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嬪腳步輕盈地踏入自己的寢宮,心中暗自竊喜。


    那剛剛成功遞上去的青詞仿佛成為了她通向榮耀與恩寵的階梯。


    然而,此時的她卻渾然不覺,一場規模宏大、緊鑼密鼓的大調查正於這座看似平靜的皇宮內悄悄展開。


    “今日陛下竟問起我消息從何而來,難道說……他已經對我起疑了嗎?”王寧嬪眉頭微皺,口中喃喃自語道。


    不安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她不禁有些心慌意亂。


    “不過,似乎又不太像啊。如果陛下真的起疑並且要怪罪於我的話,想必定會當場嚴厲追問到底。但看他當時的神情和反應,似乎對此事並不是特別在意呢。嗯,想來應該不至於有太大的問題吧。”王寧嬪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輕輕拍了拍胸口,試圖讓那顆因緊張而急速跳動的心稍稍平複一些。


    不得不說,這王寧嬪在某些方麵的確算得上聰明伶俐。


    尤其是在撰寫青詞這件事情上,更是展現出了過人的才華與天賦。


    隻可惜,除此之外,無論是權謀之術還是洞察人心的能力,她都顯得頗為欠缺。


    對於那位高高在上的嘉靖皇帝,她更是知之甚少。


    她根本未曾真正理解過這位帝王內心深處的複雜世界以及其深不可測的城府。


    殊不知,嘉靖皇帝那表麵上的風平浪靜往往隻是一種假象,背後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心思和盤算。


    王寧嬪這邊雖然暫時鬆了一口氣,但心中卻始終難以平靜下來。


    她隱隱約約地從嘉靖皇帝今天的問話當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慢慢向她收攏過來。


    為了能夠確保自身安全無虞,王寧嬪不得不絞盡腦汁去思考一個萬無一失的應對之策。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她終於想到了一個人——夏安惠。


    於是乎,王寧嬪立刻派人將夏安惠傳喚到了自己的寢宮之中。


    待到夏安惠匆匆趕來後,隻見王寧嬪神色凝重地朝著周圍揮了揮手,示意侍奉在旁的宮女太監們全部退下,並小心翼翼地關閉好了門窗。


    等到寢宮內隻剩下她們二人的時候,王寧嬪才壓低聲音對夏安惠說道:“安惠啊,今日陛下突然問起了本宮關於皇陵祭拜之事的消息究竟是從何處得知的。”


    說到這裏,王寧嬪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臉上流露出些許緊張之色。


    “啊?那……那寧嬪您如何迴答的呀?”夏安惠一聽這話,頓時嚇得花容失色,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要知道,這件事情可是關係重大,如果處理不當的話,不僅王寧嬪會遭殃,就連她自己以及她的家人恐怕也都難以幸免。


    不過好在王寧嬪很快便讓她吃了顆定心丸:“你且放心吧,本宮自然不會傻到把你哥哥給供出來。本宮隻是告訴陛下說,這消息乃是我今日在皇後娘娘那裏請安的時候偶然間聽到的。隻是如今這事兒既然已經引起了陛下的懷疑,咱們就得想個法子趕緊把它給圓過去才行。所以我想問一問你,皇後娘娘身邊可有什麽令她厭惡或者與她不睦之人?說不定咱們可以從此處入手,來轉移陛下的注意力。”


    說完這番話,王寧嬪再次用滿懷期待的眼神看向了夏安惠。


    夏安惠聽到這話後,心裏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了心頭。


    她能夠清晰地察覺到,王寧嬪此次顯然是打算把泄露消息這件事嫁禍給皇後娘娘。


    畢竟,這可是她頭一迴參與這種勾當,內心的緊張情緒如同潮水一般洶湧而來,令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隻見夏安惠怯生生地開口道:“寧嬪娘娘,如此行事……是否……略有不妥呢?”


