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30


    第二百一十七章


    既然運氣尚在,試手的結果也非常的令人滿意,那麽,該做的正經事情還是要做上一做的,我們這次出門,為的就是解決那些鱷龜的出路,還是那句話,做買賣這件事我們幾個人都不怎麽擅長,更加沒有什麽熟知的門路可走,正是此路不通,所以想要讓張家口的那幾千隻王八順順當當的消失,也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我們自己出手買下來然後隨便找個什麽地方一扔,但在此之前,張高照還是有些意見的。<最快更新請到>


    這是個陽關燦爛的早晨,三月已經伴隨著熾烈熱情的晨光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擁抱了我們,一夜之間,天地間的景象似乎大不一樣起來,昨夜裏肆虐的寒風如今都變的和藹可親,溫溫柔柔暖洋洋的輕輕的從窗外拂麵而過,這的確是個可親的日子,我打開一扇小窗,正要唿吸一口這清新的氣息,卻聽到屋內張高照驚唿一聲一下子就破壞了這安靜美好的氣氛,他那麽大一個人,自然不會出什麽太大的問題,想來就是不小心喝到了熱水燙了嘴巴或者幹脆就是沒有睡醒撞到了腦袋,我雖然不大在意,但也好奇的迴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卻讓我十分的哭笑不得起來。


    張高照,如喪考妣一般的哭喪著臉半跪在地上,捧著個臉盆,臉盆裏不是別的,正是我們從張家口帶出來的那幾隻鱷龜,說起來昨天匆匆忙忙的,這裝著鱷龜的麻袋就被我隨手扔到了牆角,也沒怎麽管他,照著我的想法,這王八活的都很頑強,就算是放一年怕是也死不了,但很顯然,這個鱷龜卻是金貴的品種,如今也不知道怎麽就被張高照找到了我仍在角落裏的那個麻袋,打開一看,怕是已經發現那些王八奄奄一息了,要不然也不會如此作態,隻不過這個作態,著實是讓人想要笑一笑的,那是鱷龜,又不是他的親戚,至於嘛,反正遲早要被人殺了吃肉的。


    所以我就十分的覺得張高照有些大題小做,聳聳肩說道:“我說,你就別鬼哭狼嚎了,這大早上的,正好清靜,不就是幾隻烏龜嗎,反正,咱們拿迴來也隻是做做樣子讓鄉親們放心的,死了就扔了,沒死的話,趕緊找個池子放了算了,咱們也不能天天帶著他們到處跑啊。”


    “死了,死了就沒辦法做局了。”張高照哭喪著臉喊道:“我還想看看他的手段呢。”


    “什麽局麵?”我愣了一下,想了想,好像賀旗是說過這麽一檔子事,但也沒有明確的答應張高照什麽,那時候賀旗似乎是在問張高照的鄉親們肯不肯用點別的辦法出手那些王八,當時張高照就一口否決了,怕破壞了他的好名望,如今怎麽又成了賀旗一定要做給他看了,所以我很是好笑的說道:“你這人也真是的,幾隻王八而已,做不做都是那麽點小錢,辛苦半天,何苦呢。”


    “你哪裏知道這個機會有多難得!”張高照一聽我這話,臉色就有些奇怪,簡單來說,這種奇怪就是羨慕嫉妒恨的變化結果,他憤怒的說道:“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凡是下麵的人,誰不想多學幾個局麵,誰不想努力上進,老爺子那是神龍見不到腦袋也見不到尾巴,平日裏大家都是自己打聽些局麵學著做做,道聽途說的哪有親身所見的真切,多一門手藝就多一條路,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跟著他出來,不學學迴去要後悔一輩子的。”


    “有,這麽誇張嗎?”我愕然的有些無語,或許這才是張高照的真性情,畢竟餘建這個家夥現在還在樓下的自助餐廳裏胡吃海喝,我起的稍晚,也就沒有過去,張高照則是在自己那小旅館門口早就油條豆漿的打發了肚子才過來的,隻有我們兩個人在的情況下,他是沒必要做出個對立的假樣子的,隻不過我還是覺得張高照有點大題小做了一些,局麵這種事情,不見得真的要身臨其境的看上幾次才學會的,這種東西就在於琢磨,很多時候,都是由目標出發的,先是想好了自己要幹什麽,然後去選個合適的目標動手,選好之後,再去分析這個目標的難易程度還有個中特點,一下子能想出來個辦法那是非常的不現實,都是一步步的慢慢磨出來的。


    就像是昨天晚上那個局麵,我們要做的就是從那些排隊取錢的人身上拿到銀行卡,這個目標定下來之後,就要去想怎麽動手拿卡,那銀行卡無非就是被放在這麽幾個地方,一個是那些人的錢包裏,想要拿出來,要麽是偷,要麽是搶,這個我們都不擅長,所以隻能等著他們自己拿出來,他們自己拿出來的機會也隻有一個,就是取款的時候肯定要往取款機裏放卡,但放卡的時候,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眼睛都是盯著取款機的,完全限製了我們動手的空間,那麽,剩下的問題就在於如何讓他們不去盯著我們,從這個角度出發,那麽答案也就有了那麽幾個,可以用有急事的借口強橫的去插隊,也可以像我一樣扮作殘疾人突然摔倒撞在他們的身上,總之就是要打破那個被盯死的空間局限。


