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瞧瞧,跟人打架了?還打輸了?你說說你,打個架都打不贏。”周夫子來迴擺弄著平安的臉,左瞧瞧又看看的,一臉嫌棄的樣子。


    平安的樣子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臉上沾滿了汗水混著灰塵的汙漬,頭發胡亂的紮在一起,像亂草堆一樣向外炸著,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好幾處的擦傷,髒衣服也被掛爛了好幾處,裏麵原本應是白色的棉花從破口子裏向外翻了出來,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哪裏有一點修練人的樣子,也就是比難民強了那麽些許,就差一根歪脖子的榆木拐棍了。


    打掉了周夫子的手,平安鬱悶的說道“別提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妖怪,差點你就見不到我了。”


    “什麽妖怪?怎麽迴事?你說清楚點!”周夫子一聽到妖怪,倆隻手握在一起緊張的問道,用星力仔細的探查起平安來,生怕平安哪裏受了傷害。


    看到夫子這麽的關心自己,平安的心裏暖洋洋的,決定以後一定不能隨便的去死,不然夫子非得傷心死。


    當下,平安便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和不醉歸的事情說了出來,從不醉歸裏羅炎的出手到雪蓮聖妖的傳聞,再到今天悟雪追小精怪遇到了大精怪和羅炎的談話內容,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聽了平安的講述,夫子摸著下巴思索了會,嚴肅的對平安說道“平安,以後不要到處亂跑了,本來以為冰心石和這裏無關,誰能想到偏偏就這麽巧?這裏馬上就要變的不太平了!”


    “夫子,冰心石很重要嗎?”


    “重要!非常的重要!它不但是信物還是天地至寶!億萬顆具有寒冰性質的星體釋放出的能量氣息,經過了漫長歲月的相互作用,才凝聚出了這麽一塊冰晶體,它是集冰之法則而成,你說重要不重要?”


    “那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就讓偷出來了?”平安疑惑的問道。


    “世間的事,不是都是表麵看起來的那麽簡單,利益往往使人拋棄了一切,冰心石其實不是被偷出來的,那隻是一幫妖怪和人對外麵的遮掩罷了。”夫子摸著平安亂糟糟的頭發,語重心長的說道。


    “雪蓮聖妖仙逝前,把冰心石傳給了她最喜愛的徒弟,對此,其他的大妖都懷恨在心,等聖妖一走,就逼迫她的傳承者交出冰心石。”


    “小家夥當然是不願意了,雙方就起了爭執,最後在幾位忠於雪蓮聖妖的大妖拚死相搏下,才用陣法把傳承者傳了出來。”


    “真是悲壯啊,除了傳承者逃了出來,其它的追隨者都死了,這就是坊間流傳的說法吧?”


    “想那雪蓮聖妖如此的存在,死後卻發生了這樣的背叛,真是世事難料啊!就連聖妖的死都是疑點重重!坊間的流傳也許隻是流傳呢?”


    “什麽?夫子你是說這裏麵另有文章?那是什麽?”


    “這個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是知道的時候,好了,這些都與你無關,你還是先好好的修煉吧”


    “雪蓮聖妖很厲害嗎?”


    “厲害,那是傳說般的存在。”


    “這裏不是星門的勢力嗎,星門那麽厲害,為什麽不去拿冰心石呢?”


    “當然想要了,隻是妖怪的老祖宗們可不是好惹的,它們逼迫星門以及其它各方勢力達成了協議,要不然星門早就派出高手把那個小妖抓了。”


    “你們怎麽都對星門有意見似的?星門不是正道頭首嗎?怎麽也不會去為難一個小輩吧?”


    “屁的正道頭首,哪裏都有好有壞,誰又敢說魔門中人就都是壞人呢?你小子,我平時是怎麽教你的?”


    平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問道“那我也能去找冰心石嗎?”


    “你?不想把自己小命丟了就老老實實的呆著,那不是你現在該想的東西,光那個羅炎就能要了你的小命,趕緊去洗漱洗漱換身衣服去吧,不要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周夫子拍了拍平安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平安怔怔的看著走出去的周夫子,想了想羅炎的事情,那可真是個要命的家夥,索性也就不再去理會什麽聖妖和冰心石了,脫掉了破棉襖,拉出浴桶收拾了起來。


    當平安坐在蒸騰著熱汽的浴桶裏麵時,全身的毛孔都舒張了開來,感受著水溫經過皮膚傳來的燙意,平安懶洋洋的靠坐在浴桶裏一動都不想動了,一整天的疲憊和緊張都隨著水汽散了去。


