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
北安被準時到自家大門前等待的左遠叫了下去。
“要跟左遠出去玩兒嗎？”楊璐比北安本人還積極，北安還抓著門把手糾結，她上前兩步直接就把門給打開了，“去吧，好好聊聊，有什麽誤會，解開就好了。”
北安：“……”
就算沒抬頭，他都知道門外不遠處站著的那個人正靜靜看著自己。
臉又不由自主地紅起來，心髒就跟有一頭小鹿在裏頭亂蹦躂似的，鬧騰得厲害，北安忍得很辛苦。
磨磨蹭蹭走出家門，走到左遠跟前，在這期間，他一直都沒敢抬頭。
……怕一抬頭和左遠對視，他心裏那點小九九，就一下子被左遠給看透了。
在北安心裏，左遠一直都是一個聰明得有些過分的天才，他這種什麽事都藏不住的人站在左遠麵前，沒兩分鍾就會露出破綻。
“……上車。”
左遠接過北安懷裏楊璐給準備的背包，放到車後備箱裏，然後把後車門打開，看著北安。
北安咽了咽口水，低頭坐上了車後座。
左遠隨之坐了上來。
“師傅，開車吧。”
出租車師傅一腳油門，駕駛著汽車朝遠處開去。
兩人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一路沉默著到達了目的地。
下車看到麵前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樹木，北安有點迷茫。
左遠說要帶他去一個景點，他也沒問去哪兒就跟著來了。但，這漫天遍野被樹木覆蓋的小山……是屬於全天然未開發自然景色嗎？
左遠已經付完出租車司機的車錢，帶著兩個背包走了過來。
“我、我拿一個吧？”
看到他身上的兩個背包，北安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接過來一個，但是被左遠避開了。
“不重，走吧。”
北安現在連跟左遠對視都不敢，更不要說跟他唱反調，左遠說不重，他也就沒再繼續跟左遠爭執。
北安原以為這地方是完全沒有被開發的郊外，沒想到左遠居然對這裏挺熟悉，帶著他找到了一條通往山上的小路。
兩人便順著這條小石子路，慢悠悠往山上爬去。
“咳，”誰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冷，於是北安嚐試著開口，“……左遠哥，你是什麽時候來的這個地方？怎麽這麽熟悉？”
左遠一頓，看向北安：“當年被送去戒網所後，逃出來在外麵躲避那些人的時候發現的。”
北安一頓，從出門開始就一直沒正視過左遠的眼睛這下終於看向了左遠，裏麵是毫不掩飾的心疼。
他沒有說話，但單是這個眼神，就已經勝似千言萬語。
左遠麵無表情的臉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看著麵前淚意朦朧的少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久違的柔軟。
“沒事，除了不能迴去見你這一點令人心煩外，跟那幫人玩兒躲貓貓遊戲也挺有意思的。”
北安：“……”
這話不僅沒能安慰到北安，還讓北安更難受了，都忘了從昨天到今天一直存在的複雜情緒。
“哥哥……對不起。”
終於再次聽到想聽的話，左遠滿意的收了神通。
“對不起什麽，這裏是我自己要來的，跟你沒關係。”
“……”
之後，兩人又一路沉默，直接到達了山頂。
到山頂後，北安發現這裏跟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剛才站在山腳，離這座小山太近，而且山上的樹木又太茂盛，所以沒有發現。等爬到山頂後，他才發現這座小山山頂，居然是另一番小天地。
山頂不大的麵積裏，最顯眼的是那座仿佛遺世獨立的高塔，還有旁邊那間有些破爛的小屋。
“這是白鬆鎮領導打算開發出來當旅遊景點用的，”左遠在一旁給他解釋，“但最後不知道什麽原因，修完高塔後，他們沒有動周圍的環境，這個計劃似乎直接被棄置了。”
“聽來這邊玩的人說，晚上在這座高塔上觀星很不錯，覺得你會喜歡，就帶你來了。”
“嗯，”北安在左遠看過來的時候移開了視線，“謝謝左遠哥哥。”
這裏有位守塔人叔叔，兩人先借他的灶台做了晚飯，吃完後才帶著零食和帳篷上了高塔。
這座塔有五層樓高，塔頂是個圓形廣場，觀星的人晚上來不及迴去的話，可以露天席地睡在塔頂。
