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走在詭秘的林間,靠在一棵樹幹垂著腰肢。


    前後不到兩天時間,共四次,開了葷的都是這麽猛烈難纏嗎?


    差點……就沒能走出房門。


    但女人,不能沒有事業心!


    雲舒按照羊皮卷紙上的路線,來到標記著蚍蜉族分支的一個小部落村子。


    天微微亮,幾名變化成人型的蚍蜉出來巡邏,看見村口站著一名人族,臉色大變:“站住!”


    雲舒停在原地,取出傳訊符給徐秉雪。


    那幾名士兵持著武器逼退雲舒離開這裏,雲舒不得已離開村口,等著徐秉雪的迴複。


    人族的身份不方便在妖界行動。


    雲舒躍上樹尖,帶上安也知給的隱息瓔珞,便觀察路過樹下的妖族。


    妖界邊陲之地貧瘠,難出一方霸主。


    直至日升樹梢,徐秉雪那邊仍然沒有消息。


    雲舒不等了,變化一名路過的小妖,打算潛入蚍蜉村。


    “喂,那邊那個小妖,那是別人的領地,過來!”


    可惜出現不逢時,被一名巨大的蜥蜴怪逮住。


    雲舒瞧了自己一身的鱗片,變成了蜥蜴族之一,怪不得那大蜥蜴會叫住自己。


    既然徐秉雪還沒有消息,那麽自己先潛入敵營中打探敵情。


    雲舒低眉,十分恭順跟著大蜥蜴穿過詭秘如迷宮的深林。


    “你個小妖,跑到人家領地做什麽?”


    “蚍蜉族那麽弱,我想賭一把闖入裏麵把它們的大王抓走。”


    雲舒開口就是這般炸裂。


    大蜥蜴笑道:“你這小妖,看著挺小的,膽子倒是不小。”大蜥蜴挺直胸腔:“蚍蜉的大王,昨晚就被我們抓到了!”


    雲舒驚訝:“當真?那也太厲害了!”


    “自然。蚍蜉族本就式微,王女更是脆弱不堪,以前三天兩頭就喜歡抓它們的王拖迴巢中,看那些小蟲為了它們的王急得團團轉——呃——”


    前麵的蜥蜴身影轟然倒下,雲舒收起手,憑著靈力的運轉將陷入昏迷中的大蜥蜴係好束縛,一舉拋向蚍蜉村的位置。


    怪不得徐秉雪久久不迴自己的消息,敢情是來到了別人的地盤。


    她順著地圖上的指引,來到了蜥蜴群居的山洞。


    鱗甲、斷尾、指甲散落在地,還有疑似動物的液體,全被雲舒踩入泥土。


    越靠近洞口,其裏麵的聲音嘈雜不堪。


    漆黑的洞中有數道淩亂的腳步逼近,雲舒不動,立於洞口前。


    “嗯?還有一個嗎?”


    洞中魅音徘徊綿綿。


    雲舒:“看清楚點。”


    “哦抱歉,親愛的,你總算來了。”


    一抹靚影豁然出現,徐秉雪身穿墨紗直裾裙,墨發高盤,一手抓著鏈頭一手十分暴力扯著鐵鏈,順著鏈身望去她的後麵洞內慢慢出現一隻被囚困脖子的巨大蜥蜴匍匐跪爬。


    後麵捆綁著許多被手銬銬住的蜥蜴小妖,淩亂的腳步便是從它們腳底發出。


    它們看見幸存的族人,幹嚎著快跑。


    可讓它們失望了,雲舒從未後退過,甚至跟徐秉雪閑聊。


    “我哥如何?”徐秉雪裙子後麵出現一名臉上布滿禁紋的女童,十指交叉端在肚臍處。


    正是許久不見的葉滿。


    說起葉寧,自從上次坦誠過往後,雲舒再也沒有見過他。


    “蓬萊大會結束後,我們分開了。”


    葉滿不悅:“你沒有看好他?就這樣放任他一個人走了?”


    “你也沒告訴我,你哥想當一名邪修。他為了那本心訣,害了長旗多少年,你身為他妹妹不會不知道。”


    葉滿頓住,看來葉寧已經把全部事情跟雲舒講過一遍。


    “可他不是沒有當成嗎。他體內有把禁刀會無限吸收萬物力量,哪怕是妖鬼皆可吸食殆盡。他雖有心訣卻不能當。


    長家三代都是正道修士,若非無奈怎會觸碰最令他們厭惡的東西。我哥這番,不過是多給長旗未來一個反悔的選擇。”


    葉滿從來不覺得自己哥哥做錯了何事。


    無論是落水被長旗所救卻害的長旗失去根骨修仙,還是後來長家苦苦尋仇本人遲遲不出麵,最後被人翻出與邪修勾結,滿門抄斬,心訣被哥哥吞入囊中。


    哥哥通水性,長旗救人之舉簡直多餘,反失了根骨,該!


    一座城就這麽大,長家人眾多,卻遲遲找不到人,屬辦事不力,該!


    既是三代從正,反倒盲目跟邪修勾結,被人舉報,落得滅門的下場,該!


    心訣如此重要,長旗看管不力,讓哥哥撿到,該!


    以上四該,都錯在長旗善良之上。


    出生就能接觸到陽光,以為世界如她所想的美好。


    殊不知,每一雙懷著善意伸向她的手背後也有無數雙試圖扒開另一個少女衣服的爪子。


    長旗沒接觸過陰暗,第一次體會到社會的險惡後怪憎恨個世界為何會容忍這些不堪?


