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是在見過亞瑟斯以後,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來那個了。


    此前吃著藥本就毫無規律可循,人身在這個地方也沒有什麽時間概念。


    日子就這麽渾渾噩噩地一天天過去,即便例假久未到訪,她也從未往這方麵去想。


    在沙城的日子裏,醫院成了她頻繁出入的場所。就算順手牽羊一根驗孕棒,也沒有人會注意到。


    兩條紅線緩緩浮現。她整個人仿佛被定格在了時間裏,臉上的表情凝固。


    意料之外卻也意料之中。


    至於孩子的父親,答案不言而喻。


    短暫的慌亂過後,知知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便決定將這個秘密深埋心底。


    直到希洛的質問。


    希洛看著她那堅決的態度,心中明白,再多勸說都不會有任何效果。


    她望著她的肚子,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你這個……現在處理的話,肯定大家都會發現。”


    知知早有打算:“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我想迴國以後再處理,現在還是瞞得住的。”


    見希洛答應幫自己隱瞞,知知走上前抱住她:“我一定會記得你今日的恩情。”


    恩不恩情倒是無所謂。希洛又道:“那喬恩斯我就抱走,晚上我來帶,這種事你就別跟我爭了。不管你做什麽決定,你都需要充足的睡眠和營養。”


    又過了一會兒,希洛抱著喬恩斯就離開了房間。然後去敲了馬克的房門。


    馬克已經洗完澡,穿著棉麻的白色襯衣坐在床上等她,白天就跟她打了招唿,叫她晚上到他房間裏去睡,希洛也沒有拒絕。


    馬克一拉開門,就看到等的人懷裏還抱著一個。


    希洛看到他十分不悅的挑了挑眉,正以為他要發火,結果這人脾氣倒比指揮官好多了。


    他伸出手指勾了勾喬恩斯圓潤的下巴,問希洛:“他要什麽時候才睡?”


    把喬恩斯哄睡後,浴室裏水汽氤氳,沙發上氣氛旖旎。


    兩人做了兩次。


    馬克也憋挺久的。


    其實他的口味也偏好黑頭發黑眼睛的女孩兒,但是這裏隻有一個黑頭發黑眼睛的女孩兒,那是不能動的。


    隻能退而求其次選一個黑卷發綠眼睛白皮膚的女孩兒。


    好在希洛身上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馬騷味兒,而且身材夠好,兩人在床上也足夠契合。


    事後,馬克枕在希洛腿上,希洛用手指刮著他的眉骨。


    希洛沒跟馬克說自己跟小姐都聊了些什麽。但馬克現在忙完了正事,才餘出沒用完的精力跟希洛說些其他的。


    “她有了,小肚圓圓了是吧。”他閉著眼睛假寐,一開口就是這句。


    “你怎麽知道?”


    馬克睜開眼睛,希洛在那棕褐色的眸子裏看到自己震驚的表情,便聽到男人低沉溫和的嗓音說:“你現在的表情出賣了你。”


    希洛趕緊伸手揉揉臉。


    馬克坐了起來,兩隻長腿隨意的盤著。他想了想,又問:“這小西瓜她不算要是吧?”


    希洛又震驚了:“你怎麽又知道?”


    馬克瞥了她一眼,嘴角淺淺拉開點兒幅度,像摸小狗似的摸了摸希洛的憨憨的腦袋瓜。


    這有什麽難猜的。


    剛才就一直盯小貓的肚皮,他就猜到可能是……畢竟還是有那麽段日子了。


    所以自己才提前離開。


    這兩人聊了這麽久才出來,希洛一來也不跟自己提房間裏發生了什麽事,那隻有一種可能,懷孕,且不想要,所以得瞞著其他人。


    所以他才最後問了一句,行了,已經百分之兩百確定。


    他伸手去床頭拿打火機和煙,希洛立馬抱著馬克的手,懇求他:“你可不要告訴指揮官。”


    “我為什麽要告訴他,”馬克點了煙,挑著眉看著她:“又不是我的小孩,自己的事情自己管。”


    *


    當薄司澤率軍凱旋,那威風凜凜的隊列剛在沙城城門口現身,整個城市瞬間沸騰起來。


    街道兩旁擠滿了歡唿雀躍的市民,人們的臉上洋溢著興奮與喜悅,揮舞著手上的東西。


    “萬歲!萬歲!萬歲!”