    她那原本清脆悅耳的嗓音,此刻卻因恐懼而變得結結巴巴、微微發顫。


    然而,還未等她說完,王寧嬪便怒不可遏地揚起手來,狠狠地扇了她一記耳光。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夏安惠頓覺臉頰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就好像被火灼燒著一般。


    這突如其來的疼痛,猶如一道閃電劃過腦海,瞬間驅散了她滿心的慌亂與迷茫,讓她的大腦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此時的王寧嬪滿臉怒容,一雙美目瞪得渾圓,惡狠狠地盯著夏安惠,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蠢貨!若不將這泄漏消息的罪責推到皇後娘娘身上,難不成還要歸咎於你的哥哥嗎?莫非你甘願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兄長遭受責罰?”她一邊說著,一邊氣得胸脯不停地起伏著。


    夏安惠悠悠轉醒之後,隻覺得腦袋昏沉得厲害,可她還是強打起精神,連連搖晃著頭,滿臉驚惶地哀求道:“不,寧嬪,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哥哥啊!千萬不能讓陛下知曉這消息是從我哥哥那裏傳出去的呀!”


    說罷,淚水已如決堤之水般湧出眼眶。


    站在一旁的王寧嬪,則麵無表情地揚起手,狠狠地給了夏安惠一記響亮的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迴蕩在房間裏,令人心驚膽戰。


    然而打完之後,王寧嬪卻又像是突然迴過神來一般,急忙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夏安惠被打的臉頰,柔聲安慰道:“好安惠,你且放寬心吧,眼下陛下還未曾對這件事情產生懷疑呢。本宮之所以如此籌謀,也不過是想做個萬全的準備而已。倘若真有人追查起來問到咱們頭上,咱們大可以把泄露消息的罪責全都推到皇後娘娘那邊去。要知道,以皇後娘娘的家世背景,就算陛下怪罪下來,她身邊的那些下人們頂多也就是挨一頓板子了事,絕對不會惹出什麽大禍端的。但要是讓陛下曉得此事與咱們有關,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啦!”


    夏安惠聽到王寧嬪所說之話後,眼眸之中迅速地掠過了一抹極為複雜的情感波動。


    那其中不僅包含著對於王寧嬪所籌劃計謀的深深恐懼和忌憚,更有著對自己親兄長生命安全的無盡憂慮與牽掛。


    隻見她微微低下頭去,用一種低沉且略帶顫抖的聲音迴應道:“寧嬪娘娘所言甚是有理,隻不過這件事情牽扯甚廣、關係重大,如果一旦被皇後娘娘察覺並且追查下來……後果恐怕也不堪設想啊!”


    然而還未等夏安惠把話說完,王寧嬪便冷冷地笑出了聲,並毫不客氣地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追查?哼!她又憑什麽來追查呢?我在這深宮內苑之中已經生活了這麽多年,後宮裏的種種是非曲折哪一樣沒有見識過?隻要咱們倆堅決不肯承認,一口咬定這個消息是從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那裏偶然聽聞而來的,那麽就算是皇後娘娘本人親自出麵,麵對如此情形也是無可奈何,毫無辦法可言。到時候她除了對那些小宮女嚴刑逼供之外,根本就拿不出任何有效的手段來對付我們。畢竟,皇後娘娘可不會傻到僅僅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下賤婢女,就甘願冒著失去自己尊貴無比的皇後寶座這樣巨大的風險。”


    此刻,夏安惠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王寧嬪,心中暗自思忖著,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仿佛已經徹底變成了另一個全然陌生之人。


    但即便如此,她卻深知目前自己已無其他更好的選擇,唯有緊緊依靠著王寧嬪並聽從其指示安排行事,方有可能在這場充滿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宮廷爭鬥之中尋得一線生機。


    隻見她恭恭敬敬地彎下腰去,雙手交疊於身前,緩緩地行了一個標準而又莊重的禮節,然後輕聲細語地道:“是,奴婢明白了,請主子放心,倘若真有人前來詢問此事,奴婢必定會緊緊咬住口風,堅稱這消息乃是從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那裏聽聞而來的。”


    王寧嬪聽到這裏,那張原本緊繃著的麵容終於稍稍舒緩開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嗯,如此甚好,隻要你能照我說的做,那麽不僅你和你那在乾清宮當差的兄長能夠安然無恙,就連本宮也可以高枕無憂了。畢竟,你哥哥身處乾清宮那種機要之地,等閑之人根本不敢輕易懷疑到他頭上。況且如今陛下對此事尚未加以過問,咱們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


    說到此處,王寧嬪頓了一頓,目光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夏安惠,語氣變得愈發嚴厲起來:“安惠啊,你可要牢牢記住,在這深似海、險如淵的皇宮大內之中,從來都隻有兩條路可供選擇——要麽是你死,要麽便是她亡!絕無第三條道路可行。倘若日後不幸東窗事發,你務必要咬緊牙關,堅決否認到底,萬萬不可有絲毫的遲疑與動搖。否則,休怪本宮心狠手辣,為保自身周全而不惜舍棄掉你這條性命!”


