽了,大家都更好奇傅爺做了什麽。


    “傅爺已經領證了?”


    “江瑤已經被傅爺拒絕了?那她剛才還不否認?”


    “江瑤堂堂豪門千金,從小眾星捧月,怎麽能接受被人拒絕?再說了人家也沒承認。”


    “江瑤應該是心裏有傅爺的,不然她可以早放話自己和傅爺無關,杜絕無關吃瓜群眾了。”


    “……”


    燈光揮揮灑灑地照在江瑤的臉上,看不清她此刻的臉色,但是她的目光較之前鋒利了不少。


    南汐看著戰火被轉移,也不想再停留,扶著燕雨蝶離開。


    她打車迴到學校宿舍,安頓好燕雨蝶已經夜裏十一點了。


    看到傅淩雲打來的五通未接來電時,南汐想到了華宸府,她給張姨打了電話,說晚上不迴去了。


    張姨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太太,您給先生打電話了嗎?他聯係不上你,給別墅打了好幾通電話了。”


    南汐淡淡迴了句:“知道了。”


    張姨不明白,太太這意思是給先生打了還是沒打?


    想到剛才聽筒裏先生扔電話的聲音,張姨自己撥通了電話。


    “迴來了?”傅淩雲第一時間接通,提著聲線問。


    “沒迴來。”張阿姨覺察不對,急忙補充:“太太說她今晚住宿舍,陪朋友呢,不迴來了。”


    傅淩雲夾著雪茄的手指放鬆了些,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給南汐撥了過去,足足兩分鍾,沒人接。


    傅淩雲劍眉蹙得更緊了。


    “是人是狗?”【接電話?】


    “是人是狗?”【裝沒看到?這個理由隻能用一次。】


    “是人是狗?”【我和太太隔著半個地球,也不耽誤我和太太培養感情。】


    “是人是狗?”【圖片jpg。泰晤士河,下次我們一起來看。】


    “是人是狗?”【開了一天會,如果順利的話,可以早兩天迴去。】


    “是人是狗?”【想吃炸糖糕了。】


    “是人是狗?”【想吃家裏的國宴菜了。】


    “是人是狗?”【想看迴華宸府路上的山茶花了。】


    浴室裏。


    南汐聽見手機不停地響,不覺間加快了衝澡的動作。


    頭發簡單用毛巾擦了擦,沒有吹就出來了。


    她拿了手機,窩去床上看消息。


    太太:【剛去洗澡了。】


    傅淩雲看到這條消息進來,眉心舒展了,扔掉手裏的雪茄,繼續開會,目光時不時瞥一眼手機屏幕。


    南汐屈腿躺在床上,雙腿夾著被子,想看會某博。


    但是思緒不受控製的就會想傅辛玥今天的話。


    熙地港合同,是傅淩雲的利益置換。


    作為其中一個獲利者,她不想深思,也沒有資格計較傅淩雲的初衷以及目的。


    她隻需要明白,沒有傅淩雲,她現在肯定沒有拿到南家資金。


    哪怕是她用婚姻換的。


    同傅淩雲一個人糾纏,總好過同傅家一大家子爭執。


    但是傅辛玥那句:傅淩雲是為了賭氣不娶江瑤,才領證的。


    多多少少讓南汐心裏不舒服。


    因為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日漸動搖,傅淩雲也說了要同她培養感情。


    可若這一切到頭來,不過是他的一場賭注。


    她又該如何自處?


    傅淩雲注意到屏幕上的“對方輸入中”,等了近十分鍾都沒有消息進來。他正打算問時,消息進來了。


    太太:【你是和家裏賭氣,才和我領證的嗎?】


    傅淩雲不知道南汐今晚發生了什麽,突然這麽問,他還有點開心。


    至少她開始好奇他了,這是個好兆頭。


    傅淩雲字斟句酌,不想瞞她,更不想騙她,打這幾個字的時候身心都是虔誠的。


    “是人是狗?”【我是和你領證,才和家裏賭氣的。】


    又張口就來?


    南汐連搭理傅淩雲的欲望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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