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蒼穹仿佛被一塊沉重的鉛板所覆蓋,遮天蔽日的陰雲沉甸甸地堆積在城市上空,那壓抑的氛圍仿佛是大自然發出的不祥預兆,似乎一場猛烈的風暴即將席卷而來,打破這看似平靜卻暗藏波瀾的世界。毛寧剛剛在病房中悉心照料完袁麗的起居生活,長時間的操勞讓疲憊悄然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透露出她的乏力,但她的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堅定,未曾有片刻停歇的念頭。


    就在這時,她放在枕邊的手機急促地響起,接通後傳來常寧那焦急且充滿歉意的聲音。常寧因為同事的突發急事,不得不臨時替一個班,在這分身乏術的緊急關頭,實在抽不開身去給弟弟常江送飯。無奈之下,隻得帶著滿心的愧疚與不安,將這份重要的任務托付給了毛寧。毛寧聽著電話那頭常寧焦急的敘述,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應下了這份囑托。她明白,在這艱難的時刻,這不僅僅是送一頓飯那麽簡單,對於常寧一家來說,這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更是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輕輕抬起手,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發絲,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精神些,然後雙手穩穩地提起精心準備的飯菜,那飯菜還散發著微微的熱氣,仿佛是她傳遞溫暖與關懷的使者。她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朝著常江所在的住院二部走去。一路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憂慮,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常江那虛弱蒼白的麵容和常寧那疲憊卻堅毅的身影。她深知這一家人正遭受著命運無情的折磨,生活的重擊一個接著一個,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毛寧的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在這艱難時刻盡自己所能去幫助他們,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關懷,也可能成為他們在黑暗中前行的一絲光亮。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快要走到住院二部 307 房間。突然,一種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她敏銳地察覺到有兩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如冰冷的蛇一般緊緊地鎖住了自己。她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抬眼望去,隻見兩個身形魁梧、滿臉橫肉的男子正倚靠在門框上,那模樣仿佛是兩尊兇神惡煞的門神。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狡黠與惡意,猶如夜空中閃爍的鬼火,讓人不寒而栗。毛寧心中一沉,她立刻意識到這兩人絕非善類,而他們正是楊老七的手下薛武和陳岩,當地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平日裏就靠著為非作歹、欺壓良善為生。


    毛寧強裝鎮定,盡管心髒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手心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心中更是有些害怕,但她還是挺直了脊梁,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勇敢無畏。她用盡量平穩的聲音說道:“麻煩讓一下,我要進去。”然而,薛武和陳岩卻對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滿了挑釁與不屑。他們不僅沒有挪動分毫,反而將門口堵得更嚴實了,仿佛是在故意刁難毛寧,享受著這種掌控他人的快感。


    毛寧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但她仍努力保持著冷靜,她知道此刻不能慌亂。她深吸一口氣,側身從兩人的縫隙中擠了進去,盡管身體微微顫抖,但她的眼神卻透著堅定。她來到常江的床位前,輕輕地將飯菜放在床頭櫃上,溫柔地對常江說道:“老弟,快吃飯吧,別涼了。”常江抬起頭,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對毛寧的謝意和對生活的無奈。他虛弱地笑了笑,便開始低頭吃飯,每一口都吃得緩慢而艱難,仿佛在品味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與關懷。


    毛寧看著常江開始用餐,心中稍感欣慰,她知道常江需要這份營養來恢複身體。她並不想在這裏過多逗留,以免給常江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也擔心這兩個惡人的出現會讓常江心生憂慮。於是,她轉身準備離開。


    可就在她邁出腳步的瞬間,薛武和陳岩卻像兩隻餓狼一般猛地撲了上來,動作迅速而兇狠。他們粗壯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毛寧纖細的胳膊,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她的骨頭捏碎。毛寧驚恐地掙紮著,眼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她大聲喊道:“你們幹什麽?放開我!”然而,這兩人卻絲毫沒有理會她的反抗,嘴裏還嘟囔著:“哼,你就是常江的愛人吧?跟我們走一趟!”說罷,便不顧毛寧的拚命掙紮,硬生生地將她拖拽著帶出了房間。毛寧的唿喊聲在走廊中迴蕩,但卻無人敢上前阻攔這兩個惡霸的惡行。


    而此時的常江,正全神貫注地看著毛寧拿來的飯菜,心中滿是感激之情,對於外麵發生的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全然不知。他怎麽也想不到,就在這看似平靜的病房外,毛寧正陷入一場可怕的危機之中,而這場危機也如同一場洶湧的暗流。


