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陰霾如同暴風雨前的烏雲,迅速籠罩了原本寧靜的伽藍地區。


    盡管“哈迪遜”武裝組織帶領自由民兵奮力抵抗,但武器力量的懸殊使得這場戰爭的勝負毫無懸念。


    短短三天內,伽藍一方便有三萬人付出了生命。


    戰爭的慘烈卻不因為血流成河而暫停。


    迦南美地政府給軍方下達指令:盡快收複這片領土迴歸主權,哪怕付出寸草不生的代價。


    迦方士氣大漲。


    法塞約特作為lee接力棒的執行官,治軍方式與lee截然不同。


    若說lee的政策是“戰爭是軍隊與軍隊之間的較量,沒必要把不相幹的人拉進來”,對法塞約特這位從小就是貴族階層的精英而言,帶軍宗旨即為“死多少人都無所謂,我隻看結果。”


    為了鼓勵士氣,縱容士兵燒殺奸掠。之前還有人道主義忌諱,現在屠殺起平民百姓來也毫不手軟。


    炮火與戰車一路碾壓過貧窮的集市街道,滾滾濃煙散去,隻剩下被炸的七零八落的鋼筋如猙獰的骨架,突兀地刺向天空。


    迦方大軍逐漸逼近伽藍中樞。


    薄司澤與阿克薩的拉鋸戰也進入白熱化。


    阿克薩想把薄司澤的軍團卷進來,薄司澤卻隻想帶自己人早日離開是非之地。阿克薩被前線戰爭牽拉分身難及,最後薄司澤答應拱手白送一批軍火給阿克薩作為支援,作為交換,阿克薩默許他們離開。


    這一切波雲詭譎,溫知知都毫不知情。


    用宋風的話來說,還真是火都燒到城門下了,老大還不緊不慢的讓小貓玩真人版“戰地醫院”過家家,玩過癮。


    這些日子,仗打的激烈。公益醫院的傷患人滿為患。


    時不時牆體和地麵還有些劇烈的震動、搖晃。


    知知多少也有點敏感,帶著滿頭滿臉的灰土迴家,抬頭便問薄司澤:“是不是仗已經打到家門口了?”


    男人上半身穿著白色背心,站在門口掐著煙。


    見人朝自己走過來,一邊嘟噥,一邊抱著頭來迴的撓,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麽這麽愛吃苦。


    扭頭吐出口中最後一個煙圈,沒抽完的半截香煙從指尖彈了出去,火星微微閃爍,一縷縷青煙在空中徐徐升騰、散去。


    叫人打來一盆溫水,把人從後擰著脖頸,後腦勺往水槽一按。


    水瓢捎了勺水就往她頭上澆。


    “宋風那碎嘴子又嚇唬你了?”想也沒想就給宋風蓋了頂大鍋:“嘴巴那麽愛亂說話,縫起來算了。”


    知知背著他搖頭,替宋風喊冤。


    “不是他,你怎麽什麽事兒都往他身上推。”


    纖細的腰身微微牽動,頂起來的屁股圓滾滾的,薄司澤視線往下,牽起的一旁嘴角笑的格外壞——落到他眼裏就像搖尾巴的貓,搖兩下就搖出了感覺。


    要不是手上還濕著,真想給她來兩巴掌。


    “不是他誰亂說話唬人?”


    知知甕聲甕氣:“就是感覺,時不時就地動山搖的,太頻繁了。”


    薄司澤讓她雙手扶著膝蓋,用肥皂在黑色長發上打泡沫。


    “地動山搖?”他想了想,一邊給她洗頭,一邊胡謅寬她心:“你不知道這裏是地震帶?”


    “這裏是地震帶?”


    實在不記得地理課本上有沒有見過。


    薄司澤三兩下給她清理掉頭發裏的泥沙土塊,洗頭的速度也很man,三兩下搞定,又快又幹淨,絕不像女人那麽磨磨蹭蹭,洗個頭畫個妝都能耗上幾個小時。


    濕漉漉的頭發從水裏撈出來,擰幹,又用幹毛巾裹了頭發,把她拉起來坐在門口凳子上。


    溫熱的風拂麵。


    知知的小手輕輕捧著一麵鏡子,鏡麵之中,清晰地倒映出薄司澤正歪頭給她梳理頭發的模樣。


    “怎麽不是地震帶?你念大學念迴幼兒園去了?”


    握著塑料梳子的手指修長且骨節分明,手背上手背上隱隱可見的青筋,並非那種突兀的感覺,而是為這雙手增添了幾分內斂的力量感。


    知知舉著鏡子發呆,任由薄司澤擺弄。


    沒有覺得不自在,也沒有覺得是應該享受的。她隻是坐的端正,模樣也乖巧安靜。


    薄司澤手指穿過梳順的發絲,打心眼裏流露出一種奇妙的感覺,鬆開一縷發絲,視線剛好與鏡子裏的人視線相交。


    猛的撞上什麽東西的感覺,知知唰的一下,做賊心虛般將鏡子反蓋在膝蓋上。


    倒是薄司澤鎮定,看穿她的小心思,也不躲閃,目光越發大膽的落在她雪白的後勁窩。


    那裏有多香軟,他食味知髓。


    “以前我們家住了個姐姐,家裏給她買了很多洋娃娃。”他突然出聲。


    “嗯?”知知扭了扭頭,他雙手捧住她兩側耳朵,把頭轉迴正前方。


    “那時候她每天抱著洋娃娃給她們梳頭,我現在知道她為什麽那麽喜歡給洋娃娃梳頭了。”


    男人用另一隻手捏她的臉蛋,用沒有起伏的語調,喂了一句甜到膩的情話:“因為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會很開心。”


    知知遲疑三秒。


    臉是緩緩的發燙。


    沒有說話,心是靦腆的,肢體卻是僵硬的。


    薄司澤習慣了她的不懂眼色,卻沒有壞掉他此刻的好心情。


    視線一滯。


    下一刻,知知察覺到他的手指從後脖子與銅鏈的縫隙處穿了過去,她掛在脖子上不離身的相片盒便捏在他手中。


    “我送給你的寶石不戴,盡撿破爛。”


    說時遲那時快,他手上稍微一用力,就做了一個要扯掉的姿勢。


    果然,那雙柔軟的小手蓋在了他堅實的手上,是一個阻攔的動作。


    “哪個野男人送的?”薄司澤潮濕的食指指腹撫過她的下顎,笑眯眯低聲說了一句。


    這人真介意的時候,就跟真生氣時一樣,都特別的和氣,好說話。


    其實她掛脖子上這玩意兒,他早看不順眼很久了。


    就跟看不順眼那個黏人的亞伊,看不順眼k看小貓的眼神,看不順眼上次在遊樂園跟小貓頭挨頭算計他的男同學一樣。


    看不順眼都是一種感覺,心裏有個梗,怎麽都過不去。


    除非將之連根拔起。否則胸膛始終無法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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