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爺見此情景,臉上終於掛上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連連點頭,口中不住地念叨著:“好好好!快快起身吧。孩子,隻要你心甘情願,老夫我自是滿心歡喜呐!”


    站在一旁的葉芸宣此刻更是喜不自禁、心花怒放,她隻覺自己長久以來所傾注的心血與努力在此刻都得到了迴應。


    她迫不及待地疾步上前,伸出雙手輕柔而迅速地將陸子岡扶了起來。


    緊接著,她微微仰頭,美眸凝視著陸子岡那俊朗的麵容,朱唇輕啟,用近乎耳語般的聲音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子岡,你可是真心實意想要娶我的麽?莫要隻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呀……”


    話音未落,隻見陸子岡緊緊握住葉芸宣那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目光深情且專注地注視著她,同樣壓低嗓音柔聲迴答道:“瞧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又怎會是那般隨意拿姑娘家的清譽來開玩笑的人呢?”


    “實際上,在你離開之後的這段日子裏,我獨自一人想了想這些年來自己經曆的事情,思緒萬千。”


    “青青為了護我周全,不惜舍棄自己寶貴的生命;而我的母親,也永遠地離開了我,去了另一個世界;就連瑾兒,如今也是杳無音信,不知去向何方。曾經溫暖的家已然不複存在,身邊親近之人一個個離我而去。”


    “如今的我,本以為世間已無人會在意,然而,你卻毫不嫌棄,始終義無反顧地陪伴在我的身旁。麵對這樣的深情厚意,我又有何顏麵、何種理由能夠將你拒之門外呢?”


    “你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子罷了,我實在找不出任何拒絕你的借口啊。至於瑾兒,倘若日後有緣得以再次相見,到時我定會向她細細解釋清楚其中緣由的!”


    陸子岡望著葉芸宣深情的說道。


    “好,好,既然事已至此,宣兒,那就快些將你手中那份婚書取出來,讓子岡簽下名字吧!”此時,一直坐在一旁的葉老爺開口說道。


    陸子岡聽到這話,不禁瞬間愣住了,滿臉驚愕之色。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不苟言笑的葉老頭,竟然連婚書都事先準備妥當了。


    葉老爺目光落在陸子岡身上,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緩緩開口道:“子岡啊,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喲!要知道,婚姻之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來。雖說你如今已然離開了陸府,但你父親還健在,像這般重要的事情,我又怎能不與他好好商議一番呢?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去吧!你父親那邊早就點頭應允啦,並且也已經在婚書之上簽下了名字,眼下就隻差你的簽名咯。”


    “其實啊,對於當年將你逐出家門一事,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懊悔的。隻是事已至此,既然你從家裏出來了,那他也隻能放手讓你獨自去闖蕩一番,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廣闊天地。這不,當聽聞你竟然成為了聲名遠揚、家喻戶曉的琢玉大師之後,他從內心深處感到由衷的欣慰和歡喜呐。還有哦,當我提及你即將被聖上冊封為禦用治玉匠,並準備前往京城之時,他更是喜不自禁,滿心憂慮地念叨著怕你孤身一人在外無人照應。正因如此,他特意派阿平隨我一同前來,往後也好留在你身旁供你差遣!”


    陸子岡聽完葉老爺所言之後,隻覺得心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令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才好。


    尤其是想到自己那早逝的母親,她的死因至今仍如一團迷霧般籠罩著,未曾被徹底查清楚。


    這一次,他在心底暗暗立下誓言,待入京之後,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尋得契機,將母親的死因調查個水落石出。


    就在這時,隻見葉老爺動作麻利地從葉芸宣的手中接過那份婚書,而後不由分說便塞入了陸子岡的懷中,並略帶嗔怪地開口道:“怎麽?剛剛才說過的話,如今當真要與你簽訂這份婚書時,難道你就要反悔不成?”


    麵對葉老爺的質問,陸子岡趕忙連連擺手解釋道:“不不不,絕無此事!方才我不過是突然想起一些其他重要的事情罷了。既然已經應下這門親事,我又豈敢輕易食言而辜負芸宣的一片深情厚意呢!”


