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恢複正常以後,一直說困。


    薄司澤把她抱去了書房。


    窗簾拉上,屋子裏頓時暗了下來。


    知知被放在書房沙發上。


    他還有自己一大堆事要做,沒辦法無時無刻盯著她。


    但隱約又擔心自己看不到的時候,她發生什麽意外。


    幹脆扔書房算了。


    知知在沙發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蜷縮成一團,睡得很香。


    醒來時,眼珠子轉了一圈,才發現自己在什麽地方。


    那個人依舊在埋頭工作,她微微睜開眼,瞥了一眼,又安心地閉上眼睛,繼續補眠。


    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仿佛將一天一夜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醒來時,精神煥發,胃口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翌日清晨,她大快朵頤地吃了兩大盤水果沙拉,令馬克目瞪口呆。


    lee皺著眉頭瞥了她一眼,要麽不吃,要麽暴飲暴食,難怪身體那麽差。


    稍微折騰一下就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


    “別老是懶懶散散的,你要多運動,別為了減肥老不吃東西。”


    知知一聽他這訓話的口吻,捏著勺子的手頓了一下。


    噎在嗓子裏的食物怎麽也咽不下去。


    吃個飯也不知道怎麽惹上他了。


    馬克這兩天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巴不得掀出點兒風浪。


    張口就懟他臉上去了:“我那會兒為什麽離家出走,就是因為我老父親像個娘們一樣整天嘮嘮叨叨,真是煩。”


    薄司澤眼皮都沒抬一下。


    馬克繼續抬杠,抱怨起來。


    “你就少說她兩句,要不是因為你,我現在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了。”


    薄司澤這人不發脾氣則已,一發脾氣那叫一個撼天動地。


    猛的抬手,手中的餐刀閃電般插入馬克的指縫間。


    刀刃深深紮進桌麵,發出一聲令人心驚的悶響。


    那刀鋒距離馬克的手指不過毫厘之差,仿佛下一秒就能將他的手指削斷。


    “如果沒有我,你吃屎連口熱乎的都趕不上。”


    馬克餘驚未了,賊眉鼠眼的看了一眼老板,點兒不帶怕他。


    立馬賤兮兮的衝知知撒嬌:“宋宋,你看他,好兇的。”


    知知卻眼見不妙,真害怕兩人吵起來。


    瞅了lee一眼,立馬出聲安撫住馬克:“我中午就做飯去。”


    這飯還沒吃完呢,就拉著lee要走。


    薄司澤卷起衣袖,還準備收拾馬克一頓呢。


    這兩天這人也不知道搭錯哪根筋,越來越不對勁,擺明了存心挑事兒。


    而且她明顯是想袒護馬克,才把自己拉出戰局。


    這一下子,想抽馬克的心就更急切了。


    但知知拉著他,推著他,把他和馬克分開,然後跟他說有事要跟他說。


    薄司澤視線在她拽著自己手腕的手上頓了一下,反向使了點兒力,拉了一把。


    她撞進他懷裏。


    她的兩隻手都被他手給拽住。


    他低頭看著她:“你要說的事是跟他有關的,還是跟我有關的?”


    知知想了想。


    “跟我們兩個有關的。”


    這八個字裏,有兩個字聽的順耳。


    心情還算不錯,某人大大方方繞了馬克一命,跟著她上了二樓。


    進到二樓房間,裏麵浪蕩又曖昧的氣味,似乎始終消散不去。


    知知一踏進這道門,那些麵紅耳赤的記憶就會不由自主的在腦海中迴放。


    有一件事,lee大概說對了。


    有過這樣親近又狂熱的經曆。


    以後她不管再交什麽男朋友,或者嫁人,都很難繞的開他……身體的記憶也好,精神上的烙印也好,除非用特殊手段刪掉他們相處過的痕跡……


    她深吸一口氣,不管了。


    已經發生的事她沒辦法去扭轉,隻能盡可能利用好手裏的牌。


    薄司澤看到她走到梳妝台前,一看到鏡子裏照出她的身影,那股酣暢淋漓的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


    心裏波動得十分厲害。


    知知拉開抽屜,取出那個墨藍色的絲絨盒子。


    轉身,朝著他遞過去。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薄司澤挑眉。


    沒有任何動作。


    心裏卻在想,她還真挺會氣人的。


    剛才在樓下那麽哄著他,他還以為是多大的驚喜!


    倒真是挺驚喜的!


    知知看著他端的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臉上沒有生氣的表情,但總覺得他的身上披著一層微惱。


    她立馬解釋說:“如果裝著裏頭的是幾百塊的寵物項圈兒,隻要你叫我戴,我會毫不猶豫的戴上。”


    她不想讓他以為,自己是不接受他的羞辱論。


    雖然她打從心底裏,是不接受的。


    但是她沒得選,都這種時候了,還講什麽尊嚴,難道她不接受他的羞辱,他就不羞辱她了嗎?


    自欺欺人。


    知知繼續說:“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東西值多少錢,但是我問過馬克,馬克說很貴很貴,把我論斤賣都賣不出的天價。”


    薄司澤依舊不說話。


    反而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來,翹著腿。


    做出一副你繼續說,我愛聽不聽的模樣。


    知知收迴手,抱著盒子,還是看著他,很認真的表情:“上一迴……”


    她頓了頓,略微調整了一下唿吸:“上一迴,你說一千五百萬,那一千五百萬是我欠著你的,我一直沒有還。”


    “現在,就當我還那一千五百萬,所以這串寶石,我不能收。”


    不然怎麽說薄司澤是個聰明人呢。


    眼前的女人還沒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就知道她到底想幹嘛了。


    這是倒是先給他遞了一個梯子,讓他順著往坑兒裏掉。


    不收價值4個億的寶石,拿賴掉的一千五百萬買斷。


    不就是在告訴他,該給你的都給你了,該還的都還了,其他的你也別想了。


    我不收4個億的額外賬單分期付款。


    不做長期買賣。


    其實這兩件事在他這裏根本不是一碼事,一千五百萬的事他早就忘了。


    可是……既然她想這麽玩兒……那就隻能怪他不客氣了……


    薄司澤將自己兩條腿相互換了個方向,手掌拍了一下大腿,正準備張口。


    知知立馬打斷他,咬著牙下定決心開出價碼:“一千五百萬,到你膩為止。”


    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緩緩張口:“你就這麽不值錢?”


    知知也不躲,直接說:“當然,你要是覺得一千五百萬不值這個價,我也沒辦法。當初,你說過的,一千五百萬陪你一晚,你保證你拿著希伯來大學的畢業證活著迴到華國。”


    其實她是在賭。


    這個事,從頭到尾,他強她弱,她不占任何優勢。


    趁著這人對她還在興頭上。


    至少這兩天的經曆,知知預判他對自己還是很感興趣,雖然這興趣不知道持續到多久。


    她隻想利用這個條件,為自己爭取一條活路。


    如果他一高興,願意接受之前的協議——那她隻要做他的情人,直到他膩了,應該就可以活著迴國。


    “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簽個協議。我絕對不會找你多要錢,在這期間,你說什麽我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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