    平安索性閉上雙眼,在腦海裏感悟了起來,不斷的給星體迴想傳遞著雪的景象和感知。


    隨著星力越來越快的運轉,平安的身體表麵有漲裂的疼痛感傳來,平安急忙調起星力去探知自己的身體,看看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什麽狀況?他非常的害怕那個精怪是不是對自己做了什麽手腳。


    經過一番細致的探索和觀察,卻發現原來是隨著自己給星體傳輸雪景的意識,自己身體上運轉的星力也帶上了雪的氣息,雪具有冰冷的特性,自己的身體也就具有了雪的冰冷寒性。


    在星力不斷的運轉之下,寒性也在不斷的增加,當熱水傳遞給平安的溫度抵消不了寒性產生的速度後,平安的身體就像變成了一塊寒性極強的冰。


    極速變冷的星力驟然遇上了發燙的水,收縮便遇上了膨脹。


    處於兩種不同溫度作用下的皮膚,一麵還處於僵硬的收縮狀態,另一麵就已經開始了突然的擴張,在沒有任何的緩衝作用下,皮膚驟然的冷熱交替,接觸麵就產生了漲裂的疼痛感。


    平安第一次在熱水裏運轉星力,又第一次這麽快速的運轉星力,也是第一次發現生活中的規律體現在了修煉中,平安覺得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現象,也是一個不錯的攻擊方式。


    不顧身體的疼痛感,平安反複的運轉起星力嚐試了起來,讓星力變的時快時慢,通過自己的身體感受著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平安完全沉浸在了修煉的樂趣中,都沒有注意到浴桶裏的水,已經沒有了熱汽冒出。


    在平安的星體上,隨著平安把兩股不同的溫度感知和兩股運轉速度不同的星力意識傳遞給同一片區域,那一片區域顯現出了不同的景像,一邊是飄落的小雪,另一邊是飛舞的鵝毛大雪,雪花時而加速降落,時而又緩慢飄落。


    平安同時還發現,在不同的雪景連接處,有風產生了出來,倆邊雪景的差別越大,風也越強烈,更有意思的是,隨著傳輸給一邊雪景的星力運轉加快,那邊的氣溫也降的越低,雪花反而也越小了起來,最後完全變成了細小的冰淩在飛速的降落。


    “我的媽呀,平安!”


    就在平安想要更仔細的去觀察時,一陣鬼叫聲驚醒了他,嚇的他差點從浴桶裏站了起來,那聲調的高度差不多都快趕上女人的尖叫聲了。


    “你要死啊,嚇我一大跳!”本來正處在新發現的關鍵時刻,眼看著馬上就可以發現一個新的規律了,結果讓宋子衡一嗓子給嚇醒了,平安能不惱火嗎?


    “你不冷嗎?不要命了?”本想繼續開罵的平安聽了這話,也察覺出了不對。


    低頭看去,原本冒著熱汽的水麵上現在漂滿了碎裂的透明冰片,紅潤的皮膚被凍的蒼白沒有血色,刺骨的寒意在這一刻猛的爆發出來。


    顧不得濕漉漉的身上還粘滿了水,平安翻出浴桶拿起棉衣就往身上套,守得個火爐恨不得把其緊緊的抱住。


    “你這是怎麽了?沒事吧?怎麽拿冰水洗澡?”宋子衡一臉驚奇的看著平安。


    “沒事,就是洗澡的時候忍不住感悟了下,也沒想到差點把自己凍死,你今天怎麽想起來找我了?”平安發著抖無奈的答到。


    “你這是感悟的什麽?這麽誇張?我這不是連續的修煉感悟了幾天頭疼嗎,實在是沒有什麽進展了,就過來看看你。”


    “奧,我感悟的是雪,你呢?怎麽那麽費神?”


    “別提了,你一直盯著一根木頭發狠就知道有多費神了。”


    “你感悟的是樹?”


    “怎麽可能!當然是練劍了,我可是要仗劍穿越黑白山脈的人,主要是我的星體有點特殊,上麵不同的地方分布著不同的劍,每把劍上都可以感悟到不同的畫麵,我感悟的第一把劍就是一個人在拿著一把劍一直的劈著柴,你看。”