    說著,陸子岡小心翼翼地將婚書緩緩展開,將其輕輕地放置在了案台之上。緊接著,他又轉頭向身旁的黃掌櫃吩咐道:“快去把紙墨筆硯取來。”


    當他目光觸及到婚書上妻子那一項時,心中不禁一緊。因為那一欄竟然並未明確標明是正妻還是平妻,而是空著的。他瞬間恍然大悟,原來這是葉芸宣刻意為之,目的就是不想讓他陷入兩難的境地。


    他緩緩地抬起頭,凝視著眼前的葉芸宣。隻見她那張俏麗的臉龐此刻微微泛紅,宛如熟透的蘋果一般,嬌羞之色溢於言表。


    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輕輕地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望著如此善解人意的葉芸宣,他心中感動不已。沒有絲毫猶豫,他毅然決然地拿起一旁黃掌櫃遞過來的毛筆,蘸滿墨汁後,穩穩地在婚書上寫下了\"平妻\"兩個大字。


    接著,他又在尾端鄭重其事地簽下了自己的姓名。做完這些之後,他小心翼翼地將婚書遞到了葉老爺麵前。


    葉老爺麵帶微笑,雙手接過婚書。他仔細地端詳著上麵的字跡和內容,眼神中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片刻之後,他連連點頭稱讚道:“好,好啊!子岡,你果真是一個有擔當、重情義的好男兒!我家宣兒果然沒有看錯人,她能夠嫁給你這樣的如意郎君,也算是她此生莫大的幸福啦!”


    葉芸宣聽到這句話後,如同春日裏初綻的桃花一般,雙頰瞬間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緋紅。


    她微微仰起頭,目光如水般溫柔地凝視著陸子岡,那眼眸之中仿佛蘊藏著千言萬語,有綿綿不絕的柔情蜜意,更有著深情厚誼。


    “子岡……”葉芸宣朱唇輕啟,柔聲低語道。


    她的聲音宛如夜鶯的歌聲那般婉轉悅耳,但其中又夾雜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然而這絲顫抖並非出於恐懼或者不安,而是源自內心深處那份真摯而熱烈的情感。


    站在一旁的葉老爺見狀,不禁爽朗地大笑起來,滿臉笑容地調侃道:“宣兒啊,都這個時候了,怎麽還叫子岡呢?往後可就得改口喚作夫君啦!”


    “爹——”葉芸宣嬌嗔地喊了一聲,同時羞赧地握緊粉拳,輕輕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父親。


    “哈哈哈,想當初你可是不顧眾人阻攔,執意要追到這蘇州來,當時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膽量去哪兒啦?這會兒反倒害羞得跟個小姑娘似的!”葉老爺繼續笑著打趣女兒。


    葉芸宣聽了這話,俏臉愈發紅透如霞,她跺了跺腳,幹脆不再理會父親的調笑,轉身一溜煙地跑到旁邊去了,隻留下一個婀娜多姿的背影。


    葉老爺麵帶微笑地將目光從葉芸宣身上移到陸子岡身上,然後緩緩開口道:“子岡啊!如今這婚書已然簽訂,那老夫也就放心地迴去嘍。接下來,就得靠你們小兩口好好謀劃一下進京之事啦。”說罷,他輕輕捋了捋下巴處的胡須。


    聽到這話,葉芸宣猛地轉過頭來,滿臉驚訝之色,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父親,急切地問道:“什麽?父親,您這麽快就要迴去了嗎?您這才剛來多久啊?”


    葉老爺微微一笑,慈愛地看著女兒解釋道:“傻孩子,爹此次前來本就是專為這婚事而來。如今婚書已定,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自然要速速趕迴家去,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知你娘親呀!也好讓她早些安心不是?”說完,他又輕輕地拍了拍葉芸宣的肩膀,以示安慰。


    就在二人麵麵相覷之時,陸子岡連忙走上前來,恭敬地向葉老爺拱手施禮道:“嶽父大人,請留步!宣兒所言極是,您剛剛抵達,怎可如此匆忙離去?小婿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迴想起自來到蘇州拜師學藝,並在此開設這家玉坊至今,期間也結交了眾多好友。如今,宣兒已然嫁入我陸家,而我們夫婦二人不久之後便要啟程趕赴京城。因此,小婿打算在這玉坊之內設宴款待諸位友人。此宴一則可算作我與宣兒的訂婚之喜,二則亦可視為我們奔赴京城之前,與朋友們的一場道別之宴。不知嶽父大人意下如何?”


