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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落山星辰遍布,荷塘月色不時泛起涼風陣陣帶來幾許荷香。溪雩在此處由白日呆到了夜黑,總歸是哭夠了便抹幹了眼淚預備迴五百多年前住過的那處無名山頭看看。她為著珝熙將她忘得一幹二淨跑下界來,若是迴了瀚海這般的事自是不好開口,卻免不了被她父親責罵,而後被逼著迴九重天。如此這般,倒還不如在人間找個地方圖個清靜。而她剛一轉身卻是瞧見一黑氣縈繞都遮不住妖味的身影。


    “嘖嘖,當真是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呀。難怪這九重天的天帝陛下都妄動癡心!”


    這黑衣身影頂著尖俏的下巴,睥睨著尖細的眼睛。目露兇光看向了溪雩,誠然也是知道她的來曆身份。


    “又是你這臭蛇妖,胡說八道什麽!”


    溪雩對上那尖細陰鷙的臉,不多時便認出了這妖物。千餘年前溪雩初見凡間曆劫的珝熙也便是顧錦玄時,他將溪雩從一蛇妖之口救下並將其斬殺。而那被斬殺的蛇妖便是今日遇上的這蛇妖之子。後來溪雩同顧錦玄在凡間數年,也碰上了這蛇妖為子尋仇,亦交過幾次手。


    “我自妖族而來,路經此地卻是見天後娘娘在此處黯然神傷,殊不知有此機緣。當年殺子之仇、如今你的父兄又日日陳兵欲將我妖族除之而後快。今日不妨請天後娘娘隨我去妖族,也好替我們妖皇陛下排憂解勞。”


    蛇妖見著溪雩吐著猩紅泛黑的信子,陰冷的神情顯著狠毒,那模樣卻是想將溪雩殺之而後快。這蛇妖從妖族來到人間也是為著祭奠已逝之子。可沒料到在此處碰到了昔日仇敵瀚海神君的小女兒,也便是這九重天的天後娘娘。


    蛇妖亦為妖族重臣,知道妖皇不甘屈居神族之下,與之一戰的心思並非朝夕。他隻思忖道今日若將這瀚海神君的小女兒捉去妖族,報當年殺子之仇,便是那九重天的天帝也需得投鼠忌器。


    “就憑你區區一個蛇妖,也配請動我,不自量力!”


    溪雩聽著蛇妖一番話也知不壞好意。她知這蛇妖道行高深,當年若非顧錦玄的高人師父幫襯,根本就鬥不過。此刻她臉上卻沒有表露出半分的膽怯,嘴亦不饒人的迴敬道。


    四百多年前她從大哥溪珩那聽來妖星降世,妖族恐生禍患。如今聽著蛇妖說她父親日日陳兵演練,溪雩隻擔心這瀚海與妖族已是劍拔弩張之勢,兩族大戰之期不遠。若是這般局勢,她自然不能被蛇妖捉去妖族。於是話說完便向著蛇妖動起了手,有道是先下手為強,哪怕打不過開頭的氣勢強勁些也能震懾那蛇妖一番。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卻看是誰不自量力。”蛇妖未曾料到溪雩會率先出手,卻也是應對自如。他與溪雩鬥法一番卻也歎看著幾分嬌氣的小丫頭法力修為卻不比當年差。雖然交起手來有幾分吃力但終歸不是他的對手。蛇妖見著已漸漸處於下風的溪雩不由冷嘲著開口。


    “天後娘娘,還是早些認輸,省得自討苦吃!”


    “休想,不到最後誰死誰活還不知道呢!”


    溪雩原是想與這蛇妖交手之時趁機逃跑,奈何這蛇妖的法力比她預估的還要高上些許。如今更是與她杠上了,顯然不將她捉去妖族不肯罷休。而溪雩自是知道若她被妖族捉去勢必令他父親處處受製,這樣的事斷不能發生。於是她不得不想著故技重施像當年對付昆侖的火麒麟那般遣兩道天雷,哪怕是魚死網破也不能讓這蛇妖得逞。


    隻是溪雩還未來得及出手卻見一道白光乍現,將這原本占得上風的蛇妖逼得連退幾步。而她亦被適時冒出來的珝熙一把拽至了身後,盡管溪雩有些不情願但打不過這蛇妖是事實。她也隻好在珝熙身後安分的看著,哪怕心裏已想同他恩斷義絕,可關鍵時刻卻是不能拖後腿的。


    “無知小妖,我神族天後豈是你能動得!”