    打破了局限之後,就是如何拿到密碼,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讓那些取款的人自己先輸入密碼,我們順勢而為把錢取出來,那麽到了這裏,就是動手的契機問題,等到他們取完了錢尚且還沒有退卡的那個時候,無疑就是最好的時機,但依舊還是要麵對如何打破局限的問題,所以要麽做出已經取了卡逃脫的假象,要麽就是要調包,這些東西,聽起來簡單,然而每一步,都是個命題,有了命題然後去琢磨辦法,才是每個局麵精巧背後的真實麵貌,我想,除了賀旗那種聰明的過頭的人之外,大部分的人,都要走這麽一個流程,一拍腦門就想出個辦法來的,那當真是不怎麽常見。


    再說,所謂的局麵,很多,都是來自於生活的,再具體一點,就是案子,有了這些東西做根基,雖然不見得可以推陳出新,但翻翻花樣那是沒問題的,所以我就說道:“你也沒必要天天去想著親眼看看,沒事翻翻新聞,找找法製版塊,看看人家是怎麽動手的,很多時候就是個思路,像是賣古董的吧,現在不都是賣假貨騙有錢老板嗎,你不見得能弄到假古董也不見得能碰到傻老板,但你賣點別的總行吧,現在都知道農民不可靠了,什麽家裏地裏挖出來的一水兒假貨,但你要是弄兩個老外,說祖上是八國聯軍,然後把那物件修圖修到老照片裏,給人家一看,十有八九就會相信,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外來的和尚好念經,不都是這個道理嗎?”


    “你這是說的容易,我以前也當是這樣,聽人家說了個新鮮的玩意,就想著自己也試試,可一做起來,才知道千難萬難。”張高照一攤手,搖頭說道:“沒那麽簡單的,而且,我們那種小地方,機會,不大多,趁手的玩意,也沒多少,咱們做局麵,肯定是要去弄錢的,要弄錢,不能隻說不幹,總要拿出點玩意兒來讓人家買,讓人家相信,我們那個地方,袁大頭倒是不少,可都是假的,河南批發過來的,早沒人相信了,要麽,就是這些烏龜,可這要怎麽賣?”


    “多了我給你賣不出去,少了,我倒是有點辦法。”我左看右看,都覺得這個鱷龜其實在賣相上來說,是十分不錯的,至少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麽上古的怪獸,看起來,還很像是什麽廟裏碑文地下壓著的那玩意,有了這個主意,我就笑了,說道:“你要不跟我打個賭,我給你賣出去了,你給我點錢?”


    “我又沒錢。”張高照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不過,你要是能賣出去,我就告訴你件事,讓你有點準備。”


    “你還有秘密?”我一聽這話,不由的一個激靈,昨天賀旗的樣子就很不對勁,一直說我不用做那個局麵,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就像是我看餘建一樣,要知道我用那種可憐同情的眼神看餘建不過是覺得這家夥馬上就要被賀旗坑蒙拐騙的倒大黴了,可賀旗那麽看我又是要鬧哪樣,一想起這個,我就有些不安了,幾步竄到張高照麵前說道:“你先告訴我,我多教你幾招,別的不說,什麽小把戲,我這裏有的是。”


    “那不行,你得先做了再說。”張高照活了那麽三十多年,也是個油條一般的人物,搖著頭嘿嘿笑著說道:“反正,也不是什麽壞事,你也不用擔心,我得見識了,才告訴你,誰知道你做的成不成?”


    “這個還不簡單,我先給你來一個,你說一半,賣完了你的王八,你再說另外一半怎麽樣?”我眼睛轉了轉,說出這麽一個辦法,雖然張高照說不是什麽壞事,但我總覺得賀旗那麽看我實在讓人毛骨悚然,再說,憑著我的聰明,從一半裏推測出另外一半來,那也應該是沒什麽太大問題的,所以就打算這樣套套張高照。


    “這麽著吧。”張高照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你給我發個誓,你也別說你白木怎麽著怎麽著,就說我怎麽著怎麽著就行了,你發誓答應我,我給你說了之後你肯定不騙我,肯定去做個王八局麵把這些鱷龜給我賣了,要麽就天天失手,那個事情,說一半等於全說了,那麽著也沒什麽太大意思。”


    “你還真是知根知底。”我一陣無語,發誓這種事情,簡直是太不能當真了,像我們這種從來不用真名的,說的話根本不能相信,我要是說白木如何如何,那在我心裏麵,是當做另外一個人的,可要是說我如何如何,那還真跑不了我自己了,不過他既然答應全部告訴我,那我也沒了什麽擔心,畢竟賣幾隻王八還不是小事一樁,我也沒必要反悔,所以我手一舉高,說道:“行吧行吧,我發誓,要是我聽了之後沒去把那幾隻王八賣了,我幹什麽都倒黴,做一個局破一個局,還被抓去吃公家的飯。”


    “那你先做個讓我看看。”張高照嘿嘿一笑,狡黠的看著我說道。


    “你明明說要告訴我的,怎麽又讓我做一個?”我一愣,不由的大怒,叫道:“你怎麽騙人呢?”