    葉老爺聞聽此言,不禁微微眯起雙眸,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


    須臾過後,他忽地爽朗大笑起來,聲震屋宇:“哈哈哈,好好好!子岡啊,你當真是考慮得既周詳又重情重義呐!既然如此,那老夫便恭敬不如從命,在此再多逗留兩日罷了。一來呢,可以親眼目睹你和宣兒的訂婚大喜;二來嘛,也能趁機感受一番此地的人情,豈不快哉?”


    說罷,他捋著胡須,滿臉笑意地看向陸子岡。


    此時,葉芸宣宛如一隻輕盈的蝴蝶般飄然而至,停在了陸子岡的身前。


    隻見她美眸流轉,含情脈脈地凝視著陸子岡,朱唇輕啟,柔聲細語道:“夫君,宣兒多謝你的安排啦!”


    話音未落,一抹嬌羞的紅暈已然爬上了她那如羊脂玉般白皙的麵頰。


    陸子岡見狀,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柔情蜜意。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緩聲道:“嗬嗬,傻丫頭,咱們夫妻之間還用得著這般客氣麽?若當真要說感謝的話,那也應當是我來感激於你才對呀!感謝你一直以來都不離不棄地陪伴在我的身旁,給了我無盡的溫暖與支持。”


    言罷,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輕輕地在葉芸宣那小巧玲瓏的鼻梁上輕輕刮了一下,繼而調侃道:“不過嘛,日後可不許再像個小醋壇子似的拈酸吃醋嘍!不然的話,我可要頭疼咯!”


    葉芸宣聽到這話後,那白皙如玉的麵龐瞬間飛上一抹紅霞,她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般,迅速地低下頭來,雙手不自覺地擺弄著衣角,顯得格外嬌羞可愛。


    而此時坐在一旁的葉老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看著眼前這對恩愛的年輕人,心中滿是歡喜,但表麵上卻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輕輕咳嗽了幾聲,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喜悅之情。


    陸子岡向身旁的黃掌櫃使了個眼色,並輕聲囑咐道:“黃掌櫃,麻煩您去安排一下眾人準備宴席所需之物,務必做到盡善盡美。”


    與此同時,他還親自執筆書寫請柬,誠摯地邀請那些曾在蘇州結識的朋友們前來參加此次盛宴。


    刹那間,整個玉坊變得熱鬧異常。


    夥計們來來往往,忙前忙後;廚房裏飄出陣陣誘人的香氣;庭院裏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每個人都沉浸在這份歡樂祥和的氛圍之中,為即將到來的訂婚宴兼告別宴做著精心的籌備工作。


    經過數日緊鑼密鼓的布置,玉坊已然煥然一新。


    門前高高懸掛起鮮豔的紅燈籠,長長的紅綢帶隨風飄揚,仿佛在向人們訴說著這場喜事的臨近。


    屋內更是被裝點得金碧輝煌、美輪美奐,處處洋溢著濃鬱的喜慶氣息。


    最終,陸子岡與葉芸宣的訂婚宴兼告別宴定於三日後舉行。


    這三日時間,黃掌櫃和夥計們正熱火朝天地忙碌著。


    黃掌櫃指揮若定,夥計們則如勤勞的蜜蜂穿梭於廚房與宴會廳之間。他們精心布置著宴席場地,張燈結彩、鮮花簇擁,營造出一片喜慶祥和的氛圍。


    廚房裏更是香氣四溢,大廚們施展渾身解數烹飪著一道道美味佳肴,雞鴨魚肉樣樣俱全,色香味俱佳讓人垂涎欲滴。


    此外,各類美酒佳釀也被源源不斷地送進宴會廳,確保賓客們能夠盡情暢飲。


    而在陸家府邸的另一邊,葉芸宣正滿心歡喜地與陸子岡一同挑選著宴會上要穿著的禮服。


    一件件華美的衣裳掛滿衣架,五顏六色、絢麗奪目。葉芸宣輕輕撫摸著那些柔軟光滑的麵料,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她仔細比較著每件衣服的款式和顏色,想象著自己穿上後的美麗模樣。


