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遲疑片刻,斟酌了一番後,才往雲招福看去,難得的是,嘴上居然還能露出微笑,可見是個為達目的,不顧廉恥的人,都被雲招福那麽當麵說了,她居然還想人家幫她,也是個人才。


    「既然弟妹問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我們今日前來,的確有事要請王妃幫忙。眾所周知,南國夫人在應天書院開設了女學,若是王妃還認我們這門親戚的話,就請王妃幫幫忙,把你的兩位表姐也弄進女學裏去,若是能讓南國夫人對你的兩位表姐青眼有加的話,我崇敬侯府定會記得王妃的這份情義。」


    柳氏不僅是個人才,還是個天才,是個不要臉,不要皮的天才。


    被雲招福當麵罵了也沒事人一樣,直接扯出了認不認親戚的話,第一句就告訴了雲招福,如果她不幫忙,不答應,那今後連親戚都沒得做,好像誰稀罕跟她們做親戚似的,並且不僅要讓雲香寒姐妹倆進女學院,還要讓南國夫人對她們青眼有加,柳氏真把雲招福當成那母儀天下的皇後了嗎?她要有這權利的話,早把這女學院給廢掉了……不對,如果她是皇後,南國夫人的女學院就根本開不起來!


    範氏也覺得柳氏過分了,斂下了笑意:「大嫂的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了。王妃隻是在女學院求學,又不是教學,如何能把寒姐兒和暖姐兒一同弄進去呢?據我所知,下個月女學院就要開始招,若是寒姐兒和暖姐兒有意的話,何不自己去考一考呢?」


    坐在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雲香暖涼涼說道:「若是我們能考上,還用來受你們的這份閑氣?隻說一句,幫還是不幫吧。」


    雲香暖素來討厭雲招福,從小就是,雲招福的運氣好的讓人嫉妒,無論在什麽地方,隻要有雲招福在,就把她們襯托了下去,可她心裏不服啊,自問自己沒有哪裏輸了雲招福。


    雲招福雙手抱胸,已經是忍耐的極限了,若非要讓範氏好好的看清楚這母女三人的嘴臉,雲招福現在就已經喊人來把她們打出去了。


    範氏就算脾氣再好,聽到這裏也暴躁了。


    她們這哪裏是求人的態度,一副‘我要你們幫忙,都是瞧得起你們’的意思,到底她們哪兒來的這份自信?


    不再猶豫,範氏站起身,對柳氏和雲香寒姐妹比了個‘請’的手勢:「既然你們都已經直言相告了,那我也不多說廢話,這件事……我們不幫,請迴吧。」


    柳氏領著雲香寒姐妹篤定的進門, 卻氣急敗壞的離開了。


    讓管家帶她們出去,雲招福看向了範氏, 見她端坐在那兒一口一口的喝茶, 這是範氏生氣時的小動作,喝水能抑製人的瀕臨爆發的脾氣。


    重重放下茶杯, 範氏難得發火:


    「什麽東西!真是馬不知臉長,她憑什麽覺得咱們會答應她們這無禮的要求呢?把人弄進去還不止,還要人家先生喜歡她們,她們若是沒有真才實學, 人家先生憑什麽喜歡她們呢?就跟寒姐兒,明明做錯了事情, 卻不認識錯誤,一味的抱怨他人的冷落與漠視, 我看啊, 左放就算對她再好,她都不會有一丁點兒感激左放的。」


    雲招福之前在大理寺門前看到過左放趕著一輛租來的青篷馬車, 滿頭大汗的來接雲香寒,人的本事有限, 左放是侯府的次子, 沒什麽大的本領,讓他公然對抗自己的父母,他肯定做不到, 也根本不能做,他用他力所能及的方式保護著雲香寒, 雲香寒就算沒有一點感動,也不該這樣瞧不起他的畢竟她當初嫁到左家去的時候就知道左放是個次子,如果她真的很介意左放次子的身份,那幹脆一開始的時候,就找一個侯府世子嫁嘛。不能嫁過去了,又嫌棄人家不是世子,要左放去爭,那就是要左家家宅不寧啊。對於一個想要讓自家家宅不寧的媳婦,威遠侯和侯夫人能喜歡她才怪呢。


    而雲香寒和雲香暖的性格之所以會這樣,其實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柳氏,柳氏從小給她們灌輸的就是這種強盜思維,覺得她們身份高,別人就該像星星捧著月亮一般捧著她們,可其實呢,崇敬侯府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做出過什麽讓人敬佩的事情出來,從老侯爺手裏襲爵降等,沒有功績,等級隻會越來越低,他們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卻要怪旁人對他們不如從前了。


    這樣的思維如果發散下去,那是相當可怕的一件事……


    「唉。」雲招福歎了口氣,來到範氏身後給範氏捏肩膀,感歎了一句:「幸好已經分家了。」


    如果沒有分家,崇敬侯府的人是這樣的性格,那今後免不得要惹出禍事來的,他們一天不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就會怨恨別人一天,自己煎熬的同時也折磨別人,等到出事之後,有沒有事就要看造化了。


    範氏覺得雲招福說的一點都不錯,跟著點頭:「沒錯,幸好已經分家了。」這麽多年,範氏真的是受夠了,如果不是為了麵子上看起來好看些,畢竟老爺出身崇敬侯府,若是關係太僵了的話,外麵難免會有閑話出來,老爺在朝為官,最怕就是被人參告,範氏對柳氏她們的容忍,其實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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