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你這是何苦呢?過去的事兒,就該讓它過去,別再把自己困在這死胡同裏了。”


    好友趙峰看著蜷縮在辦公室角落、滿臉憔悴的章天,眉頭緊皺,滿臉擔憂地勸道。


    章天抬起頭,雙眼布滿血絲,自嘲一笑:


    “你不懂,那些過往,就像一道道枷鎖,死死鎖住我,怎麽掙都掙不開。我本以為能掌控命運,可現在才明白,不過是命運的提線木偶罷了。”


    說著,他無力地靠向椅背,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趙峰長歎一聲,坐到旁邊椅子上,拍了拍章天的肩:


    “咱先不說那些糟心事兒了,往前看,路還長著呢。你當初進遠來科技,多意氣風發啊,誰能料到後麵這些曲折。”


    章天苦笑更甚,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初入遠來科技時的場景,那時的他,頭頂頂尖財經大學博士光環,站在事務所裏,陽光灑身,自信滿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腳下,可轉眼間,一切都變了味。


    在義州市國資委那座辦公樓裏,歲月仿若一位沉默且執著的畫師,用它那斑駁的筆觸,肆意又細密地勾勒著每一寸牆壁。


    牆麵的漆麵猶如曆經滄桑的老人的麵龐,滿是褶皺與褪色的痕跡,昏黃的走廊燈光無力地傾灑而下,好似遲暮者的最後一絲歎息,與漆麵的斑駁交織纏繞,共同編織出一幅陳舊且壓抑至極的畫麵,仿佛每一處縫隙、每一道光影,都在低語著過往瑣碎而又令人悵惘的故事。


    章天獨自蜷縮在辦公室一隅,恰似一隻受傷後、瑟縮在陰暗角落的孤獸,妄圖在這寂靜無人問津之處,默默舔舐內心那鮮血淋漓的創口。


    頭頂的白熾燈管宛如風燭殘年、行將就木的老人,生命的燭火於寒風中劇烈飄搖,發出“嗡嗡”的顫音,恰似殘喘的低吟哀號。


    那光線,掙紮著從積滿灰塵的燈罩縫隙間擠出幾縷昏黃黯淡之光,恰似遲暮殘陽拚盡全力,透過厚重陰霾雲層的無力投射,疲軟地鋪灑在堆滿文件的桌麵上。


    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報表,仿若古老神秘、暗藏玄機的符文典籍,每一個數字、每一行記錄,都像是神秘符號,晦澀難懂,卻又似乎隱藏著決定命運走向的密碼;冗長繁雜的項目計劃書,則似雜亂叢生、肆意蔓延且布滿尖刺的荊棘叢,蠻橫無理地橫亙在他的視線裏,銳利的刺尖仿若惡意挑釁般,無情挑動、攪亂著他的思緒,每一次注目,都仿若陷入無底泥沼,越是掙紮,便陷得越深,直至被那無盡的繁雜完全吞沒。


    章天誕生於一個被書香馥鬱環繞、滿溢智慧輝光的高級知識分子家庭,那是一座名副其實的知識殿堂,處處彌漫著深厚學養的氣息。


    父親,作為古典文學領域備受尊崇的資深學者,課堂之上,舉手投足間盡顯儒雅風範,一襲中山裝筆挺合身,金絲眼鏡後的眼眸透著對文學的癡迷與洞察。


    他出口成章,誦讀經典時,嗓音醇厚如陳釀,能將唐詩宋詞的韻味、明清小說的風骨剖析得絲絲入扣、入木三分。


    家中那寬敞書房,四壁皆是高聳至頂的書架,擺滿經史子集,線裝古籍散發著古樸墨香。


    章天幼年時,常於父親身旁乖巧端坐,小腦袋隨著誦讀聲微微晃動,在“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豪邁氣魄中,心潮澎湃,仿若能望見古戰場的硝煙;於“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的婉約情思裏,體悟到詞人的細膩哀愁,懵懂間,傳統文化的深邃魅力如絲絲細雨,悄然潤澤他的心田。


    母親則是西方哲學研究的翹楚,思維嚴謹得如同瑞士製表匠精心打磨的精密儀器,邏輯縝密似無縫天網,絲絲入扣。


    探討蘇格拉底、柏拉圖等先哲思想時,她常身著素色連衣裙,搭配一條簡約絲巾,坐在客廳沙發中,眼眸中閃爍智慧光芒,恰似啟明星,侃侃而談間,為章天撥開思想迷霧,開啟一扇洞察人類智慧結晶的綺麗窗戶。


    在這般滿是學養與智慧熏陶的家庭環境裏,章天仿若一塊精心雕琢的璞玉,被悉心打磨成性格熱情陽光、心地純真善良且責任心極強的青年才俊。


    成長歲月中,家中往來賓客皆是學界鴻儒,客廳時常化作思想碰撞的盛宴殿堂。


    每逢周末,雅士們圍坐,茶香嫋嫋升騰,與高談闊論之聲交織。


    談及文學傳承,有人激昂陳詞:


    “古典之美,不可棄也,當如薪火,代代相傳!”


