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軍一臉驕傲地衝著馬斌揚了揚頭,那神情仿佛他是戰場上凱旋的將軍,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說道:“毛驢子,怎麽樣?我這可比你打一些野雞和灰狗子強多了吧?你那點小打小鬧,哪能和我比啊?”他故意把“我”字咬得很重,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對馬斌深深的嘲諷,那語氣中的優越感就像洪水般泛濫,想要從氣勢上徹底壓倒對方,讓馬斌在眾人麵前抬不起頭。


    馬斌在一旁聽著,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平靜的湖麵泛起了一絲漣漪。他心中冷笑不已,就像看著一個小醜在台上拙劣地表演。他實在是看不慣韓軍這副得意洋洋的炫耀模樣,在他看來,韓軍就是在吹牛,而且他深知韓軍這個人,向來喜歡誇大其詞,把所有的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把自己描繪成一個無所不能的英雄,就好像那些傳奇故事裏的大俠一般,可實際上,不過是徒有其表。於是,他忍不住開口道:“韓軍,你就別在這兒吹了,你啊,別把大家都當傻子。你那點事,誰還不清楚?”


    他的聲音不大,卻有著一種沉穩的力量,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讓周圍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原本熱鬧非凡、充滿歡聲笑語的氛圍像是被一層薄霜覆蓋,有了一絲尷尬的喧嘩。大家的笑聲戛然而止,目光紛紛投向兩人,都感覺到了兩人之間彌漫著的火藥味,這火藥味越來越濃,仿佛一觸即發。


    韓軍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和慌亂,就像一隻被突然揪住尾巴的貓。他沒想到馬斌會在這個時候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讓他在眾人麵前下不來台。但他很快就穩住了情緒,梗著脖子說道:“馬斌,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敢說我沒出力?我可告訴你,我在這次打獵裏,那是出了大力的,你可別血口噴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那憤怒就像燃燒的火焰,緊緊地盯著馬斌,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顯示出他內心的激動。


    馬斌嗤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我可沒說你沒出力,但你也別把自己說得像個大英雄似的。我看啊,你就是跟著立偉哥後麵撿便宜的。你那幾槍,說不定都沒打中要害,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要不是立偉哥,你能拿下那頭野豬?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是什麽樣的人,大家心裏都有數。”他的話語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直直地刺向韓軍,絲毫不給對方留情麵。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了精心打磨的利刃,精準地戳在韓軍的痛處,讓韓軍的臉色越發難看。


    韓軍被馬斌的話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像一條條蜿蜒的小蛇。他向前跨了一步,手指幾乎戳到馬斌的臉上,怒吼道:“馬斌,你別在這兒瞎逼逼!你有啥證據說我是撿便宜?我當時就在野豬的正前方,那野豬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它朝我衝過來的時候,我可沒退縮,我是迎著它開槍的,你能做到嗎?”他的唾沫星子都飛濺了出來,情緒已經完全失控,那憤怒的咆哮聲在空氣中迴蕩,讓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馬斌也毫不示弱,他迎著韓軍的目光,挺直了腰杆,大聲反駁道:“哼,你迎上去開槍?我看你是被嚇傻了,亂開槍吧!就你那槍法,能在那麽緊張的情況下打中要害?別搞笑了。立偉哥的槍法我們都知道,那才是真正有準頭的,要是沒有他在後麵穩住局麵,你早就被野豬踩在腳下了。”他的眼神中透著堅定,話語裏充滿了對韓軍的質疑,每一句話都像是重錘,一下下敲打著韓軍那脆弱的自尊心。


    “你放屁!”韓軍氣得渾身發抖,“我的槍法怎麽就差了?這次打野豬,我和立偉哥配合得很好,我們兩個都有功勞,你別想把我說得一文不值。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能打到這麽大的野豬,能掙一筆錢,而你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他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那是憤怒到了極點的表現,他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像是一頭即將發狂的野獸。