    陸子岡則站在一旁微笑著注視著她,時不時給出一些建議,眼神中充滿了愛意和寵溺。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便來到了訂婚宴的前一天晚上。


    明月高懸,灑下銀輝照亮了整個內院。陸子岡和葉芸宣相對而坐,在這個寧靜的夜晚,兩人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好好端詳彼此。


    月光透過窗戶映照在他們臉上,勾勒出清晰的輪廓。陸子岡深情地凝視著葉芸宣那雙如水般溫柔的眼眸,仿佛要將她的容顏深深地刻入心底;葉芸宣則微微仰起頭,含情脈脈地迴望著陸子岡,嘴角掛著一抹幸福的淺笑。


    這一刻,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再重要,隻有他們彼此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傳遞著無盡的柔情蜜意。


    “夫君,沒想到,我這次真的要嫁給你了!”葉芸宣嬌羞地低下了頭,雙頰緋紅,聲音如同蚊蠅一般細小,但卻充滿了喜悅和期待。


    陸子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嗬嗬,我也是沒想到啊,以前瑾兒離開的時候,我的心仿佛也隨之而去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對其他女子動心,更別提娶妻成家了。可是命運總是如此奇妙……”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慨。


    葉芸宣抬起頭,含情脈脈地望著陸子岡,緩緩說道:“是啊,在太倉時,我隻知道你是一個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對你從未有過半點非分之想。然而,自從那次燈會,瑾兒竟然能夠輕而易舉地答出那道最難的燈謎,而後來經過我的一番打聽,才得知原來是你提前將答案告訴了她。那一刻起,我便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我們緊緊地聯係在了一起。現在想來,瑾兒還真是我們之間的大媒人呢!”


    陸子岡點了點頭,附和著說道:“的確如此,事情過去了這麽久,迴顧往昔,許多事情的發展確實超出了我們最初的預料。當時誰能想到,後來的訂婚之事竟會與你們葉家扯上關係?嗬嗬,或許正如你所說,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吧!”


    說到這裏,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葉芸宣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間的情意愈發濃厚起來。


    陸子岡緊緊地握著葉芸宣那柔若無骨的小手,目光溫柔而又堅定地凝視著她美麗動人的臉龐,用輕柔得如同春風拂麵般的聲音緩緩說道:“芸宣,真是讓你受委屈了。此時此刻,我無法給予你一場奢華隆重、眾人矚目的盛大婚禮,但相信我,待到咱們抵達京城之後,待一切都安穩下來之時,我必定會精心籌備一場前所未有的豪華盛宴,以此來彌補今日對你的虧欠。”


    葉芸宣抬起頭,含情脈脈地望著眼前這個深愛著自己的男子,眼眶中不禁泛起晶瑩的淚花。


    她微微顫抖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終,千言萬語隻化作了一句簡單的迴應——隻見她輕輕地將頭倚靠在陸子岡寬闊溫暖的胸膛之上,宛如一隻溫順乖巧的小貓一般,然後發出了一聲輕若蚊蠅但卻飽含情意的“嗯”字。


    就在這訂婚宴前夕的寧靜夜晚裏,月光如水灑落在窗前,映照出屋內兩人相依相偎的身影。


    陸子岡與葉芸宣並肩坐著,促膝長談,彼此分享著內心深處那些或甜蜜或酸澀的過往記憶,以及對於美好未來生活的無限向往與憧憬。


    他們所談論的每一個話題,無論是曾經共同經曆過的風風雨雨,還是對將來幸福日子的種種設想,無一不洋溢著濃濃的深情厚意以及滿心歡喜的期待之情。


    因為他們深知,明日即將舉行的這場訂婚宴,並不僅僅隻是一個形式上的禮儀流程而已,它更像是一座連接起兩顆真心的橋梁,是他們真摯愛情最有力的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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