    陰暗潮濕的角落裏,昏黃的燈光閃爍不定,仿佛也在這壓抑的氛圍中瑟瑟發抖。梁老七那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餓狼鎖定獵物一般,在毛寧身上肆意地遊走,眼神中透露出的貪婪與邪惡,仿佛帶著能將人刺痛的毒刺,讓人從心底湧起一股惡寒,毛寧隻覺得自己仿佛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緊緊纏繞,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先是猛地轉過頭,對著薛武和陳岩怒目而視,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緊接著,他高高揚起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狠狠地給了他們兩個響亮的巴掌。“啪!啪!”這兩聲脆響在這狹小局促的空間裏格外刺耳,仿佛要將這沉悶的空氣都震碎。“你們這兩個蠢貨!”梁老七扯著嗓子大聲吼道,脖子上的青筋因為憤怒而根根暴起,如同一條條扭曲的蚯蚓,“眼睛長到哪裏去了?就算不認識常江的老婆,也應該先動動你們那榆木腦袋打聽清楚,就這麽莽撞地把人帶迴來,能幹成什麽事兒?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一邊咆哮著,一邊用手指狠狠地戳著兩人的胸口,每一下都帶著十足的力道,似乎要將心中的怒火通過指尖傳遞到他們身上。


    然而,就像川劇變臉一般,轉瞬之間,他臉上那憤怒到扭曲的神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令人作嘔的賤兮兮且猙獰的笑容。那笑容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嘴角上揚的弧度讓人毛骨悚然。他一步一步地朝著毛寧緩緩逼近,每一步都帶著一種刻意的壓迫感,嘴裏還不懷好意地說著:“姐姐長得這麽漂亮,是不是需要有人來好好照顧啊?”那語氣就像是一條隱藏在黑暗中,正吐著信子尋找獵物的毒蛇,散發著致命的危險氣息,讓人忍不住脊背發涼。


    毛寧被薛武和陳岩兩人如同鉗子一般緊緊地架著,身體無法做出絲毫的反抗,但她的雙眼卻如同燃燒的火焰,毫不畏懼地瞪著梁老七,眼中的憤怒仿佛能將眼前的這個惡徒瞬間焚燒殆盡。她義憤填膺地大聲喊道:“給我滾開,你這個流氓!”盡管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有些顫抖,但卻蘊含著一種絕不屈服的力量,在這空蕩蕩的房間裏迴蕩著,仿佛是對這邪惡勢力的最後抗爭。


    梁老七聽到這話,不但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仰頭大笑起來,那笑聲尖銳而刺耳,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陰森恐怖,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喪鍾。“姐姐呀,如果你這麽說的話,你可是要吃點苦頭了。”他一邊笑著,一邊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瘋狂的殘忍,“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是什麽好人,而我這倆兄弟也不是什麽善茬兒。既然我們動不了常寧,那不行就拿你開刀吧。”說完,他隨意地一揮手,那動作仿佛是在下達一道死亡指令。


    薛武和陳岩立刻心領神會,他們就像兩條忠實的惡犬,接到主人的命令後,迅速地在這雜亂無章的房間裏翻找起來。不一會兒,他們就找來幾卷又寬又厚的大膠布。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接著便粗暴地將毛寧的手腳緊緊纏住。他們的動作毫不留情,一圈又一圈地纏繞著,那膠布深深地嵌入毛寧嬌嫩的皮膚,疼得她冷汗直冒,額頭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滴在地上濺起微小的水花。毛寧的嘴唇被咬得發白,但她始終沒有發出一聲求饒的呻吟,隻是用充滿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這些惡徒。不一會兒,毛寧就被纏繞得嚴嚴實實,整個人就像一個被裹得密不透風的膠皮粽子一樣,完全動彈不得,隻能無助地躺在地上,心中充滿了絕望。


    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緩緩地從天際鋪展開來,將整個城市籠罩其中。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原本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街道,也隨著夜幕的降臨逐漸安靜,城市的喧囂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輕輕抹去,被夜晚的寂靜所取代。常寧獨自待在狹小昏暗的房間裏,室內的燈光昏黃黯淡,將他那焦慮不安的身影投射在斑駁的牆壁上。他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雙手不停地揉搓著頭發,在房間裏來迴踱步,腳步急促而慌亂,心急如焚的情緒溢於言表。他和單勇已經幾個小時沒看見毛寧了,在這漫長的時間裏單勇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每一次電話的接通與掛斷,都沒有帶來一點關於毛寧的消息,仿佛她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了人間。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一把沉重的錘子,狠狠地在他的心口上重重地捶打,焦慮和不安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湧來,將他緊緊地淹沒,讓他幾乎無法唿吸。


    他的手指因為緊張和擔憂,再次撥通了單勇的電話,手機屏幕的亮光在這昏暗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眼。常寧將手機緊緊地貼在耳邊,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急,近乎顫抖地說道:“單勇,你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你愛人毛寧有沒有迴到家中?”電話那頭,單勇沉默了片刻,那片刻的沉默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長,隨後傳來一聲沉重的歎息,那歎息聲像是承載了無盡的痛苦與無奈,緊接著,單勇的聲音傳了過來,語氣中滿是無奈:“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家裏、她常去的商店、附近的公園,每一個角落都找過了,到現在為止,給她打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周圍的親戚朋友也都問過了,根本聯係不上她。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常寧,我好擔心她。”