    父親頷首讚同,補充道:


    “然傳承需創新,融今之視角,方煥新活力。”


    論及哲學思辨,母親輕抿茶盞,啟唇道:


    “尼采之言,超人哲學,於現世,有破局之勇,亦存激進之憾。”


    眾人或沉思、或辯駁,智慧火花四濺,如煙火綻於夜空。


    章天穿梭其中,仿若采擷花蜜的蜂兒,雙眼放光,貪婪汲取各方智慧精華,日積月累,鑄就自身獨特高貴氣質。


    舉手投足,從容自信似閑庭信步,眼眸澄澈明亮,仿若倒映著世間美好,滿是對生活積極熱忱的映照。


    與人相處,那由內而外散發的親和力,恰似春日暖陽輕柔拂照,暖人心扉,總能引得旁人側目,心生親近之意。


    此刻,他抬手,用力揉著酸澀漲痛的太陽穴,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恰似緊繃至極限、幾近崩斷的琴弦。


    可那如亂麻般糾結的愁緒,仿若紮根心底深處千年、盤根錯節的老藤,任憑如何揉搓拉扯,依舊頑固盤踞,難以驅散分毫。


    他的目光,穿透那蒙著一層薄塵的窗戶,望向窗外繁華喧囂、霓虹閃爍的街道。


    車水馬龍間,行人們仿若懷揣使命、神色匆匆的逐夢者軍團,腳步急促,身影於五彩斑斕光影交織的“戰場”中穿梭奔忙,各自奔赴著心中既定或是未知的命運征途,或為生活所迫、眉頭緊鎖,或為夢想驅動、眼神熾熱。


    而他,往昔壯誌豪情的“戰艦”卻似遭遇命運的驚濤駭浪,桅杆被無情折斷,舵盤遺落深海,隻能在茫茫波濤間無助飄搖,往昔與單潔相處的片段,仿若鋒利刀片,於腦海“放映機”中不斷閃迴,每一幀都裹挾著往昔的甜蜜與當下的酸澀,刀刃無情割扯著他的心,鮮血淋漓,痛意蔓延,令他幾近窒息。


    “章天,你究竟在想什麽啊……”


    章天喃喃自語,聲音於空蕩蕩的辦公室幽幽迴蕩,撞在冰冷牆壁上,又折返迴他耳畔,恰似孤獨旅人在空穀的唿喊,透著無盡的落寞與深深的困惑,仿若一道孤獨電波,消散在彌漫著寂靜與悵惘的“情緒迷霧”中,得不到絲毫迴應。


    憶起初入遠來科技之時,他恰似春日枝頭那初綻新芽,周身洋溢蓬勃朝氣,仿若周身被希望之光環繞,眼眸中滿是對未來的無限憧憬,恰似望向寶藏之地的探險家,野心勃勃,誌在必得。


    彼時,頭頂頂尖財經大學博士的耀眼光環,在世界知名會計事務所謀得旁人豔羨的高薪職位,站在人生嶄新起點的他,身姿挺拔如鬆,一襲筆挺西裝襯出意氣風發,篤定地以為會沿著這條康莊大道,穩步駛向功成名就的彼岸,築起屬於自己的輝煌大廈,每一步都踏出自信滿滿的鏗鏘節奏。


    命運卻似個狡黠愛捉弄人的頑童,總在人毫無防備、沉浸美夢之際,猝不及防地揮下改變軌跡的“魔棒”。


    尚月,彼時如同一朵綻放在商界的妖冶玫瑰,裹挾著令人目眩神迷的馥鬱芬芳,闖入了他的世界。


    那是在事務所大廳,陽光透過落地窗傾灑,地麵光影交錯。


    身為遠來科技財務總監的她,身著一襲剪裁精妙絕倫、純黑麵料的修身西裝,那麵料仿若深邃無垠、神秘莫測的夜空,細膩貼合她的身軀,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每一道曲線都似是命運這位頂級雕塑家精心雕琢的傑作,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讓人難以抗拒的魅惑氣息,恰似塞壬的歌聲,勾人心魄。


