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寶彤是永安伯夫人,入府之後就接了管家事宜,不過也就是一些表麵上的事務,真正的大權還是由老夫人把持著,因此跟席寶珺一樣,格外看中府內管家事宜。


    席寶珠覺得跟這兩個傳統的姐姐沒法解釋,要說以前沒管家的時候還不覺得,直到這幾個月自己管家了,席寶珠才深深的感覺管家辛勞,隻要戚氏願意一直管下去,那席寶珠絕對樂得把一切管家權柄都交到她手上。


    席寶珺和席寶彤湊在一起說席寶珠還是孩子不懂事雲雲,席寶珠也懶得反駁了,幹脆坐在那裏無聊的四處張望,葉瑾修和方賢舟、鬱傳良被席世傑拉著介紹族中親眷,方賢舟和鬱傳良跟那些族老親眷聊得火熱,葉瑾修不愛說話,周身有股子疏離,叫人想跟他搭話都不敢,似乎感覺到席寶珠的目光,葉瑾修轉過頭來看她,兩人交換了個目光,席寶珠的心情頓時就好了很多。


    一聲吟唱之後,華顏宮中眾人歸位,初初站定,便見殿門外走入一行宮人隊儀,皇帝領著後宮諸人,皇後由淑妃攙扶著入內,貴妃隨後,安王與貴妃走在一處,邊走邊在人群中搜索到席寶珠,但讓他失望的是,安王隻看到席寶珠的一片衣角,就被席寶珠身旁的葉瑾修嚴密的擋住了視線。


    安王抬頭與麵無表情,鼻眼觀心的葉瑾修看去一眼,訕訕收迴目光。


    席寶珠看著安王這般肆無忌憚,真想撲上去給他一刀,這種人渣還想當皇帝,真要被他如願了,這天下還不知道要生靈塗炭成什麽樣子呢。


    皇帝皇後,眾妃落座,席家眾人起身行禮,禮畢各歸各位。


    今天是淑妃做東,宴請席家眾人入宮來為安王蕭承啟接風洗塵,皇帝循例說了幾句表彰的話,皇後和淑妃都沒開口,隻聽貴妃娘娘扶了扶鬢角上的珠釵:


    「禹王殿下自小便擅長戰事,說不定將來能將天下平定,使他人不敢再冒犯我大陳邊境呢。」


    貴妃明知皇帝不喜兵事,故意這麽說的。


    素來溫婉的淑妃從旁辯道:「貴妃娘娘此言差矣,禹王殿下是忠君之事,為國為民,怎敢大言不慚,說要平定天下呢。讓大陳邊境安穩的從來都不是兵力,而是陛下的仁仁之心庇護。」


    貴妃被淑妃將了一軍,似乎還想說點什麽,被皇後阻止:「好了,貴妃你就少說兩句,今日是接風洗塵宴,也是難得的家宴,大家說說開心的事兒就好了。」


    皇後扶著微微隆起的腰身,對貴妃開口,淑妃的話貴妃還能反駁辯駁,皇後的話貴妃就不敢了,若是從前還敢一試,可最近她不敢。


    皇後自從懷孕之後,皇帝對皇後的態度明顯好轉很多,從前十天半個月都走不到皇後宮中一迴,最近三天兩頭就過去,有時候還夜宿皇後宮中,儼然是複寵之態,她明裏暗裏跟皇帝說過那麽一兩迴,卻都被皇帝訓斥不大度。


    說起皇後腹中這胎,貴妃就更加鬱悶了,誰能想到,皇後連生兩個公主,都是可以做祖母的年紀了,居然還來一招老蚌生珠,這要再生個公主也就罷了,若是給皇後生下來個皇子,隻怕如今的形勢就要翻天了。


    「皇兒這迴征戰南疆有功,葉卿救援也有功,朕敬你們一杯。」


    皇帝對著禹王和葉瑾修的方向舉杯,兩人趕忙起身與皇帝對飲,喝完了酒,兩人便坐迴坐席。皇帝又道:


    「這邊疆事宜總算稍事安定,朕總算能放下心來,前陣子江南禦史上了折子,說是滇國的貢品已抵達揚州港口,朕也體諒你們戰事辛勞,但還是希望你們替朕去一趟江南,將那批貢品帶迴京城。」


    皇帝的這些話讓華顏宮中所有人都感到很驚訝。不是驚訝這項任務有多艱難,而是驚訝這麽輕鬆的工作為什麽會落到禹王殿下和宣平侯的身上。


    要知道,禹王和宣平侯都是武將,素日並不為皇帝喜,所以一般像這種既輕鬆又漲功勞的事情絕不會落到他們身上,全都由安王一手包攬。可這迴,皇帝親自下了命令,讓禹王和宣平侯去江南迎貢品迴京,這等同於是把安王手中的權利,分出來一些給他們。


    果然皇帝話音剛落,安王便坐不住了。


    「父皇,這些事情都是戶部和禮部在管,也就是兒臣總理,大哥和宣平侯都是武將,隻怕做不來這些,還請父皇……」


    安王一開口說話,席家眾人就覺得這人好不要臉。奉旨迎迴貢品這種輕鬆的事情,有什麽技術含量?是個人都能做啊。說到底,安王就是不想把自己的權利分給別人嘛。


    若是以前,安王這麽說了,貴妃再從旁一勸,皇帝也就歇了心思,奈何這迴卻好像不太一樣,安王的話還沒說完,貴妃還沒機會開口,就被皇帝給截斷了話頭:


    「不必說了,朕意已決。你大哥與宣平侯是武將不假,頭一迴經曆這些也不假,但凡事總有第一迴,你第一迴做的時候,朕不也沒覺得你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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