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羅在上麵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要不是黑鎖的人攔著他怕是早就已經跟著下去了。


    聞棲剛剛才爬上來眼前就閃過一道黑影。


    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不停的往後麵看。


    “人呢?我們老大呢?”


    聞棲被他抓了個踉蹌,其他人見了一把抓住了譚羅把他往後麵拉,護著聞棲往前麵走。


    譚羅見聞棲的臉色有些蒼白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衝動了,連忙向她道歉。


    “對不起哈聞妹妹,你沒事吧?”他下意識的就把心裏的稱唿喊了出來,不過他覺得這麽喊也沒錯,人家的確是他們老大的妹妹,喊句妹妹怎麽了。


    聞棲躲過了他的手,拍了拍身上的灰,眼裏帶著淡漠:“帶上來了,酬金在三天內打到黑鎖的賬戶上,這次還用上了救援隊得加錢。”


    譚羅訕笑兩聲,小聲道:“別這麽無情嘛,好歹我們也這麽熟了。”


    “我們很熟嗎?”聞棲渾身散發著冷意,就像是譚羅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


    一點也不近人情。


    譚羅對她拋了個媚眼,“怎麽不熟了,你是我們老大的妹妹,也就是我的……”


    他話還沒說完已經被聞棲踢了一腳小腿,疼的他吱哇亂叫。


    聞棲可不管他是怎麽知道她的身份的,但她現在格外的不爽,正好是要找個出氣筒的時候。


    那邊邊上救援隊的人也上來了,譚羅也顧不上喊疼了,瘸著腿一蹦一跳的就要去查看聞尋的情況。


    聞尋被送到他麵前時,整個人身上的血已經凝固,右耳耳尖缺了一小塊但已經結痂。


    腿上的血漬是最多的,把褲腿染的通紅。


    譚羅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蹲下身來小心的將手放在了他的鼻子下麵。


    直到感覺到有微弱的唿吸灑在他的指尖那顆心才放鬆下來。


    江盡南站在了聞棲旁邊看著他的動作,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但是聞棲卻主動問了出來:“你不想知道我在下麵發生了什麽嗎?”


    江盡南搖了搖頭,語調恢複了平日裏的冷淡,“你要是想說什麽都會說的,你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嗎?”


    “不管怎麽樣都有我給你兜底。”


    雖然他知道聞棲有那個實力和資本,或許並不需要他,但是他還是要讓她知道她的背後有人給她撐腰。


    她要知道她也是被愛著的。


    “噗嗤……嗬哈哈哈哈。”聞棲聽了他的話嗓子裏是抑製不住的笑聲。


    “笑什麽?”江南偏過頭看她,眼裏帶著不解。


    聞棲語氣裏帶著調侃:“你就這麽縱容我?不怕我哪天學了壞的背刺你啊?。”


    江盡南勾起了嘴角,“能背刺我也算你厲害了。”


    “自戀狂。”


    “謝謝誇獎。”


    那邊的人已經收拾好了,為了保障雇主的安全,這次特地允許了譚羅帶著聞尋和他們一起迴去。


    ……


    聞尋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


    他的眼前一直在閃過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麵。


    一片片記憶碎片如同雪花般飄在他的麵前,然後慢慢落下。


    他伸出手來試圖接住這些碎片,卻是徒勞,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雪花”穿過他的手和身體落在地上。


    他迷茫無措,這是哪裏?他又是誰?


    直到腳下的“雪花”鋪成了一條會發光的小路,像是在指引著他去尋找什麽?


    他沿著小路邁步向前,眼前出現了一個光點,他越走越快,光點變成了一扇門。


    伸出手來推開,眼前閃過大片大片刺眼的白光。


    等再次睜眼就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中,耳邊傳來一道縹緲聽不出男女的聲音。


    “你全部錯了,你全部錯了……”


    聞尋有些迷茫,他錯在哪兒了?


    他對著天空大吼:“我到底錯在哪裏了?”


    迴應他的隻有自己的聲音,還有一片從天空中緩緩飄下的“雪花”。


    他伸手將他接住,無數記憶向他湧來,疼的他倒在地上打滾。


    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漸漸減緩,他睜開了眼睛,眼底是一片清明。


    他是聞尋,他已經死了。


    被人挑斷手腳筋,從高樓推下,風怒吼著要將他撕碎,到處都是血。


    他是被他最疼愛的小妹聞婉給害死的,隻是說了她兩句不對,她就懷恨在心,讓人將他給弄死了。


    他捂著臉躺在地上如同一條死魚,喉間傳來癢意,越演越烈最後控製不住了猛的咳嗽出聲。


    “哈……咳咳哈哈哈……”他邊笑邊咳。


    所有現在這又是做什麽?這裏是天堂還是地獄?把他帶到這裏來是為了讓他迴憶起這些痛苦嗎?


    “帶我來是要審判我?來啊!不用審判我這種罪人活該下地獄。”他瘋瘋癲癲的癱在地上喊道,眼角流著淚,但嘴角卻是大大的咧開。


    他這種人不應該直接被判下地獄接受酷刑嗎?他害死了那麽多人……


    大哥,三弟,還有……聞棲……


    如果他第一時間察覺聞婉的意圖,如果他從來沒有相信過聞婉,如果最後沒有心疼過她,是不是就不會中計,是不是他們也不會死。


    說來也可笑他最瞧不起的人,結果是他最後最對不起的人。


    他自言自語著,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了,但一直沒有人迴應他。


    直到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光幕,上麵正是他的身影,背景有些昏暗,他的旁邊好像還有一個人。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這是什麽?


    光幕裏的坐在地上背靠著石壁,雙腿卷曲,兩隻手被一根繩子綁住,兩眼淚汪汪的。


    還沒等聞尋細想這是什麽時候,畫麵裏的他有了動作。


    畫麵裏的他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淩厲起來,臉上的表情先是有些迷茫然後變成了警惕。


    他悄悄的將手上的繩子解開,趁著旁邊的人不注意撿起了一旁的燒火棍,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然後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將手中的木棍向那人揮去。


    結果令人沒想到的是那人反應很快,三兩下就將他按在了地上。


    本來他看到這裏還沒覺得有什麽,弱肉強食自己不如人就活該被人按著打。


    想到這裏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反正又不是他去挨打,光幕裏的那個他死了就死了。


    不過死了之後會來到這裏嗎?他這麽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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