    馬斌冷笑一聲:“嫉妒你?我可沒那麽無聊。我隻是看不慣你這種把所有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的人。你要是真有本事,下次再去打一頭野豬啊,別帶上立偉哥,看看你還能不能這麽威風。”他雙手抱胸,一臉不屑地看著韓軍,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兩人的爭吵越來越激烈,周圍的村民們開始有些慌亂,他們試圖拉開兩人,但兩人都在氣頭上,誰也不肯罷休。有人在旁邊喊著“別吵了,都是一個村的,有話好好說”,可這聲音完全被兩人的爭吵聲淹沒了。


    就在這時,村裏那位德高望重、備受尊敬的村長邁著穩健而有力的步伐走了過來。老村長穿著厚厚的棉襖,那棉襖上滿是補丁,每一個補丁都像是歲月留下的痕跡,訴說著過去的艱辛。他戴著狗皮帽子,那帽子上的毛在風中微微顫動,就像冬日裏頑強生長的小草。他手中緊緊握著那標誌性的煙袋鍋子,煙袋鍋子上的花紋在歲月的摩挲下已經有些模糊,但卻更顯古樸,那花紋仿佛是古老的圖騰,承載著村子的曆史。每走一步,煙袋鍋子就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就像一個忠誠的夥伴在默默地陪伴著他。當他走到人群附近的時候,他用煙袋鍋子在地上重重地敲了敲,“當當”的聲音如同敲響了古老的警鍾,在這嘈雜的討論聲中顯得格外響亮、清脆,這聲音就像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一樣,瞬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村長那飽經風霜的臉上,每一道深深的皺紋都像是歲月留下的足跡,每一道溝壑都像是在講述著他漫長而又豐富的一生的故事。那臉上的皺紋就像東北那被冰雪侵蝕的大地,刻滿了艱辛與智慧。此刻,他的臉上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那威嚴就像一座巍峨聳立的長白山,讓人望而生畏,不敢有絲毫違抗。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仿佛能看穿一切偽裝和謊言。


    “都別吵了!”村長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宛如洪鍾大呂一般,在空氣中悠悠地迴蕩著,那聲音帶著一種強大的氣場,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地安靜了下來,連大氣都不敢出。“你們在這兒吵吵嚷嚷的,像什麽樣子?咱們這嘎達,講的是團結互助,不是為了一點小事爭得麵紅耳赤。”他的目光嚴厲地掃過韓軍和馬斌,那目光就像兩把利箭,讓兩人都不禁低下了頭。


    韓軍看到村長來了,稍微收斂了一些,但還是有些不服氣地說道:“村長,我打野豬也是為了給家裏多掙點錢,馬斌他在這兒胡說八道,說我沒出力。”他的聲音雖然小了些,但依然帶著委屈和不滿,眼神中還殘留著對馬斌的憤怒。


    老村長看了韓軍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責備:“韓軍,打獵不是小事。但是也不能人人都像你一樣進山打獵吧?那野豬可不是好惹的,萬一出了點啥事,你讓你爹娘咋辦?咱們村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打獵是為了集體,也是為了生活,但不能因為這個就不顧危險,更不能為了爭功就鬧成這樣。”村長的話語裏透著深深的擔憂,他知道打獵的危險,更明白村裏的團結是多麽重要。


    韓軍低下頭,嘟囔著:“村長,我知道了,但是我們這次真的很不容易才打到野豬的,我也想出份力讓家裏過得好點。而且我們也沒耽誤交任務豬啊。”他的語氣裏有了一絲軟化,意識到自己的衝動可能帶來的後果。


    村長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們辛苦,也沒說你做的不對”。轉頭又對著馬斌說:“你幹啥呢?沒事幹了。你在那胡咧咧啥?都是一個村的,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把事情鬧大?”村長的語氣裏有一絲不滿,他不希望村裏因為這種小事而產生矛盾。


