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武玉玉正一臉茫然地被蕭嵐緊緊拖著前行,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懵懂的狀態之中。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何事,隻聽得蕭嵐突然冒出一句關於她弟弟的話語,這讓原本就有些迷糊的武玉玉瞬間變得更加不知所措起來。


    隻見武玉玉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對蕭嵐說道:“姐,我哪來的弟弟呀?在我們武家,我可是年齡最小的那個呢,下麵根本就沒有弟弟啦!”話剛說完,她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嘴裏又開始小聲嘟囔著:“就算是在薑家那邊,我同樣也是年紀最小的呀……”說著說著,武玉玉不禁抬起頭來,目光掃過眼前那些笑得前仰後合、幾乎快要抱作一團的表哥和表姐們。


    然而,盡管周圍的人已經樂不可支,但武玉玉卻依然沒能搞清楚狀況,心中暗自納悶兒:這個蕭嵐到底是從哪裏憑空想象出一個弟弟安插在了自己身上呢?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當他們來到院子之後,武玉玉像一隻歡快的小兔子一樣蹦跳著拉住了蕭嵐的手,並嬌嗔地說道:“姐姐,今晚我們一起迴房間睡嘛!”蕭嵐看著眼前這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一進房間,武玉玉就迫不及待地坐在床邊,一雙大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似乎有無數的話語想要對蕭嵐傾訴。然而,當她們完成洗漱,爬上床躺下時,武玉玉原本滔滔不絕的話語卻突然變得有些斷斷續續起來。還沒等她說上幾句完整的話呢,困意便如潮水般洶湧而至,她的眼皮開始不受控製地打起架來,不一會兒功夫,竟然就這樣沉沉地睡過去了。


    蕭嵐見狀,不禁啞然失笑。她輕輕地側過身子,溫柔地凝視著身旁已經進入夢鄉的武玉玉。隻見武玉玉那粉嫩的小臉蛋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恬靜可愛,微微張開的小嘴仿佛還在呢喃著什麽夢話。蕭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將武玉玉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然後仔細地幫她掖好被角,生怕她會著涼。做完這一切之後,蕭嵐才放心地躺下身來,閉上眼睛,漸漸地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次日清晨,天色尚早,蕭嵐和武玉玉便已按照書院一貫的作息時間起床了。兩人迅速洗漱完畢,整理好著裝,準備迎接新一天的生活。


    沒過多久,一名仆人匆匆趕來,恭恭敬敬地說道:“蕭公子、蕭小姐還有小姐,請三位移步至前廳用膳。”聽到這話,蕭嵐等人點了點頭,跟隨著那名仆人一同朝著前廳走去。


    當他們來到前廳時,卻發現隻有崔蘇木和柳芸這對夫妻坐在桌前等待著。見此情形,眾人不禁心生疑惑,但也不好多問什麽。就在這時,一旁的巧竹走上前來,輕聲說道:“諸位莫怪,今日晨起時,將軍夫人突感身體不適,故而無法前來一同用膳。她特地吩咐奴婢告知大家先行用餐,待稍後身體稍作恢複,再與將軍一同過來相聚。”說罷,巧竹微微欠身行禮,然後退到一旁伺候著。


    “母親身體不適?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不行,我得趕緊過去瞧瞧。”武玉玉聽聞薑秀芝生病的消息後,臉色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原本坐著吃飯的她急忙站起身來,連筷子都來不及放下,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


    就在這時,一旁的巧竹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了她,趕忙說道:“哎呀,我的好小姐,您先別急嘛。其實夫人並無大礙啦,隻是昨晚睡晚了些,這會兒還在床上賴著呢,起不來罷了。”巧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自家小姐的表情,生怕她會因為自己的話而生氣。


    然而,武玉玉聽到這個解釋後並沒有完全放心下來,她皺著眉頭問道:“真的就隻是這樣嗎?那為何之前沒人跟我說呢?”巧竹被問得有些語塞,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不把真實的原因告訴尚未出閣的小姐。於是,她支支吾吾地迴答道:“呃……那個……小姐,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呀,反正夫人就是起晚了點,您就別太擔心啦。”說完,巧竹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仿佛做錯了事一般。