    宋子衡招出了星體,把第一把劍的具體景像,放大了顯示在星體上。


    這是一個山腳下的普通農家小院,用茅草鋪蓋的屋頂,土坯砌就的屋牆,院子是用一圈樹枝紮成的木籬笆圍成。


    遠處對著院門的小坡上,是一片開的正好的海棠花,兩三片嫩綠的小葉間嵌著一倆朵粉白相間的小花,間隔的分布在枝條上,顯得清新脫俗很是漂亮。


    在園子的東南角落裏,整齊的碼放著劈好的一垛垛柴火,隨著影像的放大,可以看到這些一尺有餘的木柴,粗細竟然都是一模一樣的。


    更難得的是,每一根木柴都是圓柱形的,就像是專門用量具製作出來的一樣,比最巧的工匠做出來的圓還要圓,沒有丁點的棱角和多餘的弧度凸顯。


    在中間的那一堆柴火旁邊,斜靠著柴堆放著一把三尺多長的劍,這把劍除了鋒利的劍刃外,其他周身部位都是深褐色的顏色。


    劍身上布滿了凹凸不平的坑窪和凸起,就像是一堆鐵水灌進了模具裏,沒有經過有力的鍛打等工序,直接等到自然冷卻就取了出來。


    “平安,看仔細了,我要溝通劍了。”隨著宋子衡略帶得意的提醒,畫麵中平白的多出了一個人來,一個穿著一身灰色麻布衣褲的中年男子,中等的身高,中等的體形,粗糙的臉上布滿了青黑色的連鬢胡渣,這是一個地道的山野樵夫。


    隻見其手中拿起那把深褐色的劍,坐在一把四腿圓木的小凳子上麵,對著身前被立起的圓木段揮劍劈了下去,把一段有海碗口一般粗細的圓木段,幾下就劈成了六等份木段。


    樵夫拿起一份木段立在身前,用一隻手來迴轉動著木段,另一隻手拿著劍,隨著木段不斷的轉動,不斷的飛快向下劈著,地上有大小薄厚不一的木屑落了下來,不多時,一根如柴火堆裏一樣的圓柱形木柴便劈好了。


    “看到了吧,隻要我用意識去溝通那把劍,這幅畫麵就會顯現出來,那個樵夫會不斷的重複劈柴的動作,我的意識也會附在其身上,就像我在親自劈柴一樣,我能從中感悟到樵夫劈柴的方式和他的思緒。”


    “這麽神奇?那你都感悟到了些什麽?”平安羨慕的問道。


    “我感悟到了他用劍的平穩和手腕上力度的變化,也感悟到了他細膩又果斷的心思,劈的那叫一個幹脆細致!”


    “所以我這幾天在家不是感悟就是在劈木頭,手酸麻的都快劈斷了,頭就更加的疼了,我真的好苦啊。”


    “得了吧,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真的,你的星體真的好神奇,來來來,咱倆切磋一下,讓我也感受一下劍意,夫子說了,隻有在不斷的實踐中才能更好的掌握知識和發現問題!”


    “說的不錯!我也正有此意,我感覺我現在陷入了死循環,怎麽都領悟不了那劈的精髓,也許通過同階的戰鬥可以找出其中的問題,走走走!咱們去外麵比劃比劃。”宋子衡興奮的拉著平安就要往外走。


    “你倒是等我穿好衣服啊,我裏麵還光著呢,真想凍死我啊!”


    “那你倒是快點啊!”


    “馬上,馬上。”


    平安飛快的找出一套衣服穿上,和宋子衡出了屋來到了院門外前的空地上。


    倆人相對站好後,平安才發現宋子衡他居然沒有拿劍!瞪著眼睛看著猶然還不知自己空著雙手的宋子衡,平安納悶的問道“子衡,你的劍呢?沒劍怎麽比試啊!”


    “是啊,我的劍呢?我沒有拿劍啊!”看著撓著頭茫然無措的宋子衡,平安感到滿頭的黑線,這個無語啊。。。。。


    “砰”的一聲,周夫子的屋門來迴的晃動了幾下,周夫子邁著踹門的腿跨了出來,站在院門外對著宋子衡氣急敗壞的大罵了起來,“臭小子,劍客不帶劍還搞個屁啊?你爹是怎麽教你的?知不知道劍不離身的道理?真是丟死我的人了!我今天算是漲見識了,你要是我的兒子,我非把你吊起來抽不死你個兔崽子!”


    “夫子我以後一定劍不離身!就是上茅房我也帶著!妥妥的您放心!”宋子衡看到夫子氣憤的臉色急忙的大聲迴複著,生怕氣急的夫子過來揍他一頓,那可就虧大發了。


    “哼!接著!”一把劍隨著夫子的手一揮,從屋裏向宋子衡射了過去,依那架勢和速度,這要是被擊中了,肯定是沒得好受。


    看到向自己射來的劍,宋子衡向旁邊側身讓開了劍的正麵,同時伸手拽住了繼續向前射去的劍身,一壓一拉之下,硬是把劍拿在了手裏,這一手看的平安忍不住的叫了聲好,夫子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看來這宋子衡平日裏還是很認真的習武的。


    “不錯,還可以嗎,開始吧。”夫子難得的誇了句宋子衡。


    宋子衡聽到開始二字,趁著平安還沒有反應過來,率先發動了攻擊。


    “平安!我來了!”


