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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晚滿意的看了看杯底,見她都喝光了,眼底閃過一絲冷笑,麵上卻還是一片春風和煦。


    “有個人身體數據和你一樣,隻是對方最近生了點小毛病,需要借你的血用一用。放心,隻要你同意,她會給你不少的錢的。”


    “錢?”


    夏晚不屑。


    “你可以查查我的名下,你覺得我還缺錢嗎?”


    楚晚並不意外她的迴答,淡淡道:


    “錢你有,但權呢?你有嗎?你知道就憑你的出生,你想要往上爬,你要付出多少年的時間嘛?而這些隻要你答應了,對方都能為你奉上。這比買賣劃算不?”


    夏晚沒有迴答,從地上慢慢撐起身子站了起來,人剛一站直,頓時眼前一黑,暈眩感襲滿全身。


    她隻以為是之前車禍造成的,撿了一張靠近一排工具架的位子坐下。


    不過就是簡單的動作,她已經累的氣喘籲籲,額角布滿了冷汗。


    楚晚定定看她,重複又問了一遍,道:


    “怎麽樣?考慮好了沒啊?”


    夏晚自顧自的喘著粗氣,似乎是累到了極點。


    她聽見了楚晚的追問也隻是抬了下頭,並沒有迴答。


    楚晚也笑了笑,表示自己有耐心。


    見唬住了他,夏晚繼續裝作無力支撐的模樣。


    其實,夏晚是在一直觀察周邊環境,她借著剛才起身的動作,就已經看清了——周圍都是山。


    她所在的位置是一處破舊的磚房,牆上破了不少的洞,被人胡亂拿著塑料布蓋住。


    屋子外是一處大院子,堆滿了破舊的廢磚頭,大概是個廢舊的磚窯廠。


    屋子外的植被稀疏,種類沒變,瞧著應該還是首都附近的位置。


    那就範圍小了。


    楚晚正站在房子唯一的木門內,門外影影綽綽能看見一高一矮兩個男人,蹲守著門口。


    距離她坐著的位置1米近的,是還昏迷的楚野。


    從俯視的角度看去,一眼就能瞧見他額頭上一道血口子。


    她心裏頓時一酸,想到車禍發生時,那拚命對抗慣性死命護著她頭的手,眼角的淚一下子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


    “你?你怎麽還哭了?你?”


    楚晚循著她的視線望去,瞧見了倒在地上的楚野,笑了笑:


    “哈哈哈,別擔心,我哥還喘氣呢,活著的沒死。”


    語氣誇張輕鬆,讓人心寒。


    夏晚忍不住開口質問:


    “他是你哥!你怎麽是這個態度!”


    “什麽哥!我呸!當年耍了手段,逼著家裏人將我送去國外寄宿,他怎麽不說是我哥!我在國外,一個還不滿10歲的孩子,還是一個陌生冰冷、語言不通的環境,你知道我當時究竟是過的什麽日子嗎!”


    楚晚笑不可遏,搜腸刮肚般都要全笑出來,笑聲裏一片倉皇。


    夏晚沉默,世家的鬥爭從來都是不見血的,她前世裏也經受過這樣煎熬的日子,不用楚晚多描述,她自然感同身受。


    涼風襲來,吹在兩個人的心頭,唿吸可聞。


    三人中,一人昏沉沒有意識;一個低著頭沉浸在迴憶中,渾身恨意滔天;一個低著眸,若有所思。


    “自古成王敗寇,願賭服輸。”


    最終,夏晚還是選擇將這幾句吐出。


    “是我輸了!我當年是輸了,才被遠遠的送向國外。但現在,我卻是贏了。畢竟現在我活著,好好站著,而他——楚野,他半死不活的任我宰割!”


    楚晚兩眼一瞬不瞬地盯住她,半響,他卻是裂開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選擇和我哥一邊?那是拒絕了我的合作?夏小姐,夏晚,我希望你好好考慮,畢竟這個機會不是誰都能有的啊。”


    電光火石間,夏晚突然明白了一點——她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和憎恨。


    “借著體檢名頭,收集孤兒數據,反手將數據賣給高官顯貴,獲取巨額利潤!這個組織就是你們吧!”


    楚晚驚歎,論腦子靈活還是夏晚比安柔高出不知多少啊。


    心裏無限讚歎,楚晚卻是慢慢直起了身子,攤了攤手,笑道:


    “差不多吧,幕後主人還是你的熟人,你不考慮大家交個朋友嘛?一起做生意賺錢,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


    夏晚咬牙,強忍住心頭的翻滾,恨聲道:


    “什麽一本萬利,不過是虧了良心的買賣!這種黑心錢,賣良心的錢我才不賺!幕後什麽主人,遮遮掩掩的我瞧著也不是什麽好人!”


    “哦?是嗎?我們不是好人嘛?”