    “你自己說的,先給我做一個。”張高照攤著手一臉無辜的叫冤道:“這個可不賴我。”


    “得了,拿個小杯子過來,就是那邊酒櫃裏的小口杯,別拿大的。”我一聽,也著實沒有辦法,那還真是我說的,再說,一個小把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指了指酒櫃就讓張高照拿了個小杯子過來。


    “這個把戲,是酒吧裏玩的。”拿到杯子之後,我掏出兩個一塊錢的鋼鏰來,然後擰開一瓶礦泉水倒在了那小杯子裏,說道:“你要是碰見什麽喝的暈頭暈腦又傻的有錢的,跑過去套幾句交情,然後跟他們打個賭,賺點零花錢,這個絕對沒有問題。”


    “明白明白,快點開始吧。”張高照點著一臉期待的說道。


    “咱們得玩個真實場景,你不能當成假的。”我一想起張高照這家夥不地道就覺得不坑他一把我這個白字就得倒過來寫,所以先從錢包裏掏出一百塊錢來放在桌子上之後說道:“這樣,你拿出一百塊錢來,我也拿出一百塊錢來,咱們打賭。”


    “那個沒問題。”張高照也沒多想,掏出一百塊錢就放在了桌子上。


    “規則是這樣的。”我得意的笑了笑,把那兩個鋼鏰一左一右的放在了小杯子的杯沿上,然後指著那個杯子說道:“看好了,你要是能不碰這個杯子,而且不能讓這兩個鋼鏰離開杯子,隻用兩個鋼鏰就把這裏麵的水給我喝下去,那麽,我這一百塊錢就是你的,要麽,這錢就得歸我了。”


    “手不碰杯子?還不能拿開那兩個鋼鏰?”張高照愣了一下子,直截了當的就搖起了頭,說道:“哪有你這樣坑人的,一看就不行。”


    “我跑來跟你打賭,那就一定可以的。”見到張高照這麽為難的樣子,我簡直是歡喜到了極點,這個把戲,也是我閑的沒事琢磨出來的,要說實用,那恐怕真的騙不到什麽錢,畢竟一個陌生人跑來打賭,換做是誰都不會答應的,雖然現在依舊是個滿地蠢貨的年代,但跟著以往不一樣的是,現在大家都有了些防備,已經知道自己腦子不夠用人家來騙一次就得上當,所以很排外的就十分抗拒這種送上門來的,因此現在做局麵的原則都是請君入甕,來個願者上鉤,不能太主動,像是街上那些推銷的,除非運氣不錯正好人家有這方麵的需要,要麽根本是理都不理的,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這個局麵,隻能是朋友間取樂玩玩,想要套個陌生人進來,少不得花些力氣先建立點交情,但比起賭局的收益,之前建立點交情花的時間和精力就未免太多了一點,有這功夫,還不如自己找個地方睡上一覺舒舒服服的,張高照坑我一把,我自然不會拿點真貨出來,反正隻要讓他覺得新鮮難解那就對了,我早就看出來了,他對於知識的渴求是熱切而真摯的,以至於一門心思的就去關注怎麽破局卻忘了這玩意完全不實用。


    “那我想想。”張高照皺了皺眉頭,繞著那個小杯子轉了一圈,然後就很誇張的俯下身子伸出了舌頭,居然試圖把舌頭從兩個鋼鏰之間伸進去,看的我一陣目瞪口呆,畢竟這個局麵最後還是要由我來破局的,但等到我起身阻止他已經太晚了,這家夥已經把舌頭伸進去了,結局不用多說,本來就是個小杯子,杯口上還平放了兩個鋼鏰,留下的空間還沒有手指那麽寬,他的舌頭哪裏伸的進去,直接把兩個鋼鏰碰了下去。


    “這不科學!”張高照出了醜,不由的麵紅耳赤,叫道:“完全是沒可能的事情。”


    “那我給你來一把。”我哈哈一笑,起身又拿了個同樣的杯子,照著布置好之後,伸手把那兩個鋼鏰沿著杯壁往下一按,兩個鋼鏰就被我用手指夾在了杯壁之上,然後剩下的事情就順其自然了,我都夾住了杯子,又如何拿不起那小杯子,一飲而盡之後,抄起張高照放在桌子上的那一百塊錢笑道:“怎麽樣,科不科學,現在你服了吧,趕緊的,到底是什麽事情,說個清楚,說清楚了才給你賣王八!”


    “你怎麽把我的錢拿走了?不是說做做樣子嗎?”張高照一愣,急道。


    “這個你也信?”我得意一笑,說道:“我又沒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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