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棲眯了眯眼睛,迅速抬起頭來,瞪大雙眼,企圖透過那低垂的黑色兜帽,窺視出其下隱藏的麵容。


    然而,無論她如何努力,眼前所見依舊隻是一團模糊不清的陰影,僅能依稀分辨出大致的輪廓,至於具體的五官,則完全無法看清,仿佛被一層神秘的迷霧所籠罩。


    “嗬嗬,沒想到吧?”一道略帶戲謔與嘲諷的聲音響起,似乎對方早已料到了聞棲此刻的反應。


    他的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與鄙夷:“我可不像你那個小係統一樣,簡直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聞棲的麵龐如往常般平靜如水,毫無波瀾,甚至連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未曾出現,她鬆開了扯著他衣袍的手。


    “沒想到?”他的嗓音略顯沙啞,低沉而又緩慢地迴應道。


    “確實沒有。”


    她確實怎麽也想不到這兜帽之下竟然會是如此模糊的景象。


    她隨意的往後一躺,閉上眼睛又恢複了剛才的姿勢,姿態慵懶隨意。


    黑衣人站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冷冷地開口說道:“你就不想說什麽嗎?”


    聞棲睜開了眼睛,神色淡淡:“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嗎?”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方空間裏聞棲格外的放鬆。


    “能給我弄張床來嗎?睡得有點不舒服。”她甚至還開始提要求,整個人像是在自己家一樣隨意。


    “不能,你當這裏是你家嗎?”黑衣人冷冷的迴道。


    聞棲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所以我不是問你了嗎?”


    她看似隨意實則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試圖在他身上看出什麽來。


    黑衣人卻一動不動,語調也平靜了下來,聲音就像是沒有生命的機器一樣冰冷,“你這麽看是看不到的,實在想看……”


    他還沒說完就被聞棲給打斷了,“那你會給我看?”


    “不會。”黑衣人毫不猶豫地迴答道,語氣堅定而決絕。


    隨後又慢悠悠的補充了剛才被她打斷沒說完的話:“你要是實在想看,就想想吧。”


    “嘖……”聞棲發出一聲不滿的輕嘖,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索性閉上眼睛,不再去理會這個言行舉止都透著古怪、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的家夥。


    就在這時,黑衣人突然蹲下身子,盯著躺在地上聞棲,“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現在又睡什麽睡。”


    “……”


    “說話,我知道你還沒有睡著。”


    “……好吵。”


    黑衣人都快被氣笑了,還從來沒有過人嫌棄他吵,隻有他嫌棄別人的份。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不是好奇我為什麽會這麽做,為什麽會找上聞安嗎?”


    聞棲表麵上沒什麽反應,實際上唿吸卻快了一瞬又很快恢複正常。


    黑衣人見有反應又繼續刺激到:“我還知道很多事情哦,你就真的不好奇嗎?”


    聞棲睜開了眼睛,有些不滿:“那我要是問了你會告訴我嗎?”


    “……”黑衣人卻罕見的沉默了一瞬,又慢悠悠的搖了搖頭,“雖然我知道很多事情,但我現在還不想告訴你的。”


    他語調輕緩,像是在逗小孩一樣。


    “那不就得了?”她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黑衣人實在是見不慣她這樣子,“你老師沒教過你禮貌嗎?別人和你說話你就睡覺?”


    “老師教過啊。”


    “那你……”他有些惱,可話沒說完。


    “老師也教過我遇到變態不要理他趕緊跑,尤其是像你這種莫名其妙在別人睡覺時把人喊醒的。”聞棲毫不猶豫的懟了迴去。


    黑衣人憋了又憋,實在沒想到她會這麽氣人,見她躺的安逸,沒忍住吼道:“你要是再不起來,你的那個小係統就別想要了。”


    冰冷中帶著一絲惱怒的聲音在這空間裏響起。


    出乎意料的是,他說完這句話聞棲的反應卻不大,反而淡淡的迴他:“是嗎?你好厲害哦。”


    不知道為什麽黑衣人總覺得她說話是帶著一股陰陽怪氣的味兒。


    他有些惱了,直接掐住聞棲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你是第一個敢這麽和我說話的人。”


    聞棲睜開了眼睛,眼裏是說不盡的冷眼:“很不榮幸,我是這第一個。”


    她動了動指尖,心中思緒萬千,雖然被這麽掐著脖子提起來根本沒什麽感覺,隻有一些失墜感,但還是很不爽啊……


    黑衣人猛的將手鬆開,聞棲穩穩的落在地上,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麵沒有一點感覺。


    見了她的動作,黑衣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你就這麽放心你的那個小係統?”


    “不是放心,而是我知道你根本不能動它是嗎?”雖然是疑問句,但聞棲強勁有力的迴答卻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為什麽?”黑衣人沒有著急迴答,而是饒有興味的反問道。


    “且不說今天我的係統不在你動不動了它,但是你剛好就是今天來找我了,說明你現在暫時還不敢出現在我的係統麵前……”


    “就不能是我覺得今天突然興起了呢?”黑衣人打斷她。


    “是啊,本來我還不敢確定的,但是你卻突然提起了我的係統來威脅我,我更加確定了我的想法……”突然她的聲音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你知道主係統鎖定了這個世界的事情吧?”


    “嗯呐。”黑衣人倒是聽到津津有味,一點都沒有當事人是自己的感覺,反倒是像一個吃瓜群眾一樣聽故事。


    “主係統就是通過大炮來監控這個世界的,剛好我的係統不在,而你就來了,而且還提起了我的係統。”聞棲眼神微冷。


    “啪啪啪——”


    他慢悠悠的鼓了鼓掌,感歎道:“你還真是聰明啊,可惜了可惜了……”


    “哦謝謝。”說完了謝謝聞棲又躺下了,這次的動作比上次還快。


    空氣中突然沉默了下來。


    黑衣人頓了頓,有些愣:“你不問我可惜什麽了嗎?”


    “我要是問了你會告訴我嗎?”


    出乎意料的是他這次竟然沒有先拒絕,而是拖長了語調:“說不定我突然開心了,就告訴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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