    來不及去指責宋子衡的無恥,平安看著抽出了劍正拖著向自己奔來的宋子衡,急忙調動起星力向後麵退去,以求拉開距離來彌補錯失了先手的被動。


    看到向後退去的平安,宋子衡右腿猛的向後一蹬,淩空舉劍向著平安的方向劈了過去,有一道鋒利的如同劍刃上反射出來的光從劍上劈了出去。


    平安通過自己的星體,可以清晰的看到在鎖定了自己的宋子衡的星體上,那個樵夫劈柴的影像又顯現了出來,這次不同的是那劍刃上也有了劍芒的閃動。


    感受著迎麵而來的銳利氣息,平安不敢大意,讓星力全速的運轉了起來,運轉著他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感悟到的真諦。


    一雪一思念,一雪一歲月,在同樣的雪中有多少的人在感歎著過往,又有多少的人在等著一個人或者想著一個人,又有多少的舊人消失在了茫茫的雪景中,就如李星月的人和曲一樣。


    平安的雪在周遭飄了起來,是那種緩慢的打著璿兒的鵝毛狀雪,思念的情緒寄托在了每一片雪花上,空間中布滿了被思念拉扯的力量,粘稠而連綿不絕,一個思念糾纏了多少人的心緒和時空。


    宋子衡劈出的那道劍芒,在雪中像陷入了泥潭一樣,變得十分的緩慢和稀薄,很快的就消散在了雪中。


    平安站穩了腳,雙手合十,控製著思緒匯聚在一起,再次全力的向自己的星體傳輸著所感所想,也就是星力來改變著星體上的景色。


    平安的星體上下起了顆粒狀的雪粒,天色也變成了漆黑的夜晚。


    在夜色中,有一個身披蓑衣手提燈籠的人影在前行著,沉默又執著,步伐緩慢的在雪地裏留下了一串串的腳印。


    夜色中的雪粒不斷的快速擊打在身影的蓑衣上,形成了厚厚的一層雪粒,整個身影都有了和周邊一樣的雪色,隻有一盞亮著的燈火在移動。


    在那蒼茫的天地裏,那個身影是那麽的渺小,周圍的世界是那麽的空曠和寂靜,那身影隻是那天地間的一粒塵埃罷了。


    那天地、那夜晚、那落雪、還有那人,等等的所有的一切,都融於在同一方世界中,就像在一副畫中,不管缺少了哪一樣景色,都將是組成不了那一副畫景,此時的人影就是那天地,就是那場雪夜。


    雪是平安,平安也是雪,有雪落下的地方就有平安落下的腳步,平安和星體上的身影都消失在了落雪中。


    再一次的出現,平安已經到了位於宋子衡身前的雪中,合十的雙手平平的向著宋子衡推出,有細粒的風雪撲向了宋子衡。


    看著突然消失又出現在自己身前的平安,鬆子衡快速的橫劍在自己身前,輕輕的那麽往下一削,就把那撲來的風雪都削散了開來。


    終究是劍更快,也夠輕盈鋒利,平安的突然襲擊被宋子衡擋了下來,在平安再次剛消失的時候,宋子衡的劍就已經對著那處落雪的地方拍了下去,一劍把平安拍了出來。


    平安的破綻實在是太明顯了,就身前那一片落雪,隻要是對方的速度夠快,在對方的快速攻擊下,自己很容易就會被攻擊到,隻有不斷的擴大雪的範圍和提高自己的快速多變性,才能讓對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裏,也能更快的變換自身的位置所在。


    通過這次的交手,平安有所心得,也對宋子衡的招式不得不服,那快速的反應能力和用劍的靈活就不是自己能比得了得。


    “子衡,還是你厲害,我輸了,下一次我非贏你不可,你小子可以啊。”


    “哪裏哪裏,隻是僥幸而已,差一點就被你攻擊到了,我可是占了先手的。”


    對於倆人的過招,周夫子的心裏還是很滿意的,通過剛才的比試,說明了二人最近都進行了刻苦的鑽研和修練。


    隨著以後不斷的完善和感悟修煉,他們的招式將會變的越來越強,破綻也會變的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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