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發動出去,卻被周然橫向別了車。


    薄司寒和薄司澤同時下車。


    而薄司寒率先走向還坐在地上涼屁股的胡艇耀,歪頭跟抽抽噎噎小屁孩兒對視。


    之前沒仔細看,現在仔細看,覺得這小孩兒的眉眼長的真是不錯。


    既繼承了溫知知的優點,又……


    他兩隻手指夾著煙,漫不經心的巴了一口,扭過頭去,打量了一眼下車跟過來的薄司澤。


    嗯……?


    抽抽噎噎的胡艇耀看了薄司寒兩眼,發現這個叔叔比剛才那個叔叔和氣多了。


    他小小年紀就在胡文武和王璐露的手下吃了許多苦頭,也學會了察言觀色,順著杆子爬的本事。


    知道自己是要被隨地扔掉。


    立刻朝著薄司寒伸出兩隻小胳膊。


    “抱抱。”小奶丸子眯著眼睛,眼睫上還掛著淚珠,發出奶裏奶氣嗲聲。


    薄司寒手指一顫,心差點被這小奶丸子“抱抱”給泡化了。


    素來不苟言笑的霸總本總,眉頭一挑,千載難逢的眉開眼笑。


    嗬,哪裏來的這麽可愛的奶丸子,這麽有眼力勁兒,這麽賊,知道誰最有本事,就朝著撒嬌。


    薄司寒越看他就越覺得可愛,越可愛就越發聯想到一個不可愛的人。


    他又下意識的掉轉過頭去看他那個不爭氣的三弟。


    嗯……好像……還真有點兒意思了。


    薄司澤現在火燒的正旺,沒得見還來個特別會火上澆油的。


    他臉色跟語氣一樣難看,見人就懟。


    “你不迴薄家不迴寰宇,管別人的家務事這麽閑。”


    這頭,薄司寒已經彎腰把小奶丸子給抱了起來。


    還是標標準準的托屁抱姿勢。


    “我就是擔心你這邊要出事,跟過來看看。”二哥瞅了三弟一眼,哀歎一聲搖搖頭。


    還好跟來了。


    瞧這一副剛幹完架的陣勢。


    三弟這個家,沒我得散啊。


    薄司澤努了努下巴,慢悠悠的語氣:“看完了就滾!”


    奶丸子剛才被扔在一淌水裏,又嚇的尿了一屁股尿。薄司寒一隻手托著奶丸子的腰,另一隻手托著奶丸子的屁股,摸得一手腥不腥臭不臭的濕。


    他挪開手低頭看了一眼,素來潔癖的人倒難得沒露出什麽嫌惡的神色。


    又看了另一隻手上還沒抽完的煙,怕熏著孩子。


    煙蒂墜落,皮鞋底碾了碾。


    一邊掂著孩子哄,一邊轉過頭來數落薄司澤。


    “你看你這個樣子,像不像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徒。小孩子要靠哄的嘛,嚇的人家晚上做噩夢怎麽辦?”


    看得出來老三怒氣沒消,但是他這個當哥哥的,該說的話就要說。


    都是成家的人了,是要擔起家庭責任的,怎麽自己都還跟個孩子似的管不住脾氣,小孩兒說扔就扔。


    要不是遇到我好心給你撿起來,萬一真被人撿走了,我看你以後拿什麽賠給溫知知。


    薄司澤聽他揶揄腔聽的心裏煩的要死。


    但薄司寒那句“殺人不眨眼的暴徒”,又像是刻意提醒他什麽。


    提醒什麽呢?


    ——人設都快崩了,皮都快掉了,你快清醒清醒。


    一瓢涼水澆下來,薄司澤稍微冷靜了些,不敢輕舉妄動。


    剛才溫知知被反鎖在車裏,趁著薄司澤出來她也從車裏鑽了出來。


    第一時間便衝薄司寒衝了過去,想要抱孩子。


    可薄司寒遞了一個眼神給剛停好車過來的周然,周然便站在兩人之中,把溫知知攔截下來。


    知知眼睛很紅很紅,咬著唇的內側,往後一退。


    薄司寒看著溫知知都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就知道薄司澤這個磨人精,在分開的短短十分鍾裏。


    就把人家折磨成了什麽樣兒。


    不愧是雇傭兵大佬出身,有手段,心夠狠。


    他繼續數落他。


    “你看你這個樣子,像不像家暴男,誰家大姑娘看了不退避三舍。”


    薄司澤咬了咬下唇,這一時半會兒真有點想給薄司寒臉上一拳的衝動。


    反正說他家暴嘛,家暴親人也是家暴。


    薄司寒覺得自己今天的話雖然有些多,但都是說到了要點上。


    懷中的小奶丸子也不哭了,掛著兩個鼻涕泡兒,瞪著兩個滴溜滴溜的大眼睛,小手還緊緊抓著薄司寒的衣領。


    他低頭看他一眼。


    用自己那幾千塊一根的領帶,給小奶丸子拤了鼻涕泡兒。


    轉過頭又對溫知知說:“知知你先別哭,你男人還沒斷奶,需要人哄的。小孩我先替你照顧幾天,等你們商量好,咱們之後再說怎麽處啊。”


    其實,他心裏想的是,這奶丸子先借我迴家玩兒兩天。


    說完,在周然的護擁下帶著孩子準備離開。


    溫知知的眼神直往薄司寒懷裏飄。


    “二哥。”


    薄司寒轉過身來,握著小孩的小手對她揮揮手:“沒事,你二哥雖然沒生過孩子,但看過傭人小時候奶薄司簡。放心啊,一定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


    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還能還一個不完整的嗎?


    知知不知道,如果是她老公,可能真的能還她一個不完整的。


    不管怎麽說,薄二的突然出現,又是給台階,又是遞梯子。


    讓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矛盾稍微減少了些。


    但兩人之間的情況也並非完全扭轉。


    迴到蔚藍卡地亞,溫知知一下車就老生常談,要往小區外跑。


    薄司澤繞了一圈胳膊,把人手腕給拉著,不管不顧就往門廳裏拉。然後一路連推帶拉弄進電梯,拽迴了家。


    他堵住門在玄關換鞋,看都不看溫知知,卻冷冷的叮囑蘭姨:“給我看著她點兒。”


    又一遍拉扯領帶,扔外套,進到臥室。


    把自己的東西全抱進了客臥。


    蘭姨看了看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的溫知知,又看了看一碰就炸的三少爺。


    明明前兩天才和好了啊,今早上開開心心的去溫家提親。


    這才和好幾個小時,又鬧別扭了?


    哎喲,腦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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