    她的妝容精致得宛如大師嘔心瀝血繪就的傳世丹青,細膩勾勒的眉眼中,那雙眼眸恰似幽潭,深邃不見底,波光瀲灩中藏著無盡誘惑,流轉間顧盼生輝。


    朱唇不點而朱,仿若春日枝頭初綻的嬌蕊,輕啟之時,軟糯又不失幹練的嗓音,仿若黃鶯出穀,婉轉醉人,高跟鞋叩擊地麵的清脆聲響,恰似奏響一曲魅惑之音,瞬間吸引眾人目光,如磁石吸鐵,毫無懸念地,也擊中了章天的心,令他就此沉淪。


    “一見鍾情”四字仿若一道無解魔咒,裹挾著蠱惑人心的魔力,蠱惑他毅然拋棄安穩高薪,滿心歡喜又義無反顧地奔赴遠來科技,一頭紮進尚月編織的情網,天真以為前方是幸福彼岸,是繁花似錦的溫柔鄉,卻不知是踏入滿是荊棘、暗藏兇險、萬劫不複的泥沼。


    在遠來科技,單潔與他同期入職,仿若兩顆被命運同時拋入職場棋局的棋子,看似起點平齊,站在同一起跑線,實則落入不同角落,開啟截然不同的境遇。


    單潔擔任執行副總裁洪渡的助理,入職那日,陽光明媚,微風輕拂發絲。


    她一襲簡約白裙,純淨如初雪,不加粉飾,僅高馬尾輕束,幾縷發絲俏皮垂落白皙頸邊,素顏朝天卻難掩清麗麵容,眉眼間透著聰慧與靈動,宛如山間潺潺流淌、澄澈見底的清泉,自帶高潔氣質,渾身散發著自律且自信的氣息,腳步輕盈地穿梭於辦公區域,似一抹靈動的清風,所過之處,留一抹清新之影,引得同事們紛紛側目、暗自稱讚。


    章天則成了尚月跟班,整日跟在那風情萬種的女子身後,仿若被迷霧障目、被魔法蠱惑的行者,被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弄得暈頭轉向,仿若置身迷幻仙境,辨不清東南西北,眼神總是追隨著尚月的身影,對周遭其他人事皆渾然不覺,仿若世間唯她一人,其餘皆為可有可無的背景板、浮光影。


    同是“精英人才培養”計劃的重點對象,起點看似無異,情感軌跡卻漸行漸遠,仿若兩條相交後又岔開的軌道,駛向不同方向。


    單潔初見章天,一顆心便悄然萌動,恰似春日裏第一顆破土的新芽,滿是對未來美好的期許,在心底種下名為喜歡的種子。


    可彼時章天滿心滿眼隻有尚月,對單潔好心提醒置若罔聞。


    那是在公司茶水間,茶香嫋嫋,暖水壺“噗噗”冒著熱氣,為這方小空間添了幾分溫馨,卻也氤氳著緊張氣息。


    單潔見章天又為尚月忙前忙後,端茶遞水、跑東跑西,忍不住勸阻,上前一步,拉住章天衣角,眉頭輕皺,語重心長說道:


    “章天,你別再這麽糊塗啦,尚月她可沒你想得那麽好,你別被表象迷惑了呀!”


    話語剛落,章天瞬間漲紅了臉,脖子青筋微凸,仿若被激怒的小獸,猛地甩開單潔的手,大聲指責道:


    “單潔,你別在這亂說,你就是嫉妒尚月的優秀,故意抹黑她!你怎如此狹隘!”


    單潔眼眶瞬間泛紅,委屈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仿若晶瑩珍珠,幾欲奪眶而出,她咬著嘴唇,貝齒輕陷下唇,留下淺淺齒痕,聲音帶著幾分哽咽:


    “章天,你被豬油蒙了心,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言罷,再多委屈隻能獨自咽下,仿若受傷小獸,匆匆逃離茶水間,躲在無人角落默默舔舐傷口,眼睜睜看著章天在錯誤的情感泥沼中越陷越深,眼眸中滿是無奈與心疼,仿若看著摯愛之人步入迷途,卻無力拉迴。


    後來,尚月與洪渡狼狽為奸,精心炮製那場誣陷陰謀,汙蔑章天挪用公款,數額之大、情節之惡劣,證據被偽造得“天衣無縫”。


    法庭之上,氣氛凝重壓抑,旁聽席眾人神色各異,交頭接耳。


    尚月妝容依舊精致,身著一襲深灰色套裝,盡顯冷豔,可眼神卻透著冷漠與得意,恰似冬日寒潭,幽深得讓人膽寒,她端坐在證人席,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似在炫耀著這場“勝利”。


