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衡珩安上了暫時代替根骨的聖級籙條,雲舒跟他解釋:


    “籙條雖然能運行靈力,但不能幫你自主吸收,你想要使用靈力就必須找人給你過渡靈力到籙條中儲備。”


    相當於充電寶。


    衡珩點頭。


    又道:“你給我充一會兒。”


    雲舒垮下一張臉,伸手推開他:“自己去找霍捧昭。”


    衡珩不堪重負倒迴軟榻。


    “那行吧。”衡珩仰躺著,轉頭又問,“我背後的傷口愈合了嗎?”


    “差一點,因為你剛才蹦了一下又裂開了。”


    “怪不得我說怎麽又痛又癢的。”


    雲舒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軟榻上托腮撐著上半身的少年隨著雲舒的動作發呆。


    “雲舒,你說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


    雲舒並未停止收拾,“同盟啊,你還想要什麽關係?”


    “想要再近一步。我認為我們現在這關係不止同盟。”


    “你先說說看。”


    衡珩果然真說了:“先交個朋友,真正意義上的那種。”


    他可以慢慢來。


    雲舒麵色變也沒變,抬起十指:“十次機遇和資源兌換一層關係。”


    衡珩:“……”


    掉進機遇和資源堆裏的死女人!


    .


    單人賽對於雲舒來說並不太難,基本上不到半刻鍾就下台等待新一輪比試。


    實在等著無聊,雲舒找了一處高樹爬上枝頭打坐運行靈力。


    “雲舒!”


    樹底下來了個妹子,定睛一看,原來是淩玄韞。


    她腳尖一點,輕鬆飛上雲舒旁邊的枝頭,從荷包中取出一些幹果和糕點分給雲舒。


    “來嚐點嗎?妙奧仙宮特製的。”


    雲舒接過一些幹果握在手心。


    淩玄韞嚼著糕點,含糊不清:


    “你今天比完了?”


    “還有一場,排到亥時。”


    “那麽久?!你還待在這做什麽?迴去休息不好嗎?”


    “迴去也是打坐,不如現場觀察有哪些出色的修士。”


    “欸,說得也是。你瞧北邊十六台那個體修,長得真俊呐,喔呦嘖嘖嘖那一身肌肉,絕了。”


    “對手也不錯,蜜色皮膚人高馬大的。”


    “旁邊那個二十四台的藥修呆呆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你喜歡那種類型的?看不出來。”


    “害,長得好看多看幾眼罷了。”


    “東邊七十九台那個如何?”


    “……看不出來啊我的第一名,你原來好那種白衣俠士型的。”


    “我是讓你看他的刀法,詭譎多變,挺有意思的。”


    “我還以為讓我看他的大胸肌。”


    “嗯?比試太激烈都爆衣了,嘖嘖嘖打得真猛!”


    “至少有一百二十。”


    “沒有,一百一十。”


    “你還說你在看刀法!”


    “我說刀的重量。”


    “……”


    淩玄韞掰不過雲舒的胡扯,腰間的身份牌閃了閃。


    淩玄韞把剩下的幹果和糕點交給雲舒,起身:


    “你繼續觀察出色的修士吧,我去比試了。”


    雲舒抬抬下巴,讓她去。


    淩玄韞離開後,整棵樹恢複安靜。


    大家一看見樹裏頭坐著誰,立馬繞道而行。


    第一名的氣場太強大了,看著不好惹。


    倒是有些低修為或者沒見過人的散修為了爭取最佳視野,倒是不太怕雲舒,一點一點把位置挪到了雲舒所在的高樹。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


    雲舒也沒管他們,繼續掃視各大場地的比試。


    隨著人越來越多,高樹中下段都坐滿了人,隻有雲舒所在的高處還剩一大片空間。


    “那個……”


    雲舒撩開眼皮望去旁邊。


    幾名身著不同的妹子挽著同伴的手臂想要坐在樹的另一邊。


    “我們可以……坐這嗎?”