    馬斌連忙低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咋沒事兒呢?我這不趕過來交任務豬了嗎?大爺你別這麽說我呀。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得瑟的樣子。”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村長。


    村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都別在這圍著了,有啥可看的,該幹啥幹啥去…該交任務豬,交任務豬。沒事閑的別在這湊熱鬧。”他揮了揮手,就像驅趕一群不聽話的孩子。


    隨著村長的這一番話,大家那原本被韓立偉打野豬故事吸引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溫柔大手輕輕拉了迴來,注意力漸漸迴到了交任務豬這件事上。人們開始忙碌起來,有的趕著自家的豬往集中的豬圈走去,有的在一旁整理著工具,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消散。


    馬斌和老爹一起,吃力地趕著自家的豬往集中的豬圈走去。那豬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緊張的氣氛,一路上哼哼唧唧地,四條短腿就像生了根一樣,不太配合,走走停停,時不時還試圖掙脫韁繩,往旁邊的積雪堆裏鑽。東北的冬天,地上的積雪很厚,那豬一拱,雪花就飛濺起來,濺到了馬斌和老爹的臉上。雪花涼涼的,有些甚至鑽進了他們的脖子裏,讓他們不禁打個寒顫。


    “這畜生,今天也跟著搗亂。”馬斌老爹抱怨道。他用力拉了拉韁繩,試圖讓豬走得快些,可那豬卻更加倔強,發出一陣刺耳的叫聲。


    “爹,可能是它也感覺到了大家的情緒不太對。這韓軍打野豬的事兒,鬧得大家心裏都不平靜。”馬斌一邊拉著韁繩,一邊說道。他看著自家的豬,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想著今天這交豬的事兒可真是麻煩。


    在交豬的過程中,人群裏依然不時地傳來小聲的嘀咕聲,那聲音就像蚊子嗡嗡叫一樣,若有若無。有人在討論著韓軍和馬斌的爭吵,有人在說著這次打獵的不容易,還有人在擔心以後村裏打獵的安排。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鄉村生活的獨特畫卷。


    這時,立偉哥走了過來,他身材魁梧,一臉憨厚的笑容。他拍了拍馬斌的肩膀說:“馬斌,別和韓軍一般見識了,這次打獵大家都不容易,他也是想表現一下,別傷了和氣。”立偉哥的聲音很溫和,帶著一種安撫的力量。


    馬斌點了點頭:“立偉哥,我知道,就是他那態度太氣人了。不過我也不該和他吵成那樣。”他看著立偉哥,心中的怨氣也消散了不少。


    立偉哥笑了笑:“你家這豬養得不錯啊,肯定能完成任務。”他轉移了話題,看著馬斌家的豬說道。


    “哈哈,那是,我和我弟可沒少費心。”馬斌笑著迴答,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交豬的工作還在繼續,村民們把一頭頭肥豬趕進豬圈。豬圈裏一片熱鬧,豬叫聲此起彼伏。村長在一旁指揮著,確保交豬的過程順利進行。他看著這些肥豬,心中盤算著這次交任務豬後,能得到多少收益,這些收益又能為村裏帶來哪些改變。


    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在豬圈旁邊搭起了一個簡易的棚子,準備用來存放一些交豬用的工具。他們一邊幹活,一邊開著玩笑,笑聲在空氣中迴蕩。其中一個小夥子說:“這是誰家的豬啊?這麽小,有沒有100斤啊!迴去喂沒喂呀!”


    另一個小夥子笑著迴答:“你管它多重呢,分量不夠就不夠唄,頂多扣他工分。”


    大家都紛紛點頭表示讚同。在這個寒冷的冬天,交豬的過程雖然有些波折,但村民們的熱情和團結依然讓這個小村充滿了生機。


    隨著最後一頭豬被趕進豬圈,交豬的工作終於完成了。村長站在豬圈前,清了清嗓子說:“這次交豬大家都辛苦了,咱們村這次的任務完成得不錯。明年家裏要養任務豬的和我去大隊部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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