    洪渡在旁故作沉痛,身著黑色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言辭鑿鑿指證章天,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中文件,以增強說服力,一份份看似確鑿的證據呈上,章天就這樣被拖入牢獄之災的深淵。


    那暗無天日的看守所裏,章天仿若被抽去脊梁的困獸,頭發蓬亂如草,肆意散落在臉頰兩側,眼神空洞無神,望著冰冷鐵窗,往昔壯誌豪情皆化作泡影,滿心隻剩絕望與不甘,身形蜷縮在狹小的床鋪角落,四周彌漫著潮濕腐朽的氣息,每一分每一秒都似是煎熬,仿若身處無間地獄,不見天日,痛苦無邊。


    而單潔,這個平日裏看似柔弱的女子,卻在此時展現出驚人果敢,宛如披堅執銳、衝鋒陷陣的女戰士。


    她不顧雙腳磨破、腳跟滲血,身著幹練套裝,穿梭於各個相關部門,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鼓點,恰似為正義擂響的戰鼓,每一步都踏出堅定決絕的聲響,仿若敲響命運反擊的鍾聲。


    她找到昔日同窗好友——刑偵技術領域的專家,在好友家門口,夕陽餘暉灑在身上,她急切地拉著對方手,眼中滿是焦急與誠懇,眼眶因熬夜而泛紅,恰似燃燒的炭火,聲音帶著幾分疲憊與沙啞:


    “你一定要幫幫我,章天是被冤枉的,我知道你有法子!你精通刑偵技術,隻要仔細查驗那些賬目,肯定能找出破綻!”


    好友被她的真誠打動,用力點頭:


    “單潔,你別慌,我一定盡全力!”


    隨後,單潔又與公司內部幾位正直員工,日夜翻查賬目,辦公室徹夜燈火通明,堆積如山的賬本見證著他們的不懈努力,燈光將他們疲憊卻堅毅的身影投射在牆壁上,仿若一組組為正義堅守的浮雕,永不褪色,永不放棄。


    曆經數月,終於覓得轉機,法庭之上,她身著一襲筆挺黑色套裝,腰背挺直,仿若正義化身,手持證據,義正言辭:


    “法官大人,這些所謂證據皆是惡意偽造,章天是被冤枉的!”


    一番慷慨陳詞,條理清晰,邏輯縝密,成功還章天清白,也將作惡者繩之以法。


    經此一役,章天如夢初醒,看著單潔熬紅的雙眼,黑眼圈濃重得像被墨染,憔悴麵容上那欣慰的笑容卻綻若暖陽,驅散了他心底長久以來的陰霾,他這才看清尚月的虛偽醜惡,也瞧見單潔真摯熱忱的心,感情悄然轉變,一份純粹質樸的愛,在職場暗流湧動間悄然生根發芽,仿若沉寂寒冬後的春芽,帶著新生希望,於縫隙中倔強生長。


    此後,他們的戀情仿若春日裏含苞待放的花蕊,低調而甜蜜,在公司規則的縫隙間小心翼翼汲取養分。


    午休時分,公司天台仿若一處秘密花園,微風輕拂,帶來陣陣花草的清香,似是自然奏響的浪漫樂章。


    單潔宛如懷揣珍寶的少女,雙手藏於身後,腳步輕快地蹦跳著走到章天麵前,俏皮一笑,露出編貝般牙齒,臉頰因羞澀而泛起緋紅,仿若天邊雲霞,嗔怪道:


    “你呀,工作起來又忘吃飯,再這樣胃可要抗議啦!我特意給你做了三明治,快嚐嚐。”


    說著,從身後拿出精心製作的三明治,遞到章天手中,那三明治還透著微微熱氣,麵包鬆軟,夾著新鮮生菜、火腿和芝士,仿若裹挾著她的滿心愛意。章天笑著接過,滿是寵溺,伸手捏捏她鼻子:


    “有你管著,它哪敢呀,辛苦你啦,寶貝。”


    兩人並肩坐在長椅上,發絲在微風中輕揚,似在低吟著柔情蜜意,陽光灑在身上,滿是歲月靜好模樣,仿若一幅定格的美好畫卷。


    可餘琴語,恰似一抹意外闖入的異色,打破這看似平靜的情感湖麵。


    身為遠來科技法律顧問的她,總是一襲職業套裝,修身版型襯出凹凸有致身材,純黑或深灰色調彰顯沉穩幹練,精致妝容下,膚白貌美、明豔動人,雙眸仿若幽夜寒星,鼻梁高挺,唇色如玫瑰嬌豔,渾身散發著成熟女性特有的韻味與知性,一顰一笑皆具萬種風情。