    說這番話時,王寧嬪的眼神之中瞬間閃過一道令人心悸的陰狠毒辣之色。


    夏安惠的心怦怦直跳,仿佛有一隻不安分的小鹿在胸腔裏橫衝直撞。


    盡管內心充滿了忐忑和猶豫,但她深知王寧嬪所言不虛。


    在這座看似金碧輝煌、實則暗流湧動的皇宮之中,想要安然無恙地存活下來,往往需要做出一些艱難的抉擇。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輕聲說道:“寧嬪娘娘請放心,奴婢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知曉該如何行事了。”


    聽到夏安惠如此迴答,王寧嬪微微頷首,表示滿意。


    她那精致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緩聲道:“嗯,很好。你且先退下吧,這段時日切不可與你兄長相見。依本宮之見,他應當是無虞的。待到此事風波平息之後,本宮自會妥善安排你們兄妹重逢。”


    夏安惠再次輕點螓首,恭恭敬敬地向王寧嬪行了一個大禮,隨後緩緩轉身,邁著輕盈而又沉穩的步伐退出了王寧嬪的寢宮。


    隨著房門輕輕合上,夏安惠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走廊盡頭,隻留下一抹淡淡的憂愁在空中彌漫開來。


    ……


    呂芳麵色陰沉地退出翊坤宮後,腳步匆匆,仿佛身後有惡鬼追趕一般,徑直朝著自己所在的內務府走去。


    一路上,他那圓胖的臉上布滿陰雲,心中的怨氣如洶湧的波濤般翻騰不息。


    一踏入內務府,那些原本忙碌著的太監們見到他這副模樣,都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計,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詢問情況。


    其中一個膽子稍大些的太監輕聲問道:“老祖宗,您不是陪著嚴大人去翊坤宮了嗎?怎的如此之快便迴來了?”


    呂芳聞言,猛地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那個太監一眼。


    他那雙平日裏總是眯成一條縫、看似和藹可親的眼睛此刻卻睜得渾圓,眼中閃爍著怒火。


    緊接著,他張開嘴巴,大聲怒吼起來:“你們這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整日裏在外麵胡言亂語,亂嚼舌根!如今可好,竟給雜家我闖出這般大禍來!哼,既然皇爺不讓我好過,那我也絕不會讓你們這群小兔崽子好過!若不將你們抽筋扒皮,施以嚴懲,恐怕日後你們更是無法無天,肆意妄為了!”


    內務府中的一眾太監們被呂芳這突如其來的雷霆震怒嚇得不輕,他們麵麵相覷,根本不清楚究竟是哪位仁兄犯下的過錯惹惱了這位位高權重的老祖宗。


    然而,從呂芳那怒發衝冠的樣子來看,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眾人深知這位老祖宗一旦動怒,其後果不堪設想,於是紛紛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齊聲求饒道:“老祖宗息怒啊,請恕小的們無知,還望老祖宗開恩饒過小的們這一迴……”一時間,內務府內求饒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老祖宗恕罪啊!我等實在不知究竟是何事觸怒了您呐!”


    呂芳麵色鐵青,猛地一拍麵前那張雕花梨木桌,震得桌上茶盞中的茶水都濺出些許來。


    他怒目圓睜,扯著嗓子大吼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去,趕緊給我把陸炳和陳洪那兩個家夥找來!”


    話音剛落,人群中有個機靈的小太監見狀,趕忙應諾一聲,然後像隻受驚的兔子般,一路小跑著退出內務府,急匆匆地前去尋找陸炳和陳洪了。


    沒過多久,隻見陸炳和陳洪兩人氣喘籲籲、神色慌張地匆匆趕來。


    他們前腳剛邁進屋子,就瞧見呂芳陰沉著一張臉,正襟危坐於首位之上。


    “老祖宗,您急著喚我們前來,所為何事呀?”陳洪心裏直打鼓,但還是硬著頭皮,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


    呂芳狠狠地瞪了陳洪一眼,那目光猶如兩道冷箭一般,射得陳洪渾身一顫。


    接著,他沒好氣兒地罵道:“哼!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還有臉問?還不是因為你手底下那幫不成器的混賬玩意兒,整日在外頭胡言亂語,亂嚼舌根!如今可好,連皇爺都被驚動了!這會兒皇爺正大發雷霆呢,看你們怎麽收場!”