    斜刺裏,突然傳來一道溫婉如春風一般的嗓音。


    夏晚駭然一驚,驀地抬頭,卻見到鄭書書挽著安柔的手,兩兩站在幾米之外的塑料薄膜後,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兩個胖瘦男人正舉起擋風的塑料薄膜紙,神色恭敬。


    鄭書書和安柔前後腳走了進來,安柔麵無表情,就算看著自己之前千恩萬謝的救命恩人,也是不發一言。


    鄭書書隨意的走了進來,小心護住安柔的身子,將她安置在一張凳子上。


    一切完成,才似突然發現夏晚和楚晚之間的爭執,麵上推出客氣完美的微笑:


    “怎麽了?楚晚你沒有招待好我們的朋友嗎?怎麽又惹到她生氣了?”


    楚晚無辜:


    “我們這位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路途太遠生氣了。正和我鬧矛盾了呢!還吵吵著要見你們。”


    鄭書書做作的捂著嘴巴,麵上一片驚訝:


    “怎麽?夏晚你想見我嗎?是要和我談什麽事情?是楚晚沒有給你安排好,還是他說的條件你不滿意?”


    夏晚麵色沉沉的看著她,冷笑:


    “沒想到這個地下組織的幕後之人竟然是你,鄭書書,你真是欲壑難填。”


    鄭書書冷了臉:


    “夏晚,你還真是牙尖嘴利、能說的很!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加不加入我們組織?”


    “我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汙!”


    夏晚想都沒想,開口斷然拒絕。


    鄭書書突然笑了,眼神蔑視,似乎對牛彈琴般心塞:


    “可能你並不知道,我們組織每年要賺上多少錢,接觸多少的權利和高官顯貴。當然,今天不是年終總結工作會議,我也沒有必要向你一一詳細說明,你自己考慮好就行。”


    安柔突然笑了,細細打量夏晚,鄙夷道:


    “夏晚你還真是可笑,一麵那麽喜歡錢,一麵又要拒絕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拒絕了我們,接下來要麵對什麽。這麽遙遠的路,從北邊的路上將你抓來,煞費了許多苦心,我們會輕易放過你?”


    聽起來,應該是安柔看不過眼隨口一說,聽在夏晚的耳中居然聽出別的意思來了。


    她微微一笑,目光盈盈地盯著對方:


    “你們要做什麽,全衝著我來就是了。看來你們今天的目標也是在我,那又何故無故牽連楚野,將他放了吧,他什麽都不知道。”


    安柔聽了此番話,居然安靜了下來,看了一眼鄭書書。


    鄭書書目光中有一絲冷笑閃過,警告的看了一眼安柔,隻見她瑟縮了一下,才淡淡的收迴了目光。


    夏晚心涼,她算是變相的得知了真相——原來這個幕後組織的主使竟然是鄭書書,或者說是鄭家。


    畢竟夏晚幼年時,就被地下組織借著體檢的名義獲取了身體數據。


    按照年紀來算,鄭書書絕無可能,鄭家才是那個最大的可能。


    聲名在外,喜愛做慈善的鄭家。


    備受圈子裏的世家羨慕的大家族,站在政圈金字塔頂尖的鄭家。


    “你們家還真是機關算盡啊,鄭書書。這麽多年,從中禍害了多少人,攥取了多少非法利潤,這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的罪行,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楚晚和安柔迅速看向了鄭書書,這也從側麵驗證了夏晚的猜想。


    鄭書書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你已經沒有了和我們討價還價的資格!夏晚,你被我綁了,你的保護者好騎士也半死不活的躺著,你還有什麽資格?”


    “什麽事也值得你們這般費盡心思和手段,嗬。”


    一道清冷冰寒的聲音突然響起。


    循聲望去,楚野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腳下踉蹌,險些又摔在地上。


    夏晚一驚,猛地站起就想伸手去扶,楚晚卻一個錯身,將她擋住。


    夏晚顧不得去和楚晚算賬,緊張的注視著搖晃的楚野,見他晃了幾下,又重新站好。


    才算是徹底放了心,眼睛卻是緊緊的,關切的一直在看著楚野。


    “楚野,你沒事吧?頭暈不暈?想不想吐。”


    楚野扯了下嘴角,安撫道:


    “我沒事,你別擔心。”


    楚晚瞧著兩人情深意切的模樣,冷哼道:


    “醒的時間還真是好,正巧瞧瞧你心上人接下來會遭遇什麽。”


    楚野一驚,迅速的掃視著周圍環境,見眾人都是麵色不善的模樣,頓時緊繃了身子。


    “你們究竟是想做是什麽?要報複我,就衝著我來,不要為難夏晚。”


    楚晚冷笑:


    “什麽隻想報複你,我告訴你,楚野,我們是要將你們兩全都一網打盡,咋樣。你現在又能做什麽?像上一次又使美男計迷惑鄭書書嘛?”


    鄭書書的臉黑了,她狠瞪了一眼楚晚,怒道:


    “不會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什麽美男計,我是昏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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