這些都是左遠告訴北安的。
上了塔頂搭好帳篷後，剛好趕上日落，兩人並排坐在塔頂四周凸出的觀景台椅子上，安靜地看著日暮西沉，太陽落山。
直到夜幕降臨。
“安安。”
昏暗的天光下，左遠望著遠方的地平線，沒有看北安，但聲音很清晰地傳入北安耳中。
“你是不是不高興？”
北安一愣：“……沒有。”
“我說的不是現在。”
“……”北安沉默了一下，然後老實交代，“嗯。”
“為什麽？”
這次北安沉默了很久，不答反問：“哥哥，你會永遠對我好嗎？”
左遠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輕笑了一聲：“嗯。”
“隻對我好？”
“當然。”
“隻……”北安頓了一下，也許是因為知道身邊的看不見自己發紅的臉，他突然覺得問出口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困難，“隻喜歡我一個人？”
左遠沒說話。
北安心裏一跳，忍不住扭過頭去，想在已經快看不清臉的天色下，看清左遠的表情。
暮色中，左遠似乎轉頭看向了他。
北安不確定，但是他聽清了那個人的迴答。
“嗯。”
他說。
“隻喜歡你一個人。”
心髒開始不受控製，安靜的夜晚變得嘈雜。
喜歡的聲音震耳欲聾。
“哥哥。”
“嗯。”
“我有話想跟你說。”
“嗯？”
“……但不是現在。等我十八歲的時候，你能再陪我過來一趟嗎？那些話，現在先存在我這裏，可以嗎？”
左遠好像又笑了，但那聲音太輕，北安沒聽清。
“好。安安小朋友，要拉勾嗎？”
北安感覺自己的臉要燙熟了，慶幸現在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即使近在咫尺，左遠也看不到他番茄紅的臉。
“……好。”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狗……”
銀河出現了。
頭頂的星空見證了他們的誓言，一閃一閃，訴說著夜空下，少年的眼眸比星光更明亮。
“我也有話想跟你說……先存在我這裏，等十八歲那天再告訴你。”
一陣風吹過，吹散了男人溫柔的話語。
“快點長大吧，安安……”
北安被準時到自家大門前等待的左遠叫了下去。
“要跟左遠出去玩兒嗎？”楊璐比北安本人還積極，北安還抓著門把手糾結，她上前兩步直接就把門給打開了，“去吧，好好聊聊，有什麽誤會，解開就好了。”
北安：“……”
就算沒抬頭，他都知道門外不遠處站著的那個人正靜靜看著自己。
臉又不由自主地紅起來，心髒就跟有一頭小鹿在裏頭亂蹦躂似的，鬧騰得厲害，北安忍得很辛苦。
磨磨蹭蹭走出家門，走到左遠跟前，在這期間，他一直都沒敢抬頭。
……怕一抬頭和左遠對視，他心裏那點小九九，就一下子被左遠給看透了。
在北安心裏，左遠一直都是一個聰明得有些過分的天才，他這種什麽事都藏不住的人站在左遠麵前，沒兩分鍾就會露出破綻。
“……上車。”
左遠接過北安懷裏楊璐給準備的背包，放到車後備箱裏，然後把後車門打開，看著北安。
北安咽了咽口水，低頭坐上了車後座。
左遠隨之坐了上來。
“師傅，開車吧。”
出租車師傅一腳油門，駕駛著汽車朝遠處開去。
兩人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一路沉默著到達了目的地。
下車看到麵前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樹木，北安有點迷茫。
左遠說要帶他去一個景點，他也沒問去哪兒就跟著來了。但，這漫天遍野被樹木覆蓋的小山……是屬於全天然未開發自然景色嗎？
左遠已經付完出租車司機的車錢，帶著兩個背包走了過來。
“我、我拿一個吧？”
看到他身上的兩個背包，北安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接過來一個，但是被左遠避開了。
“不重，走吧。”
北安現在連跟左遠對視都不敢，更不要說跟他唱反調，左遠說不重，他也就沒再繼續跟左遠爭執。
北安原以為這地方是完全沒有被開發的郊外，沒想到左遠居然對這裏挺熟悉，帶著他找到了一條通往山上的小路。
兩人便順著這條小石子路，慢悠悠往山上爬去。
“咳，”誰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冷，於是北安嚐試著開口，“……左遠哥，你是什麽時候來的這個地方？怎麽這麽熟悉？”
