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艾施。” 經過長時間的沉默,皇帝終於開口了。


    “打破‘和平’的框架,決心成為‘玩家’,真是了不起。” ……和平?玩家?


    突然蹦出了遊戲術語。我驚訝得瞪大了眼睛。“那是什麽意思,阿巴媽媽?” “字麵意思。”


    皇帝泰然自若地笑著,重新坐迴了座位。


    “在名為世界的棋盤上,不是被他人操控的棋子,而是自主開拓命運的棋手。”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已握著一枚棋子——黑色的國王。


    “論世界之命數,以言語操縱他人之生死,親自爭奪世界霸權——超越凡俗的存在。有資格親自下棋之 人。”


    啪!


    皇帝將黑色國王棋重重地放在自己的椅子扶手上。“那就是對弈者。” “……。”


    “說得再簡單一點,也可以說是王者吧。”


    我想起了皇帝的覲見室裏放在禦座旁邊的棋盤。棋盤、棋子和玩家。 那麽,一直以來稱我為玩家的人是 … …。


    “最年幼、最愚笨、最脆弱的你,竟然能成長到如此地步!作為父親,我感到無比欣慰。” 啪!


    皇帝緊握著手中的棋子,低吼道:“然而作為皇帝,難以輕易寬恕。” “……。”


    “哪有父母不歡迎子女獨立的,但此地乃皇室所在,朕乃皇帝。南部的獨立宣言,換言之,意味著如此廣 袤的領土脫離了帝國的治理。”


    皇帝全身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光,光芒搖曳,向外蔓延。 “我睜大眼睛活得好好的,能容忍那種事嗎?”


    “……南部前線無疑是帝國的領土,屬於阿巴媽媽的疆域。隻不過,未來三年。” 我挺直腰板,沒有被壓垮,提高了嗓門。


    “僅以三年為期,懇請將該地區的一切鬥爭與治理,全權托付於我。”


    無論我在南部前線做什麽、搞什麽名堂,皇室都不會在意。那正是我所期望的。 但皇帝當然不可能輕易答應。


    “我為什麽要那樣做?那樣對皇室、對帝國有什麽用處?” 是啊。


    最終驅動人的不是名分,而是實利。我必須用這種實利來說服他們。


    “我將把在南部前線獲得的魔石進獻給皇室。”聽到我的話,皇帝的直眉微微皺起。 “魔石?克羅斯羅德的?”“是的。”


    從怪物體內可采集的魔力源——魔石,是克羅斯羅德生產的最重要戰略資源。 不過,其產量的絕大部分是在大陸南部消費的。


    由於克羅斯羅德地處偏遠,物流運輸並不容易。


    克羅斯羅德的商人們帶著魔石前往南方的其他城市和國家進行銷售,因為那裏的魔石需求量也相當大。 但是。


    “怪獸的入侵日益加劇。換句話說,魔石的采集量也在增加。”


    我上任領主後,魔石產量激增。這是因為怪物們如洪水般瘋狂湧出。 克羅斯路的倉庫裏堆滿了未售出的魔石。


    我也有出於利潤調控而未出售的情況,但在大陸南部,由於供應量已無法滿足需求量,情況更為嚴峻。 將此魔石無償提供給皇室。 ……不是全部,隻提供一半左右?


    “有了這些魔石,今後即使不進行人祭,也足以啟動上黑水埃博博萊了。” “……。”


    “那麽就不再需要傷害無辜的生命了。無論是布林格公國的俘虜,還是外郭的市民們,都不必特意抓來作 為燃料燒掉了。”


    皇帝的嘴角掠過一絲微笑。


    那是嘲笑還是冷笑,或者是有其他含義的微笑,我難以揣測。


    “真是個有趣的提議。但是皇都和克羅斯羅德之間的距離非常遙遠。道路也沒有好好修整,治安也不穩定。 怎麽把魔石運到皇都呢?”


    我首先想到的是——用飛空艇通過空中運輸不就行了嗎?但那是不可能的。飛空艇是帝國也屈指可數的最 重要的戰鬥力。


    不能用戰鬥機送快遞。那樣的話,還不如幹脆不要魔石。


    海上運輸也很困難。克羅斯羅德是內陸城市,而且南邊的海域海盜猖獗。 最終還是陸路。必須通過地麵運輸。


    “正如陛下所說。雖然全國道路工程已經接近尾聲,但南部前線的道路還沒有好好修整。因為原本就不包 括在道路工程中。”


    “是的。”


    “所以,我已經提前和溫特銀商會的會長打過招唿了。”在這裏,銀冬是必要的。 “銀冬商會將負責修建從南部前線到皇都的道路,並且全麵負責魔石的流通。” “哦……”


    “既然是已經負責全國道路工程的溫特銀商會,那麽南部偏遠地區的道路也會修得很好,而且在流通網絡 的構建上已經很有經驗,所以魔石也能安全地運到皇都。”


    皇帝嘴角的微笑加深了。


    我沒有在意,而是轉向了拉爾克。


    “此外,銀冬商會還答應以成本價供應西部前線所需的物資。” 抱著胳膊聽著的拉爾克的臉上也掠過一絲光彩。


    “那麽就不再需要焚燒布林格公國了。也不需要讓無辜的市民們受苦了。” 這次,我看向了費爾南德斯。


    “而且,溫特銀商會的情報收集能力相當高。在全國各地都有情報員。今天我說的這些話的情報來源都是 銀冬商會。”


    當然,銀冬帶來的信息隻是一些零碎的線索。


    但我已經掌握了即將在這個世界上發生的各種事件的脈絡,所以不難推斷出真相。 “……。”


