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民,你慢點兒,等等我們!”


    大隊支書他們一眾大隊幹部緊趕慢趕著,一路小跑,還唿喊著在他們前麵狂奔的李善民。


    不管他們怎麽加快腳步,都追不上。


    眼睜睜地看著李善民,衝出柳家村,越過兩道溝一條路,翻到李窯村,很快就消失在房屋之中。


    “通通通——”


    李窯村傳來一陣響亮的柴油發動機的聲音。


    伴隨著這聲音的,還有村子裏的一片歡唿聲,以及孩子們大唿小叫,以至於整個村子熱鬧非凡。


    聽到這個聲音,大隊支書又加快腳步。


    一邊快步走,一邊催促身後的那些大隊幹部們:“都快點兒快點兒,趕緊過去看看情況!”


    沒一會的工夫,他們已經趕到李窯村村口。


    舉目望去,一輛鋼鐵巨獸,正發出咆哮。前方的煙囪,隨著咆哮聲,一波接著一波噴出黑煙。


    吱呀吱呀的履帶摩擦聲,尖銳而又刺耳。


    原本放在李窯村村中心的履帶式拖拉機,此刻正在緩緩移動。而駕駛他的人,正是李長歌。


    在拖拉機後方車架子上坐著的曲紅飛,一邊聽著柴油發動機轟隆隆的炮響,一邊感受履帶式拖拉機不斷傳來的震動,臉色漲紅,十分激動。


    他用盡最大的力氣,衝著前麵的李長歌大喊:


    “李長歌,你真的沒有學過怎麽開拖拉機嗎?”


    由於拖拉機的柴油發動機聲音很大,根本聽不清他具體喊了什麽,隻能斷斷續續聽到幾個字。


    李長歌側著耳朵,也在大聲喊著: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我說……你是……真的……沒有……學過……怎麽……開……拖拉機嗎?”曲鴻飛一個字,兩個字,或者幾個字,斷斷續續的大喊,這樣用的力氣更大,喊著聲音更洪亮,喊話的內容更容易被聽到。


    “我……沒有……學過!”


    李長歌也學著曲紅飛一個字兩個字的大聲喊。


    反正打死也不承認他學過怎麽開拖拉機,更不會說他已經有了十幾年的拖拉機駕駛經驗。


    別問,問就是天賦。


    是你曲紅飛在一旁教導,而我看一眼就學會的。


    “……”曲鴻飛陷入沉默。


    他盯著在前麵駕駛拖拉機的李長歌的後腦勺,真是越想越氣!這人比人,果然是要氣死人!


    曲紅飛他可是在洛城第一拖拉機製造廠待過好幾天,親眼看過別人是怎麽操作的,卻沒學會。


    結果,就在剛剛,他當著眾人的麵,在那裏炫耀自己對拖拉機的了解,並講述該如何操作。


    其實炫耀的知識並不全麵,他也是一知半解。


    結果,誰曾想到,李長歌跑上來試一下。


    一開始,曲紅飛當著他老師同學的麵,還在那裏笑話李長歌,說他絕對不可能把拖拉機啟動。


    結果卻是被當眾啪啪打臉。


    李長歌根據他剛剛教授的知識,不僅拿起拖拉機的發動機的手搖杆,插進發動機啟動的洞裏,之後瘋狂攪動,僅僅嚐試了一次,就把發動機啟動。


    啟動的那一刻,所有圍觀的人全都歡唿雀躍。


    一個個的都拚了命地往裏麵擠,在後麵的人踮起腳尖,或者蹦起來,都想看清楚是什麽情況。


    尤其是那些好奇心更多的小孩子,拉著旁邊自家大人的手,懇求大人讓他們騎在脖子上去看。


    為了滿足自家小孩子的好奇心,那些大人們紛紛有樣學樣,都舉起孩子,讓他們騎在脖子上。


    看到煙囪裏不斷噴出的黑煙,聞著柴油燃燒的味道,每一個人臉上都十分興奮,充滿好奇。


    看著李長歌拉著方向盤,直接坐上駕駛座。


    在眾目睽睽之下掛檔,操控拖拉機,開始緩緩向前移動,把前麵圍觀的人嚇得趕緊往旁邊躲。


    曲紅飛以為李長歌是初次駕駛拖拉機,沒什麽經驗,隻是天賦異稟。他趕緊上車,坐在拖拉機後座的架子上,在那指揮指導李長歌開拖拉機。


    然後,拖拉機沿著村裏的道路往前走。


    這一幕震撼了周圍所有的人,那一個個的都讓開道路,跑到兩邊,或者跟在後麵。拖拉機往前麵走一段距離,他們加快腳步跟一段距離。


    一些村裏膽子大的,十五六歲的男孩們。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興奮地專門跑到拖拉機的正前方,一邊跑,一邊迴頭觀望。


    一點兒都不怕被拖拉機撞上。


    這聲響,這動靜,已經不是李窯村一個村的人過來圍觀了,旁邊柳家村的人也過來一起看熱鬧。


    李善民他們剛趕迴村子,就看到了這一幕。


    尤其是李善民,臉上的表情不是一般的震驚,張大嘴巴,呆呆地望著開拖拉機的侄子李長歌。


    “這……這怎麽可能!長歌他怎麽會開拖拉機?”


    李善民一眼就找到在人群之中移動,同樣滿臉興奮笑容的李善堂,快步趕過去,一把將李善堂從人群中拉出來,指著李長歌,開口問李善堂:


    “善堂,這是啥情況?長歌他怎麽在開拖拉機?”


    李善堂心情十分激動,稍微平複一些之後,這才開口,跟李善民講述剛剛發生的一切。


    同樣趕過來的大隊幹部們,也聽到了這些內容。


    那一個個,聽得目瞪口呆。


    全都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正在開拖拉機的李長歌,怎麽看都覺得——事情不像李善堂說的那樣!


    李長歌他天賦異稟?


    僅僅聽了一遍講解,坐上去就能開拖拉機?


    這是在開什麽國際玩笑?


    於是,他們趕緊去拉其他人,問一下詳細經過。


    結果不管找誰問,事實就是如此。


    要不是李長歌從小到大,一直在村裏待著,他們肯定會懷疑李長歌,去外麵偷學過開拖拉機。


    以至於有一個大隊幹部嘀咕一句:


    “以前都說他傻,難不成是因為結個婚,腦子突然開竅了?聽別人講一遍,就能學會開拖拉機了?”


    聽的這個假設,大隊支書認真的點點頭,覺得這個說法沒什麽問題,道:“很有這個可能!”


    於是其他的大隊幹部也紛紛附和道:


    “我也覺得這個說法沒錯,長歌肯定是開竅了!”


    甚至於還有人說:“我之前聽人說過,那誰家有個傻兒子,雖然人是傻的,但是算數一算一個準,比那些上過高中大學的知識分子,算得還要準!還要快!你們說說,長歌該不會也是這種情況吧?”


    “嗯,我也覺得很有可能!”大家紛紛點頭。


    遇到了不合理的事情,以他們的認知,無法理解事情的緣由,他們就會自己找理由解釋。


    既然科學無法解決的事情,那就往玄學上靠。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李長歌身上,看到李長歌熟練地操控著方向盤,倒車,轉彎,再轉向,動作由一開始的生疏,到逐漸熟練。


    尤其是後麵車架子上坐著的曲紅飛,已經被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對眼前的李長歌徹底服了。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啊!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怪物?天賦怎麽那麽強?


    曲紅飛在心裏無奈的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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