    妹子們應該是五湖四海來的散修,沒有穿上帶有宗門標記的宗服。


    雲舒努努嘴:“隨便坐啊。”


    自己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妹子們見雲舒還挺好說話,便坐在了旁邊。


    然後越來越多的人借著膽子爬上高枝,很快一整棵樹上都是人。


    其它的樹沒有這情況,唯獨雲舒待的地方烏泱泱擠著一堆人。


    實在沒地坐了,雲舒坐的那一枝頭隻有她一個人。


    但大家都不敢過去。


    雲舒吃完糕點幹果,拍拍手跳下高樹,踩著群羽飛遠了。


    臨海的風景美而沉靜,雲舒找到一處礁石處躺下曬太陽。


    海風徐徐吹來,夾帶著一股海鹹味。


    荷包裏的通訊符閃閃發光,雲舒取出一看,是徐秉雪發過來的通話。


    “喂。”雲舒接通後放在脖子間貼著,繼續閉眼睛曬太陽。


    “說好的春分後會聯係我,這都快半個月了吧?”


    “在參加比試大會。”


    “有人還能一邊比試一邊迴複道侶的消息呢,你怎麽就不行?”


    “因為我沒有道侶。”


    雲舒跟她嘴貧了幾句,才開始聊上正題。


    三年前,徐秉雪從旭國的政治舞台下場,為免成為皇帝的眼中釘主動遠離京都的各種圈子。


    在季德山莊修身養性的那幾年,她意外結識了一位智力不過八九歲的癡傻女人。


    也就是上一任蜉王。


    季德山莊名字好聽,其實不過是一處偏僻的宅子,負責常年打掃山莊的奴仆自由慣了,早已把山莊當作是他們的所有物。


    徐秉雪來的第一天就被來了個下馬威。


    夥食克扣、屋子無人打掃、命令無效,表麵上把她當作了客人,實際上連個外人都不如。


    徐秉雪望著眼前一素一粥,端著這兩樣直接往後院倒掉。


    第二日那些倒掉的菜粥消失得十分幹淨。


    山莊的奴仆們見徐秉雪沒有鬧出大動靜,還以為是個好欺負的主兒,開始縮短了徐秉雪的夥食,變成一日一食,不僅如此,徐秉雪帶來的各種衣錦首飾也以各種借口瓜分。


    虎落平陽被犬欺。


    徐秉雪沒管,隨行的幾名心腹看不下去想要給人一個教訓,被徐秉雪叫了迴來老實上山打野味。


    連續幾日,徐秉雪躺在院中的搖椅休息,那些山莊的人知道徐秉雪有人,便斷了送來的夥食,夥食都是由心腹打著山中獵物和采摘野菜渡過。


    徐秉雪所在的院子是山莊最偏僻之地,其後院連通著大片未開發過的深林陡坡,野草叢生,稍有不慎就會掉入某個洞口再也爬不出去。


    在那之前常倒掉菜粥的地方隱約探出一顆腦袋。


    今天,也沒有吃的。


    徐秉雪休息夠了,坐正身子,發現草叢中半藏著一個髒衣女子。


    她將心腹幾個時辰前打下的一隻獵物隨手拋去女子的方向。


    那女子也不嫌棄是生的,做著野獸才會有的四肢爬行體態,警惕地注視了徐秉雪幾眼,終是抵不過對於食物的渴望快速用手抓住獵物後立馬縮迴草叢裏。


    一股淺淡的腥味從深林之中飄出。


    就這般投喂了幾次,徐秉雪跟對方混得熟悉。


    徐秉雪才發現女子居然是妖。


    “你一隻小妖,怎麽敢跑來人間的地方。”徐秉雪坐在搖椅上問。


    女子坐在椅子旁邊的空地發呆。


    她似乎在醞釀著人間的詞語,磕磕絆絆,沒能發出幾個正確的音節:


    “大水、拱走……香?餓……”


    半月前正值暴雨季節,想來對方應該是被大水衝來了山腳下的河邊,聞見山腰的季德山莊飄出的飯香味,爬上山莊中偷食。


    徐秉雪道:“你的族人不來找你?”


    女子搖頭:“行、路、難。”


    她又道:“在、這。”


    什麽?


    女子忽然站起身子,伸出髒兮兮的爪子扯著徐秉雪往林中走。


    徐秉雪正好想瞧瞧著這片未開發的深林真實樣子。


    她跟著女子下到一個洞口,又繞了許多分叉口,終於停在一處黑漆漆的地方,前麵的女子緊抓著她的手讓她往地上摸。


    觸之一片溫熱的、柔軟的類似卵蛋的東西。


    不止一個,是填滿了整個洞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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