    與副市長餘鍾的親屬關係,更為她添幾分神秘色彩,在公司裏旁人對她皆是敬畏有加,她的辦公室常靜謐無聲,唯有文件翻動與鍵盤敲擊聲悄然迴蕩,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上灑下一道道光影,她時常獨自坐在辦公桌後,對著章天工作照發呆,手指輕輕摩挲屏幕,喃喃自語:


    “為何不是我……”


    那聲音輕得仿若歎息,在寂靜辦公室中消散,似是被囚於心底的執念,無人知曉,唯她獨嚐。


    尚月,這個不甘退場的“主角”,再度出手,蓄意製造種種假象挑撥章天與單潔。


    她尋著時機,在公司走廊轉角處,燈光有些昏暗,綠植葉子在牆角投下陰影。


    她拉住正欲離開的臨時章天,神色誇張,繪聲繪色說起單潔與某舊相識頻繁聯係,擠眉弄眼,神色曖昧,語氣酸溜溜,添油加醋描述細節:


    “章天,你可得看緊點單潔,我聽聞她最近和秦喚走得很近呢,兩人在咖啡店一坐就是半天,有說有笑,還眉來眼去的,也不知聊些什麽。”


    章天起初不信,眉頭輕皺,笑著迴她:“尚月,你別亂說,單潔不是那樣的人。”


    可次數多了,眉頭難免緊鎖,眼神閃過一絲不安,腳步也變得有些沉重,仿若心頭被壓上一塊巨石,步伐都失了往日輕盈,暗自思忖:


    “難道真有其事?”


    單潔這邊,先是因流言吃醋嫉妒,與章天鬧了幾次小別扭,小嘴撅得能掛油瓶,雙手叉腰,賭氣道:


    “你既然信她不信我,那隨你便!”


    可她冰雪聰明,冷靜下來細究,很快識破尚月伎倆,隻是理智告訴她,與章天之間,似總隔著一層薄紗,雖相愛甜蜜,卻預感難以步入婚姻殿堂,那是本能直覺,無確切緣由,卻如影隨形,致使她在章天熱情邀約時,或冷漠以對,或借口忙碌推脫。


    章天在這接連拒絕中愈發迷茫,那些夜晚,孤獨如潮水將他吞沒。


    他蜷縮在狹小公寓沙發裏,燈光昏黃黯淡,宛如遲暮殘陽,電視無聲播放,光影在他落寞臉龐閃爍,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單潔的消息框始終寂靜,仿若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此時,餘琴語的微信問候宛如暗夜裏的一點微光,悄然劃過章天那滿是孤寂與失落的心田。


    手機屏幕亮起,一行字映入眼簾:


    “章天,最近看你狀態不太好,工作別太拚啦,要是心裏煩悶,就找我聊聊呀。”


    章天盯著那簡短卻滿含關切的話語,愣了神,往昔與餘琴語相處的點滴,仿若老電影片段在腦海中緩緩放映。


    那些公司會議後的交流,餘琴語總是笑語盈盈,眼眸中透著別樣的溫柔,輕言細語分享著法律條款解讀心得,末了還不忘叮囑他:


    “章天,這業務裏法律風險得時刻留意,有不懂的,可別跟我見外。”


    日常在走廊偶遇,她身姿優雅,微微側身讓路時,那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水味,淡雅且迷人,伴隨著她軟糯低語的問候,絲絲縷縷沁入人心。


    此刻,這般溫情在孤獨籠罩下被無限放大,章天鬼使神差般,指尖輕顫著在屏幕上敲下:


    “琴語,今晚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彼時,手機那頭的餘琴語正在律所辦公室,窗外華燈初上,城市燈火輝煌,車水馬龍如織。


    她正對著電腦,梳理一宗複雜案件的資料,手機提示音突兀響起,目光掃去,看到章天消息的瞬間,先是一愣,手中鋼筆“啪嗒”掉落桌麵,發出清脆聲響,心跳陡然加快,一抹驚喜自眼底湧起。


    她忙不迭站起身,雙手下意識捂住嘴,淚水奪眶而出,喜悅仿若絢爛煙花在心底轟然炸開,滿心都是與章天獨處的憧憬。


    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手指急切又有些慌亂地在屏幕上點按,忙不迭迴複:


    “好呀。”


    發送之後,仍盯著手機屏幕,似是怕那消息幻化成泡影,嘴角不自覺上揚,窗外繁華夜景仿若也成了這場期待的最美注腳,似是命運悄然轉動齒輪,開啟另一番未知故事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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