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都城各處都陸陸續續有馬車出門,往宮門方向而去。


    三人同坐一輛馬車,氣氛似乎有些微妙,主要是武子顏絲毫不避諱。


    因為沒睡醒,上車就抱著楚秋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又把眼睛眯起來了。


    楚秋似乎也顯得理直氣壯,以前他可不這樣。


    昨天晚上翻來覆去想了一宿,覺得他的三姐說的也有些道理。


    船到橋頭自然直,當下走一步算一步唄。


    武承稷舔了舔嘴唇,這該怎麽開口。


    明明今天是萬分緊張的時刻,她卻在睡大覺?


    武承業可是徹夜難眠,也不知道是誰在房間裏給他放了一個紙條。


    她打開一看,在早上上朝之前快馬加鞭就給他的三妹武承嶺送去了。


    就算坐在馬車裏麵,心中也忐忑萬分。


    丞相昨夜也收到了兵器被繳的消息,但是早上卻依舊神情自若。


    坐在馬車裏麵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們相遇在正宮門口,在這兒,他們必須得下車步行進去了。


    楚秋按理來說,會被攔在宮門外。


    但不知道因為什麽特例,竟然讓他和武子顏一起進去了。


    走進宮門的時候,楚秋還有些疑惑,他的三姐呢?為什麽沒一同來?


    武承稷這才想起來,以前都沒有一同上朝,今兒個也忘了叫她。


    他們都走了好一段,才聽到後麵有急匆匆的腳步聲,楚玉她竟然是跑過來的。


    “哎兩位殿下,我說你們早上出門的時候為什麽不叫我呀?”


    他們兩人沒有說話,總不可能說是忘了吧。


    正好在楚玉神經大條,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事情,是走近他們說。


    “剛才我看見二殿下和丞相在後麵。”


    “他們挺明目張膽的呀,仿佛那些虧心事不是他們做的一般。”


    “不知道,但二殿下神情凝重,丞相卻一臉自若。”楚玉迴答


    “等會兒在朝堂之上就見分曉了,對了,昨夜抓的那些人應該有活口吧?”


    武子顏也一臉自若的模樣。


    楚秋難得的開口:“臣還以為殿下昨夜隻知道睡呢。”


    三人驚訝的看著他,仿佛在疑惑,剛才是誰在開口說話?難道是他嗎?


    繼續往前又遇到熟絡的大臣,當然是武承稷熟絡的,跟武子顏沒有多大的關係。


    但看見兩位殿下走在一起,還是要禮貌性的打個招唿。


    不過招唿打完之後腦子裏疑惑三千問。


    這四殿下不是在禁足期間嗎?


    她不是謀害了小戎國的兩位殿下嗎?她不是受了杖刑嗎?


    可她現在為什麽完好無缺的站在了武承稷的旁邊,還一臉自若的打卡上班?


    但她畢竟是四殿下呀,誰也不敢問。


    誰也不敢說,走在後麵又生怕招惹了她,到時候鍋甩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走在後麵的大臣,有些是站在武承業那邊的。


    看見武子顏從身邊擦肩而過,腳步放慢,等著武承業他們。


    “二殿下,我剛才好像看見四殿下了,她與大殿下在一起。”


    “啊,知道。”她現在神情都有些恍惚,就算是沒有睡醒一般。


    看樣子她真的沒死,而且也沒有受傷,但願在朝堂之上,她三妹會幫她吧。


    而丞相這邊嘛,她就隻能對不起了!


    等所有大臣陸陸續續來到朝堂,天也剛好能看得見。


    所有人看見武子顏就跟瞧見瘟神一樣。


    畢竟她沒露麵的,這兩天所有的黑鍋都在她的身上。


    當然也有知道其中內幕的,那都是武承稷這一派的。


    沒過一會兒,內官就宣布上朝,女皇穿著繁重的龍鳳袍。


    今天看起來多了幾分威嚴,頭頂的龍冠垂下的目簾都不曾搖動半分。


    他往椅子上一坐,有種睥睨眾生的感覺。


    坐下的時候眼神自然而然的就落在武子顏的身上,原來是到日子了嗎。


    沒等眾卿起奏,就聽到那撲通的清脆聲。


    武承業跪在地上,這一招倒讓他們都沒有想到。


    還以為她與丞相已經綁死了呢,看樣子這是要就地割席啊。


    朝堂下麵那些人內心都是波瀾萬分,但這大殿之上,怎敢竊竊私語,隻好都憋在心裏。


    丞相眉間也有微微的動容,但沒想到武承業竟然會來這一招,她也是大意了。


    再怎麽武承業也是女皇的親生女兒,就地反水,說不定女皇會放她一馬。


    “女皇陛下,兒臣有罪!”


    砰砰砰的幾個響頭磕在地上,真是擲地有聲,所有人都屏住唿吸。


    她和丞相私自下行的那些事情多少,他們也有所耳聞。


    有點昨天久安府的大火,恐怕也是他們的手筆。


    女皇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示意他可以繼續說下去。


    她的身體都是顫抖的,眼神往武承嶺那邊瞟了一眼。


    隻要到關鍵時候,她肯跪下來求情,那就還有一線希望。


    “兒臣……兒臣一時間受到司馬宗承的蒙蔽。”


    “昨天,久安府的大火就是丞相派人放的。”


    “而且,她還私自運重兵出城,是她拿著我的的印信放出城的呀,與我沒有關係。”


    好啊,真是好樣的,幾句話就想把自己摘個幹淨。


    但是那實打實的證據早就已經呈到女皇的麵前。


    武子顏當然也沒有一定要置武承業於死地。


    隻是她這樣厚顏無恥的狡辯,實屬不恥。


    “對了,就連小戎國的殿下,其實也是她派人殺的,而成都是被司馬宗承蒙蔽!”


    丞相在一旁默不作聲,還是端著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仿佛武承業字字句句之間的人不是她。


    隻是那些不站在他們派係的大臣都在一旁揣手手,看熱鬧呢。


    他們都閑不住,想要嘀嘀咕咕,丞相原本也不是多壞的人。


    而且在政治上也大有建樹,他們怎麽也想不通。


    為什麽丞相會做這種通敵叛國的事。


    女皇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司馬宗承,又把目光移向跪著的武承業:“還有呢。”


    武承業老子一下宕機了,還有還有什麽罪名?她沒有羅織出來?


    “還有……一批兵器已經運到了邊境之外,估計已經要交付到小戎國手上了?”


    這下站在他們那邊的派係也唏噓,這是何等大事?


    直接做石亂通頂叛國的罪名,恐怕九族不保。


    與丞相有牽連的輕則罷官免職,重則抄家流放。


    一瞬間,有大部分的人都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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