    陳洪一聽這話,心裏不禁咯噔一下,完全摸不著頭腦究竟是何事竟能讓這位平日裏德高望重、喜怒不形於色的老祖宗如此動怒。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額頭緊緊貼著地麵,誠惶誠恐地說道:“老祖宗息怒啊!小的實在不知道究竟是何緣由觸怒了皇爺,還懇請老祖宗您給小的指點迷津呐!”


    隻見那呂芳臉色陰沉如水,重重地哼了一聲,沒好氣兒地道:“哼!皇爺今日早朝之時方才提及要前往皇陵祭拜之事,可誰曾想這消息剛剛傳出來,後宮裏緊接著就有人寫好了青詞呈到皇爺麵前妄圖邀功領賞。你倒是說說看,若不是你們這些個在朝堂上當差的值事之人四處亂嚼舌根,這深居後宮的人又怎會知曉此事呢?”


    聽到這裏,陳洪心中暗叫不好,額頭上瞬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


    他趕忙應道:“什……什麽?竟然還有此等事情發生?老祖宗放心,小的迴去之後必定徹查此事,定要將那走漏風聲之人揪出來嚴懲不貸!”


    然而,呂芳卻又是冷冷地哼了一聲,滿臉不屑地說道:“嚴查?你說得倒輕鬆!如今皇爺已然龍顏大怒,這把火可是越燒越旺啦!倘若你無法給皇爺一個滿意的答複和交代,哼哼,別說你我二人,隻怕咱們所有人都得跟著一塊兒遭殃倒黴嘍!”


    陳洪隻覺得自己額頭處傳來一陣溫熱感,伸手一摸,竟是一層細密的汗珠不知何時已悄然滲出。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仿佛風中殘燭一般,戰戰兢兢地開口道:“老祖宗啊,您有何吩咐就直說吧,小的就算赴湯蹈火也一定會照辦的呀!”


    然而,呂芳卻並未將目光投向陳洪,反而轉頭看向一旁的陸炳,麵色凝重地說道:“陸炳啊,你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理應明白此事幹係重大。聽皇爺所言,這消息似乎是從皇後娘娘那裏不小心流露出來的。所以,你需得速速派遣人手暗中展開調查,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緊接著,呂芳又將視線移迴到仍跪在地上的陳洪身上,提高音量大聲喝道:“陳洪!你負責從奉天殿的當值太監入手展開調查。記住,要從皇爺開始討論皇陵勘測的那一天起始,每一個時辰、每一天發生的事情都必須給我徹徹底底地調查清楚!不得有絲毫疏漏之處!若敢敷衍了事,定嚴懲不貸!”


    陸炳聽聞此言後,麵色瞬間變得沉重起來,他緩緩地、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迴應道:“是,老祖宗!卑職明白了,我馬上就去安排相關事宜,務必竭盡全力徹查清楚這件事情,一定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陳洪聽到這些話,心頭猛地一緊,一股無形的壓力湧上心頭。


    因為他心裏非常清楚,這件事牽扯麵極廣,如果在處理的時候稍有不慎,就極有可能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甚至還會連累身邊的人。


    然而,此時此刻,他已經別無選擇,縱然前方道路崎嶇艱難,他也隻能咬緊牙關,硬著頭皮往前衝了。


    隻見陳洪深吸一口氣,然後向老祖宗躬身行禮說道:“老祖宗放心吧,卑職完全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我現在立刻就去辦理此事。”


    話音剛落,陳洪不敢再有片刻耽擱,轉身急匆匆地退出房間,開始馬不停蹄地著手籌備調查工作所需的一切事務。


    而一直默默注視著他們兩人離去身影的呂芳,則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那雙深邃而睿智的眼眸裏閃爍著憂慮和思索的光芒,心中暗自思忖著:這件事情實在是非同一般啊!它不僅僅關係到後宮的平靜與安穩,更是直接影響到皇爺至高無上的威嚴。所以在麵對這樣棘手又重要的任務時,自己絕對不可以出現任何一點疏漏或者失誤,否則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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