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學習武術並不是說想學就能學的,還得看人家師父收不收啊。


    心中忽然沒來由的冒出個念頭來,心下一緊,我沉聲將之問了出來:“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有所謂的‘門戶之見’所以謊稱自己不會武術?”


    “沒有,沒有,師父我不是說你。”少女連連擺手,臉都急紅了,慌慌張張的解釋,“這裏有些人的師父就是大師,我是不想他們聽見才猶豫不決的。”


    “好,我相信你們,同樣的也請你們相信我,我的的確確不會武術。”我是心裏麵藏不下事的人,所以坦誠的說出了自身的情況,表示不想耽誤兩人的時間。


    “沒關係,隻要師父你同意收下我們就行。”賀西川表現的毫不在乎。


    我皺著眉頭,實在想不通他為何執意要拜我為師,畢竟自己是真的不會武術,他圖什麽呢?所謂事出必有因,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我來韓姝家裏一趟就能收下兩個有錢的便宜徒弟?不可能有這種好事,最起碼我自己不信!


    “玫瑰,來,我們行拜師禮。”


    我正疑惑不解,賀西川卻拉著少女準備下跪。


    我大怒,再次狠狠的敲了賀西川這中二患者一個爆栗,板著臉訓斥:“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人怎能隨便跪,不許再提‘跪’這個字,聽見沒有?”


    賀西川嬉皮笑臉的問我是不是答應收下他倆了。


    遇到這麽個活寶,我也是無奈,翻了個白眼,揮手打發道:“去,別在我眼前礙眼。”


    少年傻了吧唧的跑了,少女,哦不,女徒弟蘇寒梅卻留了下來,給我端茶倒水,低眉順眼的模樣甚是乖巧,討人喜歡。


    這一幕可真相似啊!


    我心裏一歎,想起若幹年前的情景:十六七歲的我在桌邊做著作業,馨姐在廚房忙碌,師娘則毫無形象的把腿放在我腿上枕著,翻看著手裏的雜誌,渴了就讓我去給她倒水,累了就讓我給她捶背,惱了就賞我一個爆栗。當然並不完全如此,她會給我洗頭,也會為我按摩,還會帶我一起鍛煉...


    唿,高中那幾年,真是痛苦、幸福又溫暖的時光啊。


    腦海深處的那一幕似乎有重演的趨勢,隻不過,這一次我扮演的角色將會倒過來。


    看了看在跟其他人炫耀的賀西川,我好笑的搖搖頭,瞥了身邊乖巧的女徒弟一眼,隨口問道:“你是賀西川的女朋友吧,你倆什麽時候認識的?”


    聽我這麽問,蘇寒梅沒有表現出羞澀的情緒,臉上反倒掛著幸福的笑容,迴道:“我們從小認識,初中開始戀愛的。”


    喲,青梅竹馬呀,不錯!


    現在的少年男女真是...真是幸福,想當年,我讀高中的時候,班上也有好幾對戀愛的同學,可惜都被老師給活生生的拆散了。


    果然是今非昔比啊。


    我自嘲一笑,指著賀西川對蘇寒梅說:“去叫他收斂點,有什麽好炫耀的,我又教不了你們武術。”


    蘇寒梅應了一聲,往大廳內正在跟人炫耀的賀西川走去。


    難得安靜下來了,我去找韓姝,打算跟她告別。


    韓姝正在房間裏打扮,見我過來,笑問是不是被樓下那群人煩透了。


    我一攤手:“別提了,待遇簡直‘好’到沒邊,咱都快比得上古董了。還有啊,你倆真不仗義,讓我就這樣毫無準備的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清澈的目光斜斜瞟來,她嬌哼一聲:“哼,誰叫你說我是貓兒的,這是你應受的懲罰。”


    我哈哈一笑,沒再多說,直接告訴她自己準備迴去了。


    韓姝眉頭一皺,神情詫異,問我是不是生氣了。


    吳子封昨天的圍攻行動無果,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對別墅搞什麽破壞,我挺擔心的,經她一問,便說了自己的擔憂。