    珝熙一臉冷漠見這蛇妖,口吻腔調無甚情緒出手卻是厲害,隻幾招便讓那蛇妖撲騰倒地口吐鮮血,亦再無還手之力。


    蛇妖捂著胸口,黑血吐盡見著這從天而降的白衣仙人:白發金冠、神情淡然卻是法力高深。單單幾招已讓他難以匹敵、身受重傷。他又見著這白衣仙人由始至終握著溪雩的手也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隻是這清俊的相貌與當年殺他兒子的凡人一模一樣。蛇妖當即恍然大悟,難怪當年他幾次三番尋仇,都未曾得手。他思及自己喪子之痛一時激動又是口吐黑血,神情陰鷙已是抱了必死之心。


    “天帝?!當年殺子之仇,今日敗於你手,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當年你那兒子在凡間食人精氣、禍害蒼生,本就死不足惜。今日饒你一命,隻為你迴去告訴妖皇。他若想挑起戰事,也需得掂輕自己的分量。我神族並非貪生怕死之輩,隻是顧念蒼生無心戰事。希望妖皇三思而行,不要意氣用事!”


    珝熙全然忽視了蛇妖的話,隻冷冷的說道。這言外之意便是妖族他並不曾放在眼中,若是與他神族一戰不過自討苦吃。珝熙話盡這蛇妖亦是灰溜溜的跑沒了影子,他拽著溪雩的手往迴走明顯感受她的抗拒亦加重了幾分力道。


    “你放手,不要拽著我,我自己會走!”


    溪雩一個勁的想抽迴自己的手,卻是敵不過珝熙的力氣不時掙紮著叫嚷了起來。


    “若是我放手了,你肯跟我迴九重天嗎?”


    珝熙見慣了溪雩因為吃醋、生氣、委屈找借口與他吵鬧,卻是第一次見她不聲不響的跑了,還打傷了戍守南天的天兵天將跑下界來。若非廉朱差了天將去到思吾閣,他怕是還睡著不知情況。


    “不迴,我再也不會去什麽九重天!從今日起你和我前塵往事、新仇舊怨統統兩清。自此一拍兩散、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溪雩由始至終都沒再看過珝熙的臉說的大義凜然,言辭亦是激烈懇切。此時此刻她是下定了決心要和珝熙老死不相往來,所以是第一次估計也是最後一次一下子對著他說了這麽多狠話。


    “你不迴九重天,是要去往何處?”珝熙每每遇上溪雩與自己吵鬧,聽得最多最狠的便是“混蛋”、“我討厭你”、“不想看見你”這三句話。他亦知道溪雩不是真的對他說狠話,以致於有時她生起氣來一句“不想再見到你”都要說出口了,卻還是斟酌著將那個“再”去掉。而如今他聽著溪雩一口說出這麽決絕的話,也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氣得她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程度也可見一斑。


    “我迴瀚海去!”


    溪雩原是打算迴人間那處無名山頭的,但是中途碰見了這蛇妖,她自是要迴瀚海。既然已經知道妖族有與神族開戰的意圖,她也就不能在人間瞎晃蕩。再遇上妖怪也罷,若是真的被捉去了妖族豈不是給他爹使拖後腿。再者瀚海已至戰時,她更應該迴去同自己的爹爹、大哥在一塊,即便是不能上陣殺敵也該陪著父兄生死與共才對。雖然沒有溪雩想得這般嚴重,她卻是有這般的覺悟。於是哪怕迴了瀚海被她爹責罵甚至挨打,也還是要迴去。


    “好,我們迴瀚海去!”


    珝熙原以為溪雩會說去人間那處她住了幾十年的山頭,卻是不曾想她竟不怕挨打要迴瀚海去。不過他猜著許是溪雩知曉了瀚海與妖族劍拔弩張的局勢,擔心父兄才要迴去。雖然溪懿神君早前已經上呈了奏報言及妖族在瀚海之外不時陳兵列陣,有蠢蠢欲動之勢卻一切盡在掌控中。


    不過溪懿神君卻是疼愛女兒,奏報的字裏行間言外之意都是不希望溪雩知道這件事。所以那日溪雩下界去到泰山府時,他方下死令待溪雩迴了九重天沒有他的手諭便不準再下界。不過這死令顯然無用,此刻溪雩不就在人間晃蕩著。而此時珝熙卻不好開口阻攔,他為溪雩因何生氣下界都不曾弄明白,若是再不準她迴瀚海。隻怕今日他們真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是我迴瀚海,不是我們!”溪雩此刻已經同珝熙摳起字眼,她不想見他,自是不想他隨自己去瀚海。於是迴過頭向著珝熙語氣不免幾分惡劣。


    “不要跟著我,也不許跟著我!”


    珝熙聞言沉默卻是無奈,他站定在原地看著溪雩一步一步走遠直至沒了身影方又跟了上去。今日遇上這蛇妖若非他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而此時此刻他又怎麽能不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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