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得旺道:“顧兄弟,你失陷已久,也許貴堂有甚變化,也未可知。咱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眼下先把你的腿傷治好,再定下步之計。”


    顧大栓道:“這個不難,區區箭傷,上些刀傷藥就沒事了,我有一個族兄,名叫顧光鏢,他是排燈會的會首,專門經營藥材,咱們到他那裏,暫避一時,順便討些藥草。”


    火山魈道:“那好,咱們就去找顧光鏢,我陪你們倆同去。”


    孫得旺和顧大栓都知道,火山魈是為了保護他們兩個。


    “多謝火前輩。江湖人稱火山魈古道熱腸,最樂助人,果然名不虛傳,今天我們倆有幸得識前輩,真是三生有幸。”


    “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家,區區小事,又何足道。”


    當下三個人休息了片刻,穿山越嶺,徑奔“百草園”的方向。一路攀談,火山魈問起他們如何陷於獨劍峰,孫得旺忿忿地道:“說起來,就是那個笑麵虎左擎天,他是逍遙莊的莊主,嘴裏甜言蜜語,專門背後捅刀子。一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


    顧大栓道:“我是去追查敝堂前任邢堂主的下落,在桑樹坡失陷的,火前輩,不瞞你說,有好多江湖幫派的人物,甚至是幫主、堂主,都失陷在左擎天手裏,目前,都被關押在獨劍峰上,我見過的, 就有十幾個人……”


    火山魈道:“二位,我就是在暗中尋訪此事,十幾位江湖頭領,失陷逍遙莊,下落不明,這事非常奇怪,不知道逍遙莊主左擎天,為何會做下此等驚世駭俗之事,難道他不怕引起眾怒,引火燒身麽?”


    孫得旺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得從‘逍遙莊’的來曆說起,關於逍遙莊,曆來說法不一,有人說,逍遙莊就是原來的左家莊,是左擎天的故裏,有人說,逍遙莊是桑樹坡那個孤零零的‘一戶莊’,其實都不確切,逍遙莊,是一位名叫‘勞無悔’的前輩建造的……”


    “勞無悔?我知道,他是曾經的鐵石山四君子之一。”


    “沒錯,勞無悔建造了逍遙莊,但是為其兄所迫,將莊園交給了侄子,名叫勞士友,但是這個侄子卻不爭氣,不務正業,把莊園輸給了左擎天,因此逍遙莊便姓了左,勞士友甘為仆從,其實那左擎天,並非江湖人士,他早就投靠了官府,是陸大牙的爪牙,抓捕我們這些江湖人士,正是官府的主意,左擎天隻不過是執行命令而已。”


    “我明白了,”火山魈點了點頭,說道:“陸大牙是個狡詐深沉的人,一向會利用各方勢力,左右逢源,他命令左擎天抓捕江湖中人,一是為了剪除異已,二是為把人都籠絡到自己門下,尤其是今年以來,他一麵派左擎天暗中抓人,削弱江湖力量,一方麵派段屠龍網羅黨羽,力圖把各幫各派,都納入自己名下,從而達到操控江湖的目的。”


    “孔前輩,的確如此,您的見識極高。”


    三個人一邊談論,一邊前行,顧大栓雖然腿上受了傷,但是此人頗為勇悍,拐了一根棍子,勉強行走,不讓孫得旺背負攙扶。


    行了數裏,他們來到一座密林前麵。


    “看,”顧大栓道:“前麵進去,就是百草園,排燈會就在此處經營藥材,他們當中還有好多人懂得醫術。”


    走過一片稠密的樹叢,顧大栓帶著火山魈和孫得旺,來到一座山林小屋前麵。


    這樣的山林小屋,很簡陋,是用樹幹搭建的,覆蓋草頂,平時隻是獵人和山民用來臨時休息用的,裏麵備有柴火鍋灶,能做飯吃。


    遠遠地,人影一閃,隻見有個穿著花衣服的女人,背上還背著一個人,進入了茅屋之內。


    火山魈道:“你們倆在此休息,我過去看看,那間茅屋裏有人,到底是誰,也許是排燈會的人,我先去問問清楚。”


    他將銷魂鉤裝在袋子裏,負在背後,徑直朝著茅屋走過去。


    孫得旺和顧大栓坐在樹下休息。兩個人都是又餓又累,顧大栓道:“孔兄,咱們倆命不該絕,今天咱們倆遇到火山魈,真正是三生有幸。”


    “可不是嘛,火山魈古道熱腸,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人,這些年深居簡出,很少露麵,咱們能夠跟他結識,是修來的緣份。”


    歇了一陣,火山魈進入茅屋,並沒有再出來。


    孫得旺有些疑惑,“不對呀,這麽半天,火山魈在屋裏做什麽?”


    “嗯,咱們倆去看看。”


    孫得旺扶著顧大栓,走到茅屋跟前。


    小茅屋安安靜靜,沒有聲息,孫得旺身上並沒有武器,他將一根揀來的木棒握在手裏,探頭朝著屋中望去。


    看見有那個穿花衣服的女人,正蹲在地上,收拾一筐野菜似的東西。


    並不見火山魈的身影。


    孫得旺說道:“大妹子——”


    那女人抬起頭來,這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微胖,長得頗為壯實,她瞅了瞅孫得旺,又瞅了瞅後麵的火山魈和顧大栓,疑惑地問道:“你們是誰?”


    “大妹子,我們是來找人的,請問剛才有個人,是我們的同伴,他進了這裏,你看見了嗎?”


    “哦,你說那個長得挺瘦,一笑起來就跟哭似的那個人吧?”


    “對。”


    “他從這兒喝了口水,從後門出去了。”


    後門?


    孫得旺觀察了一下,果然,這間茅屋有個後門,是用木板拚製的,現在虛掩著。


    這事有些奇怪,火山魈到屋裏來打探情況,怎麽從後門出去了?他去哪兒了?


    “大妹子,他在這裏說什麽了?為什麽從後門出去?”


    “他沒說什麽呀,就說口渴了,討了口水喝,就走了,我跟他又不熟,總不能纏著人家東問西問,他要走,我又不能攔著他。”


    女人嘴裏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口齒很是伶俐。


    孫得旺和顧大栓更加疑惑。


    此事甚是蹊蹺,火山魈來到茅屋裏是打探情況,絕無可能喝了口水便悄無聲息地溜掉,這個女人嘴裏說的話,是真的嗎?


    孫得旺朝著屋裏打量。


    屋內,放著一張大木床,剩下就是一張木桌子,兩把凳子,陳設很是簡陋。


    床上,躺著一個人,背身對著門口,身上還蓋著一床被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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