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嗯”了一聲。


    好在他手下無弱將,葉珊的消息傳迴來的很快。


    他們定位到了葉珊的實時位置,在老廟街。


    周然立刻將車飆了出去,並在十五分鍾內追到了定位所在的具體位置。


    此時,一輛高調的勞斯萊斯停在老廟街的街口。在酒吧燈紅酒綠映射下,路過的年輕男女頻頻矚目,還有幾個膽大的忍不住伸手去摸。


    薄司寒一眼就看到坐在駕駛室裏的人是薄司澤。


    左手夾著支煙,將袖管卷到了手肘以上,撐在徹底搖下來的車窗玻璃框上,懶懶的抽著煙。


    周然將車緩緩挪過去,隱約看到車後座有一個白色的人影。


    “葉珊小姐好像坐在車後座。”


    薄司寒臉色霎時變得格外陰沉。


    這時,坐在駕駛室裏不緊不慢的薄司澤察覺到了殺意,他伸出身體,從車窗裏探出個頭。


    看到那輛熟悉的賓利,以及駕駛室裏熟悉的司機。


    他還笑嘻嘻的對著薄司寒的黑色賓利揮了揮手。


    沒抽完的煙蒂呈一條弧線從車窗彈飛出去。


    薄司澤搖上車窗,推動推杆,一腳油門踩到底,疾速轉彎往人群裏軋進去。


    周然沒等薄司寒開口,也將油門踩到底,追了上去。


    而這時薄司寒拿出手槍,對準了勞斯萊斯開始放冷槍——就像當初薄司澤嘣他的馬王一樣,天道好輪迴。


    車輪跟路麵的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老廟街械鬥跟飆車都是常事,又因為這裏頗具老北城特色,常年有劇組在這裏取景拍攝動作片。


    此時,路人看到兩輛少見的豪車在老廟街九曲迴腸的道路上飆車,還有衣冠楚楚的俊男在開槍追擊。


    都以為是在拍電影。


    槍子兒擦著路人的鞋麵飛過,打進牆角,深深凹了進去。


    看熱鬧的人還歪著頭一番品評:“這假槍跟真的似的。誰演主角啊,上映了我一定要去看。”


    薄司澤車速快。


    周然更不遑多讓,就像狗咬狗似的咬的格外緊。


    薄司寒的右手槍法極佳,靶場裏每次都是十環。


    可薄司澤開車跟會跳似的,車身總能完美避開熱槍子兒的慰勞。


    兩人一追一逃,逐漸往工地上去了。


    四周由繁華逐漸變的隱蔽安靜,連一盞路燈都看不到。


    周然操控著車在一個極窄的坡道不斷往上攀升。


    直到最後開到高樓廢墟的頂樓。


    那輛勞斯萊斯提前三分鍾停下,薄司澤從車後座拖出一個白色人影來。


    周然緊急刹車,薄司寒連車都沒停穩就開門跳車。


    但還是晚了一步。


    他眼睜睜的看著薄司澤將人推到高樓邊緣,此時葉珊背對著薄司寒,身下就是幾百米的高樓。


    薄司澤拉開了她身上的風衣,腰上綁的結結實實的是一排炸彈。


    “薄司澤,你別動葉珊!”


    薄司寒慌的嗓子都啞了。


    那個比他還瘋狂的弟弟,正麵對著他,臉上帶笑,不緊不慢的對他鞠了一躬。


    然後大喊:“二哥,surprise!”


    他拉開了炸彈索引,右手輕輕一推,將葉珊推了下去。


    “嘣!”的一聲巨響。


    空中一下爆炸出一個巨大的火球。


    火光照亮了薄司寒倏地睜大的眼睛。


    也照亮了薄司澤臉上帶著點兒不可思議,又好笑又好玩的表情。


    巨大的響聲過後,紅色的火球迅速墜落,像一道一閃而過的光。


    很快頂樓又恢複成一片黑暗。


    薄司澤閉著眼,腦內砰砰哢哢響,胸口因為劇烈唿吸而起伏。


    那唿吸裏堆積著一股即刻需要發泄的氣,卡在喉嚨口,堵在胸腔裏。良久後,他再睜眼,眼裏已是一片赤紅。


    兩個男人朝對方走去。


    薄司寒丟掉西裝外套,扯掉領帶,將領帶繞在手上。


    薄司澤卷起衣袖。


    衣領被拽起,一拳如疾風般唿來。薄司寒一拳往他胸口捶,力道挺重。


    薄司澤從地上爬起來,一拳掄到薄司寒肩膀上,打得又狠又利落。


    周然看到葉珊墜樓後,立刻跑迴車裏,將車開到了最底層。


    等他二次返迴時,那兩兄弟已經打的不分你我。


    薄三正騎在薄二的腰上,把人按在地上毫不停頓給他吃拳。


    薄二被血糊住了喉嚨,猛烈咳嗽,吐的滿身都是血,連喘著粗氣都帶著血腥氣,說不出話。


    “老板,剛才爆炸的不是葉珊小姐。”


    周然下車後,著急的朝兩人跑來。


    薄二薄三同時轉頭向他望去,薄三的拳頭還拎在半空中。


    那拳頭也早就血肉模糊,鮮血從指縫中漏下,一滴一滴,滴落到薄二的臉上。


    周然邊跑邊大聲喊:“我去查看了,是塑料模特,不是葉珊小姐。”


    先前的戾氣仿佛瞬間沒了。


    被抽幹了。


    薄司寒慢騰騰的瞥了坐在自己身上的人一眼。


    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


    “還不快從勞資身上下來!”


    薄司澤垂頭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甩了甩發麻的手。


    眼皮仍懶洋洋地垂著。


    “怎麽當人家哥的呢?問都沒問清楚就先動手!”


    那模樣像足了一家的兄弟,小的哪個總是惡人先告狀——是哥哥先打我我才還手的!


    薄司寒不說話,臉色難看。


    薄司澤站直了腿,弓著腰,朝二哥伸出手。


    薄司寒拉著他的手,借了點力。


    剛一站起來,又揮了一拳。


    直接把三弟揍趴在地上。


    薄司澤用舌頭頂著口腔,隻感覺鼻子熱乎乎的,往外淌液體。


    靠,鼻梁打斷了。


    薄二理了理衣服,瞅他一眼:“這不是打你,這是弟弟不懂事,當哥的糾正弟弟的錯誤,免得他誤入歧途。”


    周然看著兩人互相詆黃,陰陽怪氣。


    生怕兩人一言不合又打起來。


    好在薄司寒又發話了:“上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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