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喜晨兩天沒吃東西,又一直在哭,身體已經虛弱的很厲害。


    頭發好幾天沒洗,淩亂的披散在肩頭,麵色憔悴的發灰,已經不是正常人該有的臉色,眼睛腫的像兩隻核桃。


    俞槿嚇得驚唿了一聲:“晨晨,你怎麽能這樣作踐自己?”


    她一把抱住薑喜晨,眼圈也忍不住跟著紅了。


    跟著她一起來的俞厭舟也慢慢露出身形,垂眼望著薑喜晨,神色複雜。


    他有很多話要問她,也有很多話想跟她說。


    可在看見薑喜晨這一刻,他的那些個人情緒就都不重要了。


    他對著眼前這個女孩子,就隻剩下心疼,源源不斷的心疼。


    那些憐愛與疼惜,遠超過之前他想表達的一切。


    薑喜晨在看到俞厭舟那一刻,就意識到了俞槿大概是被人利用了。


    但她也沒什麽心思去追究,麻木的讓俞槿抱了一會兒,就一言不發的轉身迴了客廳。


    靠窗的位置有個搖椅,陳教授還在時,沒事做的時候會躺在上麵曬太陽或者乘涼。


    現在陳教授沒了,換成薑喜晨坐過去,搖啊搖,白皙的小臉,沒有半分多餘表情。


    俞槿心疼地直哭:“晨晨,晨晨你別嚇我。”


    俞厭舟卻觀察到,這間房子沒有半點生活氣息。


    茶幾上果盤裏的水果已經開始腐爛,可旁邊的垃圾簍裏卻沒有任何果皮。


    他皺眉問薑喜晨:“你最近是不是都沒有吃東西?”


    薑喜晨安靜地偏頭看著窗外,像是沒聽見他的話,


    不言不語不迴答。


    俞厭舟強硬地拽著她手腕讓她起身:“薑喜晨,迴答我的問題。”


    薑喜晨的眼神終於聚焦,定定跟他對視片刻,用力一甩手:“放開!”


    俞厭舟沒鬆手,她自己卻因為過度虛弱險些摔倒。


    俞厭舟在她踉蹌時扯著她手腕把她抱進懷裏。


    “一直不吃東西怎麽行?走,我帶你出去吃飯!”


    薑喜晨不住地掙紮,泄憤一樣手腳不停地打他。


    “放開我,放開,我跟你很熟嗎,你有什麽權利這樣管我?”


    俞厭舟沉聲道:“你說呢,你說我跟你熟不熟,你說我有沒有權利管你?”


    俞槿第一次見到自己哥哥動怒,在一邊嚇得不敢說話。


    薑喜晨身體虛弱,身上沒勁兒,最終還是被俞厭舟強行扯上了車。


    他不準備馬虎,準備帶薑喜晨去她之前最喜歡的那家餐廳。


    可就在半路,對麵忽然出現兩輛汽車,堵了所有的路,聯手將俞厭舟的車逼停。


    下來三個帶麵罩的男人,有人拿著鋼管,有人拿著砍刀,他們把俞厭舟逼下車。


    當時薑喜晨和俞槿都在汽車後座,薑喜晨反應更快一些,第一時間搖高了座椅位置,把嬌小的俞槿塞進了座位下,又把座椅重新調低,擋住她的身形。


    “等這些人離開,立刻報警!”


    說著,她自己也拿出手機,快速的給薑成業撥打電話。


    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心中的依靠,她就算恨他,可生死關頭,想到去尋求庇護


    的卻還是他。


    三個男人走到他們車輛前麵,直接用棍子砸碎了前擋風玻璃,把俞厭舟逼下車,接著才發現後座還有人,俞厭舟被匕首挾持著一起看向後座,發現隻有薑喜晨一人時,眼中掠過一抹震驚,但很快這抹神色被他隱藏下去。接著就是一塊帶乙醚的毛巾捂在他的鼻子上,他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俞厭舟已經出現在了廢棄的倉庫,他坐在椅子上,身上綁著繩索,頭上、臉上,都有一種黏膩的感覺,十分難受,唿吸間全是刺鼻的汽油味。


    有人在他身後割斷綁手的繩索,接著又割開綁腿的,接著這人出現在他麵前,俞厭舟才發現是薑喜晨,跟他的狼狽不同,她看起來幹幹淨淨,似乎沒遭遇什麽折磨,除了一雙手,上麵全是血。


    乙醚的分量太大,俞厭舟頭還是昏的,來不及多問,便覺薑喜晨已經攥住他的手,扶著他站起身,要快速的往工廠外跑。


    “走!我們趕緊走!”


    俞厭舟也明白眼前情況的危急,二話不說,握住她的手一起大步往前跑,這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怒吼:


    “你們給我站住!”


    兩人身形齊齊一頓,接著再次不約而同加快腳步。


    然而一個昏迷剛醒,眼前看世界都是暈的。


    另一個久未進食,身上虛弱,很快他們就被那個帶著麵罩的男人給追上了。


    男人手裏拿著根鋼管攔住他們的去路,眼神陰鷙的說:


    “小丫頭


    ,你滾開!這是我們跟俞家之間的事。”


    俞厭舟一怔,意識到這人單單是衝著他來的,立刻鬆開了薑喜晨的手,把她護到自己身後。


    “晨晨,門在那邊,我把這人攔住,你快走。”


    不多時,身後果然是離去的腳步,俞厭舟心口一鬆,定睛看向不斷靠近的男人:


    “你到底是什麽人。”


    男人嘴很嚴,冷笑道:“跟閻王爺問去吧!”


    說著,舉起鋼管就要往下砸。


    俞厭舟下意識抬手要擋,可眼前卻忽然一紅。


    大量的血,從鋼管男的頭上爆出,他整個人身體一晃,手中的鋼管咣當一聲掉落在地麵,人也隨著一起栽倒下去。


    露出在他身後,手上舉著椅子,同樣被濺了一臉血,卻有著一雙腥紅的眼的薑喜晨。


    那是俞厭舟第一次見到現場版的那麽多人血,一時之間驚得僵住,薑喜晨卻反應很快,趁那個男人喪失了行動能力,再次舉起椅子往他身上砸,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直奔那人大腦……


    等俞厭舟緩過勁兒,恢複行動能力時,場麵已經到了恐怖片都不敢拍的程度,薑喜晨身上全都是血,可椅子卻還是在僵硬地不斷舉起、下落,舉起、下落。


    他撲過去把椅子搶下來,把薑喜晨抱在懷裏:“夠了晨晨,他已經……”他頓了頓,聲音幹澀:“夠了。”


    薑喜晨卻像是被心魔魘住了,定睛看了眼前的場景片刻,發出一聲無法接受的尖叫,接著一


    把推開他,以極快的動作,推翻了周圍所有汽油桶,把那些油全倒在了周圍的建築和地上的屍體上。


    俞厭舟很快意識到她是要做什麽,愣了愣後沉眼,也跟薑喜晨一起,把汽油灑在工廠的每個角落。


    最後是俞厭舟親手扔了打火機,把火苗拋出去那一刻,他緊握著薑喜晨的手,帶著她頭也不迴地往出跑,他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徹底看不見那座工廠,才稍稍停下來,緊抱著彼此,大口的喘氣,薑喜晨眼神空洞,失神地說:


    “裏麵還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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