    誰想成為這樣啊。


    誰想啊。


    那是你活該。


    活該伸手碰了那潭死水。


    是你自己作死。


    以上是葉滿對長旗存在惡意的想法。


    雲舒哦了一聲:“所以是長旗活該去救人?”


    “不然呢?”


    “行吧,按你邏輯來講,那麽你哥被長旗追殺尋仇也是活該對吧?”


    “……”


    雲舒放出一枚炸彈,“我把你哥撿走心訣的秘密跟長旗說了,就在蓬萊大會上。後來你哥去哪裏,長旗又去哪裏,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是我活該告密,對吧?”


    雲舒再添一句補刀:“沒準葉寧已經死在長旗手中,不過也是他活該,對吧?”


    三個對吧,把葉滿堵得臉色發青。


    徐秉雪扯著手中的鏈子,打消兩人的火藥味,


    “家裏話迴家說,外妖看著呢。”


    本質上就是價值觀不同的問題,有的思想代代流傳,已經成為根深地固的程度,有的親身經曆方知什麽樣的價值觀才能給自己帶來生存。


    雲舒打瞧了徐秉雪後麵受製於人的大蜥蜴,多半就是蜥蜴族的王。本以為還能看見徐秉雪狼狽的樣子,看來是見不到了。


    成為妖修後的徐秉雪修行速度一日千裏。


    起初上宗門討妖時不過一介連靈氣都沒有的蚍蜉王;


    二次,雪裏候車,隱隱感知她的周身有力量周旋,但未成形。


    這次妖界見麵,徐秉雪已經踏入金丹中期的修為。


    前後不過是一年時間,媲美修仙界大半修士的晉升,可見徐秉雪修仙天賦和前蜉王妖丹乃旗鼓相當的優秀。


    把蜥蜴一族核心人物帶迴蚍蜉村,帶去地牢,雲舒這才發現一個小小破舊的村子地下別有洞天。


    上方不到兩百人的村子,下麵是一座被挖開鞏固的巨大建築,一層環著一層,好似蜂窩,條條大路通往中心的城鎮。


    來往小路偶爾會躥出幾隻大蚍蜉,它們憑著異於常族的觸須可以感知到任何外來敵人和食物的位置。


    這是——蟻穴。


    徐秉雪廢了蜥蜴王的四肢,關入大牢,迴頭道:“地方小了點,不過是暫時,等打完妖界再迴主城不遲。”


    “主城?你還有另一個比這更大更安全的地盤?”雲舒問。


    “當然啊。”徐秉雪眸色深得醉人,一笑,將眼中那股精明計算藏在彎彎的眼角,“而且還是你也知道的地方。”


    連我也知道的地方?雲舒腦袋中浮出的第一個地方就是旭國,便問了出來。


    徐秉雪帶著人離開地牢,一邊走一邊模擬出當初雲舒不答應自己的另一條路。


    “你以為我這三年去做了什麽?此時你站在我這邊,我才同你訴說,真正的蚍蜉王國就藏在旭國地底下,建造兩年,入住一年,加上今年已是四年時間都在旭國地底生活。”


    “為何無人發覺你們的存在?”


    這不可能才對。


    兩人來到徐秉雪的宮殿,對坐暢飲。


    徐秉雪高舉手中的酒杯,緩緩倒掉杯中酒液,液體濺起不少水花,塗畫半張四方桌。


    她盯著那灘清澈的水漬,“世人皆知,蚍蜉式微,但不知蚍蜉唾液中藏著一種能夠隱匿氣息的先天妖力,隻要塗在想要隱藏的東西上便能萬年不褪,同族還能憑著這股妖力的吸引找到祖輩們流傳下來的先天妖力。”


    先天妖力,也叫作同族羈絆。


    來自千萬年前蚍蜉們不斷經曆繁衍、突變、變異保存下來的能力。


    “我也是通過前任蜉王得知蚍蜉一族還有這種通感、還能隱息和共享彼此能力的羈絆。


    成為它們的聶政大將軍後,我一開始還對旭國抱有篡位的想法,於是讓它們把旭國地底挖空布置地龍翻身陷阱。


    天逍仙宗山下雪見那次,我其實替你想好了兩個選擇。一是同意,那便隨我出征妖界;二是拒絕,那我便把旭國京都全翻了,讓京都數十萬民眾包括皇族的死作為我在旭國受到的十幾年委屈的賠禮。你知道的,我從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不過萬幸,你選擇了前者。”


    如此恐怖的計劃就被徐秉雪輕飄飄帶過。


    雲舒背後生出冷汗,不曾想到那一日馬車裏的交易竟會帶上了京都百姓和皇族的性命。


    加上蓬萊大會在即,大部分宗門會為了大會上奪彩,潛心閉關,禁止修士外出曆練。


    古代的地龍翻身,就是地震的意思。


    徐秉雪讓蚍蜉一族挖空了京都地底根基,造成危如累卵,整座京都再遭地震,全部坍塌,生活在京都的皇族百姓來不及逃跑出城,活活被埋死坑中。


    閉關的宗門無法第一時間趕到旭國救人,四麵八方的國人趕路需要時限,等他們趕到時,凜冬的暴雪已經把卡在廢墟存活的京都人凍死。


    作為預想到這個結果以及罪魁禍首,徐秉雪可以早死的馬甲擺脫懷疑,帶著蚍蜉一族繼續去往其他地方生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退婚流裏的未婚妻被全員爭相攻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妁妁唿吸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妁妁唿吸機並收藏退婚流裏的未婚妻被全員爭相攻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