    蕭嵐聽完巧竹的話心想:武玉玉也是個榆木腦袋,丫鬟總不好跟你明說,你爹把你娘累壞了,所以你娘起不來床。不過估計就算丫鬟這麽說了,武玉玉也會問,那麽多仆人,幹嘛她爹要累他娘。


    因此,蕭嵐原本打算開口阻攔武玉玉,但轉念一想,自己如今不過才是一個年僅十六歲尚未出閣的少女罷了。她心中暗自思忖著,如果此刻貿然出麵製止,恐怕會有些不妥當。於是,她強壓下心頭想要發聲的衝動,靜靜地等待著巧竹把話說完。


    待巧竹話音落下之後,蕭嵐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目光溫柔而堅定地看著巧竹,輕聲說道:“巧竹啊,等一會兒我們用完早膳之後呢,就一同迴到玉妹妹的院子裏去等候姨母吧。你先迴去一趟,向姨母稟報一聲,免得讓她久等了。”


    隻見那巧竹聽聞之後,趕忙脆生生地應道:“好嘞,嵐小姐!小的這就速速前去給夫人迴話。”言罷,她腳下生風一般,急匆匆地轉身離去,隻留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和裙裾飄動的聲響。


    這邊廂,武玉玉則一臉憂色地對著身旁的柳芸開口說道:“芸娘子啊,等會兒還得煩請您幫忙替我母親瞧瞧呢。說來也是奇怪,之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呀,以前在韶州的時候,母親常常與我一同晚睡,可卻從未像今天這般,眼看著都快要錯過早膳時辰了,竟還遲遲未起身呢。”說這話時,武玉玉秀眉微蹙,眼神之中滿是焦慮與擔憂之色。


    柳芸聽完這話後,微微轉過頭去,目光落在了崔蘇木身上。隻見他那俊朗的麵容此刻也流露出一絲無奈之色,與自己眼中的情緒如出一轍。她不禁輕輕一笑,然後將視線重新移迴到武玉玉身上,柔聲說道:“好的玉小姐,您盡管放心便是。待一會兒,我定會盡心盡力地幫助夫人看診。”


    不多時,這五人便用完了餐。他們稍作休息之後,來到了武玉玉所居住的院子裏坐下閑聊起來。就在這時,薑秀芝和武德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眾人抬眼望去,隻見薑秀芝麵色紅潤,宛如熟透的蘋果一般,絲毫看不出有任何身體不適的跡象。


    站在一旁的蕭嵐見狀,心中暗自思忖道:“這姨母如此模樣,若讓武玉玉開口詢問病情,怕是會引得場麵尷尬。不行,我得先一步說話才行。”於是乎,她連忙搶在武玉玉之前開口問道:“姨母,不知昨日之事是否已經妥善解決了呢?”


    “哎呀呀,可真是太感謝崔大夫啦!這可惡的老鼠終於被抓住嘍!姨母我呢,過會兒就會去莊子裏好好地收拾一下那些令人討厭至極的家夥們。你呀,先領著崔大夫迴去忙你們的事情吧。等姨母把這邊的事兒都處理妥當之後,再去找你喲。”薑秀芝一邊說著,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要知道,昨晚她可是被那個煩人的武德給糾纏了整整一個晚上啊!不過嘛,好在經過一番努力,總算是讓武德答應出手幫忙收拾秦家那些人了。不僅如此,武德還鄭重其事地許下諾言,表示從今往後,除非逢年過節,否則他絕對不會再踏進李氏的院子半步啦。聽到這番話,薑秀芝心裏別提有多滿意了,覺得自己這一宿沒白吃苦受累,總算是有了個不錯的結果。


    蕭慕安與蕭嵐攜著崔蘇木、柳芸二人向薑秀芝辭別之後,一路行至梧桐居。甫一抵達,蕭慕安便馬不停蹄地趕去繼續書寫那尚未完工的牌匾,而蕭嵐則稍作歇息,正欲偕同柳芸以及月兒再度前往人市精心揀選一些伶俐乖巧的婢女以供使喚。


