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我心情好,就告訴你了呢?”


    黑衣人的聲音惡劣中有帶著幾分嘲諷。


    “謝謝好意,我現在不想聽。”鬼知道這人是不是又在忽悠她。


    兜帽下的臉變了又變,原本穩如泰山的人,現在也繃不住了,他的肩膀都被氣得發抖了,聲音中帶著幾分惱怒:“誰要你謝了?!”


    “那我就收迴來了。”聞棲慢悠悠的迴答,像是沒察覺到他的怒意一樣。


    黑衣人寬大黑袍下的手緊緊捏住,唿吸都加重了幾分。


    他來時,還以為就是個脾氣怪點的小孩,沒想到是個脾氣超級無敵怪的小孩,她的精神狀態穩定的可怕。


    要是別人被他這麽提起來羞辱,說不定早就惱羞成怒了,但是聞棲卻還能慢悠悠的將他懟一頓。


    他緩了緩,陰惻惻的說道:“你真的很好。”


    “哦,謝謝。”


    聞棲很有禮貌,雖然是躺著迴答的但是還說了謝謝。


    也不管會不會氣死人……


    聞棲抿了抿自己的唇,再次睜開眼,眼底毫無生氣:“你可以走了嗎?我好困。”


    她雖然現在沒什麽感覺,但是精神上還是有些疲憊的。


    “不可以,我還沒有玩夠。”黑衣人選擇用聞棲的方法來對待她,既然軟的不吃,硬的也不吃,那就試試看她自己的方式對待她會怎麽樣。


    可惜,他想錯了,這種方法對待聞棲根本沒有作用。


    聞棲頓了頓,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了些,然後才繼續說道:“那你自己玩吧,別打擾我就行。”


    說罷她又閉上了眼睛,既然她現在奈何不了他,那就不如睡覺好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她在這兒死活睡不著,但也不妨礙她閉眼休息。


    黑衣人笑了,他的衣袍無風自起,他緩緩離開了地麵,充滿著怒火的聲音昭告著,這次他是真的怒了。


    “我今天就要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重新學學什麽叫做禮貌!”


    他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化成了一道道淩厲的風刃直直的襲向聞棲。


    聞棲的表情不變,就直直的躺在那裏,要不是看她那氣定神閑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已經在等死了呢。


    “你……”


    “動不了我。”


    隨著話音的落下,一道道風刃落在了她的身邊,將她的衣擺吹起,可還有一道風刃卻直接襲向了她的麵門。


    在快要碰到聞棲時又消散開來,化作一道輕柔的風將她額前的碎發吹開。


    黑衣人緩緩的落在她的麵前,不複剛才惱怒的模樣,反倒是饒有興味的看著她。


    “你就這麽肯定我動不了你?”


    聞棲勾了勾唇,笑得惡劣,“因為這是在我的夢裏啊。”


    黑衣人一愣,兜帽下的臉有些黑:“你這麽知道的。”


    這裏根本就不是他口中所說的“夢境空間”,而是聞棲的夢,隻是他不知道用什麽方法進來的,還將聞棲困在了這裏。


    “直覺。”聞棲沒有猶豫的迴答道。


    “那你就不怕我真的有辦法殺了你?”他向前兩步,彎下腰看著聞棲。


    聞棲偏了偏頭,語氣裏帶著嫌棄:“走開。”


    “為什麽?”


    黑衣人有些好奇,這還是他今天晚上第一次看到聞棲露出這種情緒,雖然被嫌棄了很不爽,但是好奇是真的好奇。


    “好醜。”聞棲的臉上露出厭煩的表情。


    誰喜歡盯著一張模糊的臉看啊,看不清五官,隻能看起大概輪廓,就好像是高度近視一樣,而且看久了還有一種眩暈感。


    這感覺實在讓人討厭。


    “啊~這樣啊,你早說嘛。”黑衣人恍然大悟。


    聞棲挑了挑眉,以為他是要露出真麵目了,結果……


    “那我換一個不就行了嗎?”他伸出蒼白骨節分明的手打了個響指。


    “啪——”


    他的臉立馬就變成了漆黑一片的了,這次是不暈了,這是看都看不見了,直接和他的黑袍融為了一體!


    聞棲閉了閉眼睛,選擇眼不見心不煩。


    “哎呀~不喜歡嗎?那我換一個怎麽樣。”說著他又打了一個響指,這次的臉倒是好看了。


    見聞棲不睜開眼,他有些納悶,“我專門換了一個你最熟悉的臉呢,你不想看看嗎?”


    “……”


    “你看一看唄,我覺得這張臉還挺好看的。”


    “……”


    “真的好看呢,你絕對喜歡。”


    見聞棲還是不搭理他,他就開始繞著聞棲轉圈圈,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聞棲睜眼。


    “看一看嘛~”


    聽著耳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環繞的聲音,聞棲睜開了眼,這次的臉是好看,但是也是真的眼熟,他竟然直接換成了陸子燁的臉。


    聞棲表情裂開了一瞬,沒忍住說道:“換。”


    見聞棲終於願意搭理他了,他也不介意聞棲的語氣了,反倒是興致勃勃的換了一個。


    “這個呢?”薑霍的臉。


    “換。”


    “好吧,真難伺候。”藍秋月的臉。


    “……”


    “這個可以吧?這個臉和你的像你總不能嫌棄了吧?”聞湛的臉。


    “……”


    黑衣人有些惱了,“這不要那不要的,你當我再給你表演變臉啊?要不我幹脆變個你的臉好了,你總不能嫌棄自己吧?”


    “我覺得你原來那個其實也挺好看的。”聞棲沉默了一會兒,她實在是不想讓自己的臉被按在一個神經病上,選擇了讓他變迴去。


    這個總比其他臉好多了,也比那個黑色的看起來像是無頭怪的東西要順眼些。


    黑衣人將臉又變了迴來,還幽怨的對聞棲說:“真是難伺候,這不要那不要的。”


    聞棲現在的腦子裏全是藍秋月的臉和黑衣人的身體組合在一起的畫麵,太詭異了,讓她看的有些恍惚。


    黑衣人又湊向她,語氣裏帶著好奇:“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聞棲總感覺他的語調在哪裏聽過,耳熟的很。


    像是聽見了她的心裏話一樣,黑衣人坦蕩的說道:“我在學你啊,看不出來嗎?”


    他還有些自豪,覺得這樣學聞棲好玩極了,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麽聞棲喜歡這樣說話了,也太有意思了吧。


    聞棲的臉色卻一變,她什麽都沒有說,而這人卻能知道她心裏想的,而且在她進入這裏後,黑衣人好像能察覺到她的任何動靜一樣。


    她將目光移到他的身上,可這時他卻一動不動了,可是她卻還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還在她的身上。


    她勾了勾唇,朝他伸出手。


    “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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