    暗部在皇都所做的事情被發現,費爾南德斯似乎相當不爽, 一直盯著我看。 我對那樣的費爾南德斯輕輕一笑。


    “埃癸斯特務隊,似乎因為急速擴張而有很多漏洞。”皇帝說道。


    埃癸斯特務隊為了維持中央戰線,規模擴大了三倍。因為急速擴張組織,暴露了很多漏洞。


    作為間諜使用的祭司被揭發,試圖用火災殺死塞蕾娜也失敗了,連人祭的信息也泄露給了民間商團 … … 特務隊的名字變得名不副實,變得鬆散了。需要修補。


    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暗部指揮官的費爾南德斯, 一定會深切感受到這一點。 “如果溫特塞爾商團協助暗部的情報收集,那將有助於填補這個漏洞。” “……。”


    “這樣,我們就可以不必盲目地抓捕無辜的市民進行拷問,而是能夠確實地找出可疑的間諜。” 靜靜地聽我說話的皇帝,現在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甚至露出了牙齒。


    “艾施,我的兒子。你的意思是,如果保留溫特塞爾家族,不僅對你的所有前線都有利,而且也不需要奪 取無辜的生命,是嗎?”


    “是的。”


    “所以你是說,取消吞並那個商團的計劃,並請求我放過你的前未婚妻?” 我老實地點了點頭。


    “是的。”“哈哈哈哈哈!”


    皇帝豪爽地大笑,然後緊緊地盯著我。


    “你的提議乍一看很誘人,但為什麽非要這樣做呢?即使殺了伯爵小姐,吞並了皇室的商團之後,也可以 做這些事情,不是嗎?”


    “即使殺了你,吞並了皇室的南部前線之後,也可以做這些事情,不是嗎?”我感受到了這樣的含義。 “沒有必要非得殺死並控製。”我泰然自若地聳了聳肩。


    “目前溫特塞爾商團的有用性和效率,都是因為溫特塞爾伯爵小姐作為商團主在領導。” 目前南部前線的有用性和效率,都是因為我作為指揮官在領導。


    “沒有必要費力地除掉伯爵小姐,讓其他人坐在那個位置上降低效率。反正她也會忠於皇室。”


    沒有必要除掉我,讓其他人坐在南部前線指揮官的位置上降低效率。反正南部前線最終是帝國的土地。


    “伯爵小姐和溫特塞爾商團將是有用的。對你的所有前線,以及這裏,帝國。” 我對你也是有用的。


    沒有比我更能控製南部前線的人才了。


    沒有比我更能高效地殺死怪物,開采魔石並獻上的人了。“請放過溫特塞爾商團。也請允許南部前線的獨 立路線。”


    承認我的有用性。


    塞蕾娜的有用性,也請承認。


    我和塞蕾娜——你們帝國需要我們。 “……。”


    皇帝收起了笑容,麵無表情地盯著我。


    那是一道仿佛能看透我靈魂的金色目光,而不是我的外表。我沒有退縮,而是接受了他的目光。 “好。”


    皇帝終於開口了。


    “但決定不是由你來做的,而是在見過溫特塞爾伯爵小姐之後。伯爵小姐在哪裏?” “她還沒有來參加派對。”


    費爾南德斯銳利地眨了眨眼。


    “我已經派出了特務隊。她恐怕無法活著來到這裏。” “誰知道呢。”


    我微微一笑。


    “那得看情況。”


    ***


    然後塞蕾娜到達了大宴會廳。


    雖然她的樣子很狼狽,但她為了遵守與我的約定,即使經曆了艱難也來到了這裏。 在去迎接塞蕾娜之前,我先走向了允公主。


    我單膝跪在她麵前,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 “對不起,允。”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允公主的眼睛瞪大了。


    “雖然時間很短,但很愉快。但看來我們隻能到這裏了。”“……?”


    允的淡黃色眼眸中瞬間充滿了驚愕。這位王妃真是敏銳。“難道,你剛宣布訂婚就要甩了我?” “是的。”


    “不是說要和我結婚嗎?”


    “對不起,我從未親口說過那樣的話。”


    我對兄弟們說過要和溫特塞爾解除婚約,也說過要見你。但從未說過要接受婚姻。


    “訂婚的宣布也是父皇擅自做的,我從未同意過。雖然跳得很開心。” “不是 … …”


    “你也對這樁婚姻感到不滿吧?我希望你能遇到一個符合你品味的肌肉男。” 在目瞪口呆的允公主麵前,我緩緩站起身。


    “不用擔心。阿裏安王國與帝國的聯盟將堅不可摧。不是通過舊時代的政治聯姻,而是通過幹淨的契約建 立的功能性聯盟。讓我們建立一個像夏天飄落的雪花一樣清爽的關係。”


    “……。”


    她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她,允無奈地說道。“艾施王子。你真是個花花公子。” 我聳了聳肩。


    “總是聽到的說法。”


    然後我走下台階,向呆立在那裏的塞蕾娜走去。


    ***


    現在。


    在舞池中央,接受所有人的注視。


    赤腳與塞蕾娜跳舞的我,在她耳邊低語。“……這就是我和阿巴媽媽之間的對話。”


    我毫無保留地將剛才在守護者會議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塞蕾娜。我和她一起跳著華爾茲,她靜靜地聽著 我的話。


    臉色蒼白,但銀色的雙眼卻很敏銳。


    “塞蕾娜。這是你必須通過的最後一道考驗。”為了讓你活下去。也為了讓我活下去。曲子快結束了。 在舞蹈結束前,我和塞蕾娜對視,問道。“你準備好與這個國家最高的人單獨對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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