    “難得這麽多人都在,別走啊。渃璃晚上會過來,到時候你問她就知道了,再說,就算吳子封對你的別墅有不好的舉動,你現在迴去也挽救不了什麽。”韓姝誠意十足的勸我留下。


    “挽救是沒可能,但補救還是必須的。別墅屬於我房東,他們準備將別墅做出租用,要是因為我的關係而讓房子出現損壞,叫我如何跟他們交待?”我還是放心不下,堅持要迴去。


    韓姝受不了似的翻個白眼,拿出手機當著我的麵給渃璃打了電話,詢問吳子封昨天有沒有過激行為。


    兩分鍾後。


    得到肯定的答複,我鬆了一口氣,幸好吳子封沒對別墅做什麽,要不然我真感覺沒臉麵對房東夫妻倆。


    晚上七點,渃璃來了,周斌去接的她,同行的還有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


    不多久,韓峂峪和韓殊易一起到了家。


    隨即,晚宴開始,眾人在韓姝家餐廳內一一落座。


    餐廳相當大,坐了二十個人卻沒有半點擁擠感。


    “師父,你知不知道渃璃姐旁邊的那個白西裝帥哥是誰?”賀西川悄聲問我。


    他說的是跟渃璃同來的男子,我看了那人一眼,第一感覺是帥,第二感覺是傲氣。


    男子穿著白色的西服,頭發油光閃亮,長相英俊,雙眼明亮有神,舉止有度,跟旁邊的人談笑風生,看起來很善於交流。


    此人相當受歡迎,在座的人裏,有大半都頻頻向他敬酒,言語透著尊敬。


    “是誰?”我有些好奇,因為渃璃跟他的關係明顯不一般,兩人比鄰而坐,男子不時幫渃璃擋酒。


    “渃璃姐的父母給她介紹的對象。”賀西川神秘兮兮的說道。


    “師父,這菜好吃,你多吃點。”蘇寒梅給我夾菜,甚是乖巧。


    賀西川眼一瞪、背一挺,不樂意道:“隻給師父夾菜,不給我夾啊,我吃醋了。”


    這小子吃的是哪門子飛醋...


    蘇寒梅撇嘴,把自己碗裏的菜夾了給他。


    賀西川笑嗬嗬的一口吞下,然後端著酒杯,站直身體,大聲道:“師父,我敬你。”


    坑貨徒弟...


    我的酒量很一般,待會兒要是再有人跟我喝酒,非得喝醉不可。


    本來大家推杯換盞吃的正開心,沒人注意到我,可他這一嗓子硬是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想置身事外看來是不可能了!


    我讓他坐下,極小聲的說了一句:“我酒量一般,待會兒要是有人敬酒,你替我扛著。”


    好丟臉啊,竟然要讓徒弟幫忙擋酒!


    白衣男子帶頭向我敬酒:“隨炎,我敬你一杯。”


    咦,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看來渃璃已經跟他說過我了。


    不出我所料,一大群人輪流向我敬酒,十幾杯紅酒下肚後,我已經開始反胃,頻頻打嗝,有了不適的跡象。


    一輪過後,白衣男子再次向我敬酒。


    “嚓”


    賀西川當即推開椅子起身,朗聲道:“苗公子,我師父今晚還要教我和寒梅武術,不宜多喝,這杯酒就由我來代他喝,如何?”


    白衣男,也就是苗公子爽快的一點頭,率先幹了。


    苗公子剛一放下酒杯,又有十來個人輪流敬酒,都被賀西川一一接下。


    晚宴還在繼續,餐桌上的氣氛卻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小小的餐桌似乎分出了兩個陣營,我和苗公子不停的被人敬酒。


    蘇寒梅機靈,看出不妙後也開始幫我擋酒,替賀西川分擔壓力。


    心頭無名火起,我頭一次因為酒量不好而感到窩囊,作為師父,不是應該負責照顧徒弟的嗎?眼下的情形卻顛倒了過來,才認識不到半天的兩個徒弟正不遺餘力的幫我擋酒。


    他們還處在長身體的階段,喝酒傷身,我豈能安然的坐在一旁看著兩人幫我擋酒?!


    倔脾氣上來,幹脆來者不拒,心想誰要灌我盡管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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