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知知愣住了,一時沒能理解薄司澤的話。


    什麽叫一筆勾銷?


    薄司澤這裏卻想把這件事直接翻頁過去。


    之前是他不對,不該在病重的時候想殺她陪葬。


    後來那段日子,雖然她不計前嫌地照顧他,直到他身體恢複。


    但那件事應該給她造成的心裏的陰影始終揮之不去。


    她沒有說出口,但那種恐懼和不安一直存在,這也是她後來想要逃跑的原因。


    這麽一來,倒也情有可原。


    他這人向來是最討厭背叛的,看到她轉身就投入陌生男人的懷抱,當時是氣的要發瘋。


    但現在他給知知找到一個逃離自己的完美答案,她隻是怕自己,而不是討厭自己。


    如果她討厭自己的話,就不會記得清楚那麽多他待她的好。


    所以,既然她記得他待他的好,就說明她心裏還是有他的。


    怎麽可能沒有他呢?


    他是她的第一個。


    他們在一起經曆了那麽多事,生生死死,都一起過來了。


    在她的生命中,除了他……應該沒有其他男人,能夠帶給她這麽多精彩的迴憶吧。


    那麽就等於是,沒有其他男人能夠取代他在她心裏的位置。


    那她還有什麽不能原諒他的一時衝動的!


    男人的眼神似乎微微柔和了一些。


    開始問第三個問題,一個像根荊棘一樣紮在心口,不拔不舒的問題。


    “第三個問題,”他手一頓,直接落到她腰上,別有深意的望她一眼:“說說吧,那男人是誰?”


    知知紅潤的下唇被潔白的貝齒咬住。


    當時沈懿給了他一槍,他肯定不會忘。


    這人又記仇的很,一定想找沈懿複仇。


    “你手還疼是嗎?”


    她伸手去拉他的手,想看他手上的傷。


    薄司澤瞥她一眼的同時直接手收迴來,嘲弄道:“你扯這些有用嗎?”


    這在某個男人看來,就是想借著關心他給野男人打掩護。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她那點小心思,逃得過他眼睛?


    而且要關心也不早點關心,遲來的關心比草都賤。


    算了,就這麽一隻單手都能拎的起來的白眼貓,身邊圍了一大堆蒼蠅蚊子都不懂怎麽拒絕,你能指望情商能有多高。


    “說吧。”他歪歪頭,繼續逼她。


    知知歎了口氣。


    “那是我哥哥,他當時也是太擔心我了,以為你是綁匪,才會對你放槍。”


    “哥?”極為冷漠的語氣:“還真是巧啊!”


    她瞧著他語氣不對,立刻替沈懿求情。


    “我替他跟你道歉,我也會乖乖的聽你的話,你別找他報仇。我媽媽死了以後,我就這一個親人了,你要是殺了他,我以後就沒哥哥了。”


    薄司澤皺了皺眉,敲著桌麵的手指隱約藏著一些急躁。


    “親生的?有血緣關係那種?”


    “嗯,同父同母。大我五歲。”


    “你哥怎麽會剛好在那裏?”他繼續問。


    “我……”知知知道沈懿身份特殊,又涉及軍事機密,就算知道,也不能說。


    那會給沈懿帶來危險。


    “我跟他分開很久了沒有聯係過。在塞班島就剛好遇到了。”


    “剛好遇到了,他還有槍,看來身份不簡單。”


    男人的語氣散漫而危險。


    手撐著頭,陷入了某種沉思。


    迴憶起當天的事,總覺得那雙眼睛在哪裏見過。


    “他之前去了美國念書,拿的是美國國籍,所以是合法持槍,”知知連忙解釋,打斷了他的思緒:“至於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我也不知道,也許他就是在那裏旅遊。”


    薄司澤目光看過來。


    瞧瞧這小可憐,多麽的惹人心疼。


    他抬手捏住知知的下巴,本想問一句她真名是什麽。


    這個疑問已經盤旋在心頭許久,像一口舊年積血,雖然不至於要命,但總是隔三差五的跳出來提醒他。


    可是這一刻,心頭恍惚就浮起一個古怪的念頭。


    截住了即將出口的話。


    如果她隻是一個普通女孩子,黑進戶籍係統挨個對比就行了,並不至於馬克和陳淵都查不出來身份。


    或許是因為某些原因,她的真實身份沒有錄入戶籍係統。


    要不然……就是因為她的身份做了加密處理。


    薄司澤不願意再查下去。


    他不希望她有什麽特殊的身份。


    如果這一層挑明,就不能再名正言順的占著她。


    所以那人是她哥也好,是其他身份也好,現在倒也不重要了。


    反正人跑到天上,都能被他薅下來。


    在這無人管轄的異國他鄉,她不知道他的過去,他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世界誰都不會知道她在自己手上。


    是不是她就隻屬於自己一個人?


    大可隨心所欲肆無忌憚。


    “我的話都問完了,那你也要牢牢記得你說過的話。我都給你記賬上了。”


    他指上的力道更重,她眯起了眼睛。


    與之不同的,用這樣的語氣...溫柔極了。


    以至於原本以為他是要興師問罪,也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


    竟然就這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我今天心情很好。”


    她鬆了口氣,低頭垂眸,突然不知道為什麽,牽著嘴角笑了一笑。


    然後又像想起了什麽,她在餐桌上四處尋找著吃的。


    薄司澤指了指她剛才咬了一半的甜甜圈。


    知知訝然,歪頭望著他:“要?”


    “我哪隻眼睛說不要。”


    可是我吃過的嘛,她在心裏嘀咕,心中有些猶豫。籃子裏就一個甜甜圈,沒有多的,確定要吃剩下的。


    算了,算了,是他自己說要的。


    她心裏默默決定,既然如此,那就給他吧。


    甜甜圈的另一半沒咬過的喂到他嘴邊。


    不喜歡甜食的他輕輕咬了一口,果醬的酸甜,烤焦的外衣融化在溫暖的口腔裏,潮濕而綿密,而後順著食道進入期待已久的胃。


    薄司澤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好吃嗎?”知知忍不住問。


    “我不知道。”他抿了抿唇。


    我不知道,這真是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迴答。


    原來好吃與不好吃之間,還有第三種答案。


    然而下一秒,湊過來,先輕輕地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而後,柔軟的唇瓣覆蓋在她眼睛上。


    薄司澤的動作很輕,手掌握住了她的腰。


    親吻行進到她的臉頰,又騰挪到唇瓣。


    幹燥的唇麵碰到她濕潤的嘴唇,一開始還是單單的去碰,碰的越久,就越貪心。


    來到她的喉結。


    他像野獸交配時那樣,張口,輕輕咬住了她的脖子。


    知知身體一輕,被咬著脖子橫抱起來。


    沒有穿衣服的知知將頭埋進他的肩膀,主動,並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薄司澤把人抱進溫泉水裏,跪在池邊,手掬著水澆在她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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