左遠一頓，看向北安：“當年被送去戒網所後，逃出來在外麵躲避那些人的時候發現的。”
北安一頓，從出門開始就一直沒正視過左遠的眼睛這下終於看向了左遠，裏麵是毫不掩飾的心疼。
他沒有說話，但單是這個眼神，就已經勝似千言萬語。
左遠麵無表情的臉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看著麵前淚意朦朧的少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久違的柔軟。
“沒事，除了不能迴去見你這一點令人心煩外，跟那幫人玩兒躲貓貓遊戲也挺有意思的。”
北安：“……”
這話不僅沒能安慰到北安，還讓北安更難受了，都忘了從昨天到今天一直存在的複雜情緒。
“哥哥……對不起。”
終於再次聽到想聽的話，左遠滿意的收了神通。
“對不起什麽，這裏是我自己要來的，跟你沒關係。”
“……”
之後，兩人又一路沉默，直接到達了山頂。
到山頂後，北安發現這裏跟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剛才站在山腳，離這座小山太近，而且山上的樹木又太茂盛，所以沒有發現。等爬到山頂後，他才發現這座小山山頂，居然是另一番小天地。
山頂不大的麵積裏，最顯眼的是那座仿佛遺世獨立的高塔，還有旁邊那間有些破爛的小屋。
“這是白鬆鎮領導打算開發出來當旅遊景點用的，”左遠在一旁給他解釋，“但最後不知道什麽原因，修完高塔後，他們沒有動周圍的環境，這個計劃似乎直接被棄置了。”
“聽來這邊玩的人說，晚上在這座高塔上觀星很不錯，覺得你會喜歡，就帶你來了。”
“嗯，”北安在左遠看過來的時候移開了視線，“謝謝左遠哥哥。”
這裏有位守塔人叔叔，兩人先借他的灶台做了晚飯，吃完後才帶著零食和帳篷上了高塔。
這座塔有五層樓高，塔頂是個圓形廣場，觀星的人晚上來不及迴去的話，可以露天席地睡在塔頂。
這些都是左遠告訴北安的。
上了塔頂搭好帳篷後，剛好趕上日落，兩人並排坐在塔頂四周凸出的觀景台椅子上，安靜地看著日暮西沉，太陽落山。
直到夜幕降臨。
“安安。”
昏暗的天光下，左遠望著遠方的地平線，沒有看北安，但聲音很清晰地傳入北安耳中。
“你是不是不高興？”
北安一愣：“……沒有。”
“我說的不是現在。”
“……”北安沉默了一下，然後老實交代，“嗯。”
“為什麽？”
這次北安沉默了很久，不答反問：“哥哥，你會永遠對我好嗎？”
左遠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輕笑了一聲：“嗯。”
“隻對我好？”
“當然。”
“隻……”北安頓了一下，也許是因為知道身邊的看不見自己發紅的臉，他突然覺得問出口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困難，“隻喜歡我一個人？”
左遠沒說話。
北安心裏一跳，忍不住扭過頭去，想在已經快看不清臉的天色下，看清左遠的表情。
暮色中，左遠似乎轉頭看向了他。
北安不確定，但是他聽清了那個人的迴答。
“嗯。”
他說。
“隻喜歡你一個人。”
心髒開始不受控製，安靜的夜晚變得嘈雜。
喜歡的聲音震耳欲聾。
“哥哥。”
“嗯。”
“我有話想跟你說。”
“嗯？”
“……但不是現在。等我十八歲的時候，你能再陪我過來一趟嗎？那些話，現在先存在我這裏，可以嗎？”
左遠好像又笑了，但那聲音太輕，北安沒聽清。
“好。安安小朋友，要拉勾嗎？”
北安感覺自己的臉要燙熟了，慶幸現在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即使近在咫尺，左遠也看不到他番茄紅的臉。
“……好。”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狗……”
銀河出現了。
頭頂的星空見證了他們的誓言，一閃一閃，訴說著夜空下，少年的眼眸比星光更明亮。
“我也有話想跟你說……先存在我這裏，等十八歲那天再告訴你。”
一陣風吹過，吹散了男人溫柔的話語。
“快點長大吧，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