    常寧聽著單勇的話,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冰冷的手,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髒,讓他的心跳瞬間加速。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毛寧平日裏那善良溫和的麵容,她的笑容總是那麽溫暖,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陰霾;還有她毫不猶豫答應幫忙送飯時的堅定神情,那眼神中的真誠和善良至今仍曆曆在目。而如今,她卻毫無征兆地失蹤了,這讓常寧的內心充滿了愧疚和擔憂。他不停地在心中自責,如果當初自己不拜托毛寧去送飯,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不行,單勇,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我們不能就這麽幹等著,得趕緊行動起來。”常寧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知道此刻必須保持冷靜,才能更好地尋找毛寧。他說道,“你現在在哪裏?我們馬上往醫院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也許毛寧在去給我弟弟送飯的路上出了什麽意外,醫院附近說不定會有人見過她。就算希望渺茫,我們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找到她的機會。”


    單勇立刻應道:“好,我這就出發,醫院門口見。”


    常寧掛斷電話,匆匆走到衣架旁,隨手抓起一件外套,便像一陣風似的衝出門去。夜晚的寒風撲麵而來,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割在臉上生疼,但他卻渾然不覺寒冷,滿心都是對毛寧的擔憂。一路上,他的腦海中不斷地胡思亂想,各種不好的畫麵交替閃現。他仿佛看到毛寧孤獨地躺在某個黑暗的角落,受傷無助;又仿佛看到她被壞人挾持,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用力地甩了甩頭,試圖將這些可怕的畫麵從腦海中驅趕出去,他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毛寧能夠平安無事,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虛驚。


    當常寧趕到醫院門口時,單勇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單勇的眼神空洞而無神,透露出深深的焦慮和恐懼,仿佛一瞬間老了好幾歲。兩人對視一眼,那一刻,他們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擔憂和堅定,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便默契地朝著醫院裏麵走去。他們先是來到醫院的保安室,焦急地向保安詢問是否見過毛寧,保安仔細地查看了監控錄像,但遺憾的是,並沒有發現毛寧的身影。接著,他們又開始在醫院的各個樓層、各個病房逐一打聽毛寧的下落。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詢問著每一個路過的醫護人員、病人和家屬,然而,得到的卻都是失望的搖頭和茫然的眼神。每一次的詢問無果,都像是在他們心頭壓上了一塊更重的石頭,讓他們的心情愈發沉重。


    隨著時間的推移,常寧和單勇的心越來越沉,一種深深的絕望感逐漸籠罩在他們心頭。醫院裏那消毒水的味道此刻聞起來是那麽刺鼻,走廊裏的燈光也顯得格外慘白而冰冷。但他們依然沒有放棄,繼續在醫院的各個區域仔細搜尋,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找到毛寧的希望。


    單勇在這漫長而煎熬的尋找過程中,內心深處也曾悄然劃過一絲後悔的念頭,後悔自己當初為何輕易應允讓毛寧去照顧常寧的愛人。畢竟,如果毛寧沒有去送飯,或許就不會遭遇這突如其來的失蹤,他們的生活也依然會平靜如水。然而,這個念頭僅僅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便被他堅定的信念所驅散。他深知,常寧一家正深陷困境,妻子的善良驅使她去伸出援手,如果在這個時候選擇退縮,任由這苦難的家庭獨自掙紮,他的良心將會受到無盡的譴責。在這個冷漠的世界裏,如果他們不去幫忙,又有誰會向這不幸的一家人遞出溫暖的雙手呢?即使此刻毛寧下落不明,單勇也從未真正後悔過讓妻子去給予常寧一家關懷與幫助,這份善良與擔當,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常寧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與憤怒。在這極度的焦慮之中,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令他咬牙切齒的名字——梁老七。那個在當地無惡不作、壞透了的地痞流氓,以常江如今的處境,梁老七完全有可能為了達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對毛寧下手。一想到這裏,常寧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


    “單勇,我想到了一個人,很可能與毛寧的失蹤有關,就是那個一直找常江麻煩的梁老七。”常寧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既憤怒又擔憂地說道。


    單勇聽聞此言,眼中瞬間燃起了怒火:“這個混蛋,要是他敢動毛寧一根汗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兩人心領神會,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決定前往常江以前工作的工地去尋找線索。他們深知,梁老七平日裏大部分時間都在工地附近晃悠,那裏或許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能幫助他們找到毛寧的下落。


    夜色如墨,籠罩著整個工地,四周一片死寂,隻有遠處傳來的幾聲犬吠,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進工地,借著微弱的月光,仔細搜尋著每一個角落。地上堆積如山的建築材料,在黑暗中仿佛變成了一個個巨大的怪物,隱藏著未知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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