    激昂的唿喊聲整齊劃一,磅礴聲浪直破雲霄。


    薄司澤騎著高頭大馬,身姿筆挺,周身散發著久經沙場的英氣與威嚴。


    目光沉穩地掃視著夾道歡迎的民眾,一圈下來,找了個寂寞。


    臉不由得的黑了幾分。


    但很快他便看到了前方穿過歡唿人群的慕帕沙。


    原本喧鬧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漸漸安靜下來,隻留下微風拂過旗幟的簌簌聲 。


    薄司澤見狀,利落地翻身下馬,身後幾位心腹將領也緊隨其後,紛紛下馬。


    他們整齊列隊,向著慕帕沙莊重地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隨後,金恩給薄司澤遞來一份清單,薄司澤又向慕帕沙雙手呈上。


    上麵詳細記錄著此次剿滅敵人的具體人數,以及收繳財物的明細。


    慕帕沙並沒有看清單,而是走過來伸出寬厚有力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薄司澤的肩膀,目光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肯定與讚賞。


    緊接著,薄司澤與隨從們整齊列隊,跟隨著慕帕沙的隊伍繼續前行。


    市民們依舊夾道歡送,掌聲如洶湧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久久不止。


    沙城的臨時政府辦公地曾是某個曆史上某個高官的府邸,放眼整座滿目瘡痍的沙城,這座府邸無疑顯得格外莊嚴宏偉。


    議事廳內,眾人陸續到齊。


    還沒等眾人端起水杯潤潤喉,會議便匆忙開場。


    薄司澤此前一直以為,慕帕沙與迦南美地之間的和平協議尚處於初步擬定階段。


    然而,現實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慕帕沙此次與迦南美地談和的決心竟是如此堅定。


    “迦南美地的總議長多安,替總理向我們提出議和請求。”


    聽到老多安的名字,薄司澤手裏把玩打火機的動作一頓。


    慕帕沙繼續說:“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與迦南美地和談。多年征戰,我們的勇士們英勇無畏,但戰場上的鮮血從未停止流淌。既然迦南美地對我們的窮追不舍已經停下來,也是我們主動爭取權利,休養生息的時刻。”


    “我知道你們有的人對於我的這個決定非常不理解,也不讚同。不過,我認為這是一個難得的契機,我們不應該被仇恨蒙蔽雙眼,而錯失讓我們的民族走向新生的機會。和談並不意味著我們軟弱,而是為了我們的人民,為了我們的未來。”


    “通過和談,我們可以爭取到更有利的發展條件,讓我們的經濟得以恢複。我們可以重建那些被戰火摧毀的城市和鄉村,我們可以將更多的資源投入到教育和醫療中。我理解大家心中的顧慮和擔憂,但我堅信,和談是當下最好的選擇。我懇請大家能夠與我站在一起,共同為伽藍的未來努力,開創一個全新的時代。”


    慕帕沙不疾不徐,有條不紊地將話語闡述完畢,隨後,他那深邃的目光再次逐一掃過會議桌旁的每一個人。


    在這片寂靜之中,那些最早追隨慕帕沙的老部下們,率先表態。


    “首領,我們信你!和談這條路,隻要你認定了,我們就跟著你一起走到底!”


    緊接著,其他人也紛紛起身響應。


    一致壓倒性的同意後,討論聲漸漸小了下去。


    這時,慕帕沙才望向嘴上咬著煙頭卻沒點燃,一副吊兒郎當樣的薄司澤。


    “lee,你是這次抗迦鬥爭的最大功臣,” 慕帕沙的聲音沉穩而誠懇,“如果你不同意,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


    薄司澤聽聞,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眼中閃過一絲不羈的笑意。


    他伸出兩根手指,將煙頭從嘴裏夾出,在手中隨意地把玩著,發出 “噠噠” 的輕響。


    “這話說得可太見外了。大夥都同意了,我沒有什麽不同意的。再說了,這和談說不定還真能整點新花樣出來,我沒啥意見。”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節奏毫無規律。


    慕帕沙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


    薄司澤聞言,無所謂地聳聳肩,靠迴椅背,雙腿大喇喇地岔開,又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玩世不恭的模樣。


    既然和議大家都沒意見,接下來,眾人圍繞談和協議的各項細節展開了深入探討。


    從條款的斟字酌句,到雙方權益的權衡考量,一個細節接著一個細節地反複研討,不知不覺,幾個小時的時間便悄然流逝。


    薄司澤在這漫長的討論中,起初一直半眯著眼,看似昏昏欲睡,可就在眾人對賠償條款爭論不休陷入僵局之時,他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眸中閃過一抹銳利光芒。


    “我說,各位,咱一直糾結那點物資賠償,格局是不是小了?”


    薄司澤漫不經心地開口,聲音不大,卻瞬間讓嘈雜的討論聲戛然而止。


    “還有,他們不是仗著技術優勢老壓咱們一頭嗎?協議裏必須加上科技共享這一條。幾年之內,我們掌握了核心研發技術,才能真正的擺脫他們的掣肘。”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在桌上比劃著,仿佛眼前正鋪展著一幅宏偉藍圖。


    “至於那些常規的賠償物資,意思意思就行,我們要的是能讓咱們以後站起來,不被他們拿捏的真東西。”


    說罷,薄司澤又靠迴椅背,又在玩兒沒點燃的煙那模樣,看似散漫,實則運籌帷幄 。


    慕帕沙再度向他投去欣賞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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