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鍾。


    “唉,你這人,要是真讓我遇到一個喜歡的,你生氣也沒辦法。鞭長莫及,你不知道嗎?”


    “也就一趟飛機的事兒。鞭長不長你不知道?”他反問道。


    知知麵紅,語塞。


    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又想起是自己開了個好頭,呸呸呸,直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而且你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到時候我免費幫你審審是人是鬼!要真不是個東西,爺把他的頭擰下來給你當夜壺!”他繼續調侃。


    “……你這人越說越離譜。”


    知知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暗想,新男人連根毛都沒譜的事兒。


    他就已經想到要把人頭擰下來。


    又暴力又不講道理。


    薄司澤跟她講道理:“沒看見我在你胸口上印上我的私章了嗎?蓋章的意思你不明白,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走出去隨便讓人欺負,傳出去我臉往哪兒擱?簡直要被人笑死!”


    還端出一副既然要被人笑死還不如被亂槍打死的神氣。


    知知明白這人人前人模狗樣跟個活閻王。


    私下裏,就是個孩子氣的人來瘋。


    這事兒就沒想出有什麽可爭強好勝的!他護的了她一輩子?


    連忙轉移話題。


    想了想:“對了,你就沒想過迴去嗎?”


    “迴哪兒去?”他抬起眼皮,顯得有些不在意。


    “迴你們來的地方。”知知認真地說。


    他沒吭聲,抬了抬眼皮。


    “你真想一輩子就這樣?馬克跟我說,你們就這麽漂著,等到哪天漂不下去就交代在這裏。”她繼續追問。


    薄司澤隻是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


    “其實也不是非得選這條路。”隻見女孩兒思索片刻,又說道:“你們幾個本事這麽大,在哪裏混不出個出人頭地,又不是沒有退路可選。”


    薄司澤沉思片刻,點頭。


    “迴去也不是不能……”


    他終於開口。


    心裏明白,迴去後即使混日子,也能有所成就。


    薄風曾說他不比兩位堂兄差,隻是性格不定,老頭子見馴服不了他,才把他攆得像條狗似的。


    腦子裏一閃而過離家前的諸多種種。


    那時那麽困難都過過來了,現在還迴去幹嘛。


    “那裏又沒有重要的人,在哪兒都一樣。”薄司澤張口,說得特別從容。


    知知微微皺眉,難以洞察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出於好奇問:“那你留在這裏,想要什麽?”


    “我現在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終極目標。”薄司澤答。


    因為沒有特別想追求的東西,在哪兒混都是混。


    隻不過在這裏,什麽王法戒律對他而言都是放屁,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架上火箭炮直接瞄準了轟他娘的迴去!


    但要是迴國,帽子叔叔,難惹!


    狼走千裏吃肉,選哪條路都不用腦子想。


    薄司澤沒有直截了當的跟知知坦白自己的想法,反而倏地笑了:“你怎麽突然關心起我來了?”


    知知愣了一下,耳後倏地紅了起來。


    “不是關心,是好奇!你們本事這麽大,需得著我關心?”


    越是拒絕,越是讓人玩心大起。


    他自然地靠過來,她本能地往後退。


    “噢!”他調侃的腔調拉得痞裏痞氣,唿吸幾乎覆到她的嘴角。


    “這麽關心我,剛才還以為你愛上我了呢。”薄司澤調侃道,手捂在心口演的有模有樣:“難怪剛才心跳飆升180,還有這麽個由頭。”


    知知立刻打了個哈欠,故作困倦的樣子。


    “困死了,我要睡了。”


    她說著,便躺了下去,背過身去,緞子般的頭發從肩頭滑落,鋪散在枕頭上。


    房間裏頓時變得靜悄悄的,隻有喬恩斯的鼾聲在輕輕迴蕩。


    知知閉上眼睛,眼前黑暗一片。


    她依然能感受到那雙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背影。


    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唿吸。


    薄司澤轉過頭,瞥了一眼桌上的時鍾,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無奈的微笑。


    沒想到隻是聊個天,時間竟然過得如此飛快。


    不久後,他又靠近了些,俯身輕輕擁住她的肩膀,低聲說道:“才剛過十二點呢,陪我再聊一會兒。”


    知知閉上眼睛,困意襲來,想到明天還有其他安排,便拒絕了他。


    “不行,明天要早起。”


    “起那麽早幹嘛?又沒什麽事可做。”


    知知睜開眼,歎了口氣:“我明天想去幫瑪姬。”


    “她叫你去的?”男人的語氣顯得有些不善,特別是那個“她”,字裏行間透著一絲不快。


    與此同時,薄司澤捏住喬恩斯的腳踝,把他往知知身邊推了推,自己也躺下,擠到兩人中間。


    知知轉過身,與他四目相對。


    喬恩斯夾在兩人中間,雙手緊緊蜷縮在一起,翻了個身,手臂揮了揮,抓住薄司澤的衣邊。


    知知繼續說道:“之前給瑪姬添了不少麻煩。我知道她在公益醫院救助無辜傷患,工作量很大,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薄司澤近距離注視著她的眼睛:“你又同情心泛濫了。”


    “你又要嘲笑我了。”


    他看著她,眨了眨眼,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透著澄澈,沒有一絲虛榮與躲閃。


    她說:“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每天待在這裏享受著最好的醫療服務,三餐不愁,還能在舒適的床上睡到大天亮。但一牆之外的人,卻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因失去親人和病痛而哀嚎,我……”


    “你不可能心安理得。”他立刻打斷她。


    接著,他慢條斯理地反駁:“你的內疚不過是自我消耗,他們的悲慘命運與你毫無關係。你能在這裏享受最好的休養條件,是因為你男人很強,能給你提供這樣的生活。”


    他抬手輕撫她的頭:“如果他們因戰爭、疾病而死,那也隻是遵循了自然界的生存法則。人和動物本就沒有什麽區別,不是吃,就是被吃。歸根結底,這些所謂的可憐人落到這樣的境地,既是因為命運不濟,也是因為他們的弱小與愚蠢。”


    知知沉默了三秒,繼續說道:“我讚同你的說法,野蠻是自然的規律。但這個規律就一定是正確的嗎?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生命不斷繁衍與進化,人類並沒有變得更加野蠻,反而變得更加文明與理智?”


    薄司澤感到額頭隱隱作痛,立刻抬手打斷她的話。


    果然,念過大學就是不一樣。


    她那張小嘴兒叭叭叭地說個不停,再這樣下去,她怕是要給自己扯人人平等那套了。


    這隻會讓薄司澤的頭更加疼。


    誰願意聊那些假大空的廢話,還不如聊點人類繁衍的話題來得刺激痛快。


    於是,他幹脆轉向實際問題,想讓她知難而退。


    “很危險。一路到公益醫院,有流氓、有土匪,還有隨時可能落下的炮彈和子彈。就算到了醫院,那裏也有病毒和瘋子。我看你連殺隻雞都怕,那些斷胳膊斷腿、少了半張臉,渾身潰爛傷口生蛆的病人你就不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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