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從前我出門,您可沒有送過我。今日魏堯來了,您卻是偏心了。」


    施定山撚須一笑:「你是我的弟子,天底下還有師父送弟子的道理?就是今日,為師也不是送的你,是送的王爺。」


    雲招福嘟著嘴在一旁嘀咕,施定山與魏堯兩兩拱手,魏堯扶著雲招福上馬車,極盡一個丈夫對妻子的關懷,上了馬車之後,雲招福還掀開車簾子對施定山道別:


    「師父,您今日有客,沒喝盡興,下迴有空的話,可以去王府裏喝個痛快,那些酒,我再改良改良。」


    施定山好酒,聽了雲招福之言,便笑了起來,不置可否指了指她。


    馬車緩緩駛去,施定山卻站在路中間盯著那馬車離開的方向,守門小童見他站了許久也不迴身,馬車都消失在巷口,看到看不見了,小童過來提醒施定山:「先生,外頭風大,還有客人在竹舍,還是進去吧。」


    小童的聲音,將施定山拉迴了心神,最後頂著定王府馬車消失的方向,幽幽歎了一口氣,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


    「孽緣啊。」


    「我總覺得今天師父有點不對勁,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惹他老人家不高興了?」雲招福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奇怪,於是這般對魏堯問道。


    魏堯正在給她剝桔子吃,聞言抬頭,無辜道:


    「沒有啊,我如何惹他老人家不高興呢。」


    雲招福想想也是:「那是為什麽呢。我師父平日裏雖然見客不多,但隻要上門之客,他都熱情招待,言語周到,可今天,我總覺得他的態度不對勁。」


    魏堯將剝好的桔子送到雲招福手裏:「別說我了。你想想是不是你或者你那些師兄弟惹了老人家不高興?」


    雲招福送了一瓣桔子入口,納悶道:「我沒有啊。至於師兄弟們好像也沒聽……」


    雲招福的聲音說到一半就止住了,先前還自在的臉色,忽然就不自在起來。


    魏堯一語點破了她,難道今天師父態度不對,是因為知道了蘇鐸的事情?蘇鐸前些日子喝的爛醉如泥,師父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師父知道蘇鐸喝醉的原因的話,那……依照他對蘇鐸的寵愛,必然心裏要不好受的,連帶看她可能都是那種‘引、誘他前途無量小徒弟變壞’的人吧,怪不得說覺得師父今天態度不對呢,原來事情關鍵不在魏堯的身上,而是在她。


    收斂了神氣,默默吃桔子,魏堯見她這般,問道:「怎麽話說一半不說了?」


    雲招福差點被噎到,好不容易鎮定下來,才對魏堯賠笑:「啊?哦,沒什麽好說的。我說也沒聽說師兄弟們有什麽事情發生,不知道師父為什麽會奇怪……嗯。就是這樣。」


    魏堯俊目一眯:「真的是這樣?」


    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雲招福,魏堯提出了疑義:「我怎麽也覺得你有事瞞著我呢。臉怎麽都紅了?車廂裏很熱嗎?」


    雲招福:……


    轉過身子,不願與他多言,將車簾子掛起,雲招福一邊吃桔子,一邊假意欣賞車廂外的人來人往,暗自祈禱魏堯不要再多問了,若再多問幾句的話,也許雲招福就真的忍不住把事情告訴他了,可告訴了之後會有什麽後果,雲招福不敢想,魏堯就算不去找蘇鐸的麻煩,估計心裏也會覺得膈應不好受吧,畢竟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老婆被別的男人告白的事情呢?


    所以,為了減少矛盾產生,雲招福還是覺得不告訴魏堯這件事情的好,反正蘇鐸的事情,已經被她當麵解決了,今後也不會再和他有什麽交集,所以就算不說也應該沒關係。


    魏堯就這樣很順利的去了刑部報道,每天早出晚歸。


    在十月底的時候,安謹如終於要生了,說是晚上吃飯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睡到半夜,忽然把雲召采給抓醒了,雲召采糊裏糊塗的,看見滿床的血水,都嚇懵了,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出去喊人。


    幸好範氏早就在府裏準備好了產房和所有生產用具,提前一個多月前,就把產婆子和奶媽都找好了,安謹如陣痛著被抬去了產房,生的時候也頗有波折,從晚上生到了白天,昏過去兩迴,到了傍晚的時候,才聽見產房裏傳出嘹亮的哭聲,母女平安,這才讓大夥兒放下心來。


    雲召采在外麵焦急等了一天半夜,早就心急如焚了,之前他的確盼望想要安氏給他生個兒子出來,現如今,可不管生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隻要安氏和孩子能平平安安,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巴在產房門外,跟個壁虎似的,聽著安氏和孩子的聲音,然後不知道聽到了什麽,一個人就在那兒傻笑,讓過往的丫鬟婆子都以為他瘋了。


    安氏給雲家生下了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兒,重七斤八兩,很是了不得了,雲公良與範氏都是開明的人,男孩兒也好,女孩兒也好,反正都是雲家的孩子,雲公良被大家委以重任,要給孩子取名字,在書房裏忙活半天之後,才給孩子取了個大名——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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