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采薇看見老夫人的麵龐布滿了怒氣,恨不得把那賤人鞭笞千百遍似的,斟酌著說道:“母親,我覺著姐姐應該猜到了我們把她接迴來的用意,仗著太後娘娘的寵愛,借那個晴姑姑的手當眾欺辱二妹。”


    “倘若今日這事不了了之,不知以後她會不會沒了忌憚?”她憂心忡忡地說著。


    “她敢!”


    陸老夫人氣得摔了一隻茶盞,“她一個戴罪的庶人,還想騎在我們頭上不成?”


    陸正涵從官廨趕迴來,正好在門外聽見她們的話,登時火冒三丈。


    那賤人有膽子虐打二妹,就要有膽子承受他的盛怒!


    他吩咐一個小丫鬟去傳話,又交代門口兩個婆子幾句。


    然後,他進去請安。


    沈昭寧在朱顏記跟晴姑姑聊了一個時辰,吃了飯才告辭迴府。


    睡了一覺,醒來時紫蘇進來說,風和苑來人說請她過去。


    沈昭寧早就等著了,陸家人定會暴跳如雷,扒了她的皮。


    紫蘇看著大夫人進屋,想著屋裏一旦有動靜,她立馬衝進去。


    這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大夫人會如何應對?


    兩個婆子悄然靠近紫蘇,一棍下去,把她打暈了。


    屋裏氣壓極低,沈昭寧淡漠地請安,看見蘇采薇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而陸老夫人滿麵怒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陸正涵陰鷙地盯著她,周身繚繞著剜人的殺氣。


    若非他極力克製著,才壓下把她砍成碎片的怒火。


    他早該看清楚,這賤人不再是那兩年乖巧溫順的心性,鋒利的利爪隨時會傷人。


    那麽,休怪他折斷她的爪子!


    陸老夫人怒不可遏地抓起另一隻茶盞往她身上扔去,厲聲喝道:“賤人,你如此惡毒,是不是也要打死我?”


    若沈昭寧站著不動,那隻茶盞會打中了她的頭臉,不是冒起一個腫包,就是頭破血流。


    她及時地挪動一步,堪堪避開,輕細的聲音泛著寒意,“老夫人,二妹挨打與我有點關係,但追根究底是她口無遮攔,惹了禍。”


    她簡明扼要地還原了事情經過,把陸清雪的張狂,冒犯太後娘娘,說得清楚明白。


    陸正涵怒火騰騰地大步過去,一把拽住她的後衣領,把她提溜到陸老夫人麵前,狠厲地迫使她跪下。


    “昨夜我說過的話,你根本沒聽進去!”


    他悔青了腸子,昨晚就不該心軟饒過她。


    即便沈昭寧有所防備,也抵擋不住他粗暴的舉動和滾沸的怒火。


    她像一個稻草人,輕飄飄地被他提著,跌跌撞撞,幾次差點摔了。


    壓在她肩膀的那股力道重如泰山,她被迫跪在地上,無力抵抗。


    蘇采薇冷冽地看著,心裏有點爽了,但還不夠。


    在朱顏記遭受的議論和鄙薄,這賤人要十倍償還!


    這賤人不是氣焰囂張嗎?


    那就必須趁早粉碎她的氣焰,否則後患無窮。


    陸老夫人想到寶貝女兒的慘狀,就恨不得把這賤人撕爛,“薇兒,你替我打。”


    “母親,我是妾室,沒資格對正頭大娘子動手。”蘇采薇心裏亢奮,想打這賤人很久了,但總要謙讓一番,以免落了把柄。


    “沒用的東西。”陸老夫人嫌棄地責罵她。


    陸正涵猛地拽住沈昭寧的發髻,迫使她仰起頭,眉宇布滿了冷戾,“不想挨打就磕頭,重重地磕,磕到母親滿意為止。”


    無數次的磕頭,她高傲的頭顱才會低下來。


    磕得頭破血流,她堅硬的傲骨才會鬆軟易折。


    他要她,跪在他麵前卑微地搖尾乞憐。


    沈昭寧拚了所有力氣梗著脖子,倔強地跟他的力道對抗。


    就是不低下頭顱。


    寧死,也不磕頭!


    那兩年,她心甘情願地藏起自己的傲骨,卻被他一根根地敲碎。


    她逆來順受地低下頭顱,卻被他揉搓成糊裏糊塗的蠢蛋。


    陸正涵的怒火衝得天靈蓋快掀了,差點失手扭斷她的脖子。


    “你覺得反抗有用嗎?你以為今日你能安然無恙嗎?”


    灼熱的怒焰噴在她的臉頰,沈昭寧抗爭的力氣越來越弱小,脖子疼得厲害,汗珠不斷地冒出來。


    她沙啞無助的聲音含著一抹自嘲,“在陸家……我從來沒有抗爭的……餘地……”


    突然,她嗆咳起來,後腰也刺疼得厲害,綿軟無力地躺倒在地上。


    陸正涵按逼她的手僵在半空,沉怒的眼眸眯了眯。


    這賤人不會是裝暈吧?


    蘇采薇擔憂地勸道:“姐姐,你聯合外人把二妹打成重傷,實在是大錯特錯。你好好地認錯,保證以後不會再犯,我會替你求情。夫君和老夫人看在太後娘娘的麵上,會網開一麵的。”


    沈昭寧狠狠地擰眉,忍著疼痛慢慢起身,想要挺直身軀……


    蘇采薇這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讓陸正涵的怒火燒得更旺。


    聯合外人,太後娘娘,都是陸家人的死穴。


    陸老夫人憤恨道:“老大,把她的嘴打爛了,再把她的手打斷!”


    若非她心跳很快,她早就自己動手了。


    陸正涵再次拽住她的頭發,把她的頭顱摁下去,狠厲地撞。


    咚咚咚!


    眩暈襲來,她昏沉沉地閉眼,隻覺得有什麽東西流下來,順著鼻子滴落。


    他驚異地皺眉,她的額頭這麽脆弱嗎?


    才磕三下就流這麽多血嗎?


    鮮紅的血在她的臉上蜿蜒,跟個女鬼似的,又給人一種慘絕人寰的感覺。


    他的心莫名地狂跳起來,萬一把她弄死了,怎麽辦?


    她不可以死!


    恍惚之際,沈昭寧好像迴到了莊子,氣若遊絲地說著:“我餓得渾身無力……偷了幾個紅薯到後院烤著吃……王婆子她們看見了,把我的頭……往樹上撞,撞了十幾下……”


    “我的頭很硬……多撞幾下,沒事……”


    細軟的聲音極冷,帶著幾分自嘲,聽的人不由得發顫起來。


    陸正涵的心頭越發的煩躁狂亂,冷厲道:“不認錯就繼續磕頭!”


    想象得到,在幾個惡奴的欺淩下,她再怎麽反抗也沒用。


    越反抗,遭受的欺淩越狠。


    但今日她把二妹傷得那麽重,活該受罰。


    “聽下人說……耀哥兒每日辛苦地練字……”


    沈昭寧心力交瘁地說著,慘白的臉,鮮紅的血,相互映襯,又是極致的對照,給人一種美豔、慘絕的破碎感。


    蘇采薇的瞳孔猛地一縮,這賤人是什麽意思?


    她是不是又想毒害耀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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