    正當此時,隻聽得一陣匆匆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原來是這梧桐居的掌櫃急急忙忙地奔至眼前。隻見他微微躬身行禮,然後開口說道:“嵐小姐啊,昨日您前腳剛剛離開沒多久,五皇子殿下竟然就過來啦!他在此處苦候多時,一直等到將近三更時分呢。見您遲遲未歸,五皇子殿下隻好先行離去,但臨行前特意留下一封書信,並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老奴務必親手交予您呐。”言罷,掌櫃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函,畢恭畢敬地遞到了蕭嵐麵前。


    蕭嵐伸手接過書信,放在衣袖裏,問道:“那他人呢?”


    掌櫃迴道:“今日一早便出城了”


    掌櫃話音剛落,蕭嵐心中已然明了,此行的目的地多半就是那西吳州了。然而,她不禁心生疑惑,為何此番行程如此匆忙?若是早知今日這般情形,昨日自己就不該留宿於將軍府了。想及此處,蕭嵐暗自懊悔不已。


    且說昨夜三更時分,眾人便匆匆踏上征程。如此倉促動身,就連一向精力充沛的燕南迴恐怕都未能好生歇息,想必他此刻也是困倦不堪吧。真不知今日這一路長途跋涉下來,大家是否能夠吃得消呢?尤其是燕南迴,若因睡眠不足而影響到狀態,這後續的路程可就難走咯!


    馬車上月兒看蕭嵐心情不好,便問道:“姑娘,五皇子給你留了信,你怎麽沒看看呀。”蕭嵐聽了月兒的話,才想起,趕緊把衣袖裏的信拿出來。


    展開就是燕南迴那個和他一樣放浪不羈的草書:吾愛嵐兒啟,寶寶我等了一夜你也沒迴,父皇那邊催得緊,所以隻能早點去辦差事,不過我會想的你。另外我覺得還是要去禹州一趟,拜見我未來的嶽父嶽母,要不我怕就一道賜婚聖旨,鎖不住我心裏的小白兔。.......


    蕭嵐凝視著信箋上那“小白兔”三個字,目光仿佛穿越時空,迴到了遙遠的上輩子。那些幾乎快要被遺忘的迴憶,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地衝入她的腦海之中。


    在上輩子那個醉意朦朧的夜晚,燕南迴喝得酩酊大醉,口中喃喃自語著:“我心愛的小白兔就要嫁人了……”而那時的蕭嵐,正沉浸在即將嫁給燕凜豐的滿心歡喜之中,完全沒有留意到燕南迴話語中的哀傷和失落。


    或許是因為當時大婚的喜悅讓她失去了理智,又或許是燕南迴平日裏偽裝得太過完美,以至於蕭嵐始終將他視為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然而,當她曆經重生,帶著前世的記憶再次迴到京城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開始仔細梳理過往的種種事件,深入調查燕南迴曾經的經曆。隨著了解的逐漸加深,一個截然不同的燕南迴漸漸呈現在她眼前——原來,他並非眾人眼中的紈絝,而是深藏不露、有著雄韜偉略之人。若不是如此,前世他又怎會在前往邊疆數年後歸來,搖身一變成為令燕凜豐都心生忌憚的攝政王呢?


    想到此處,蕭嵐不禁感到一陣羞愧。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就是燕南迴心中念念不忘的小白兔!而上輩子的自己卻渾然不知,甚至還想著要找到小白兔這人,隻為了將來能夠輕易地擺脫燕南迴。此刻,蕭嵐深深地自責起來,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於無情和自私了。


    心裏又好難過,因為上輩子,燕南迴從邊疆迴來後的冬日,自己還問過他,是否忘記小白兔了,想讓燕凜豐給他賜婚,結果當時燕南迴的迴答是,此生唯愛小白兔,心中容不下他人,請帝後不要給自己賜婚,因為即使皇命難違,娶迴去的王妃也是擺設,自己不會碰,也是耽誤人家姑娘一生。


    那時京城之中流言四起,紛紛傳言攝政王於戰場之上身負重傷,已然失去了生育後代的能力。正因如此,當初就連蕭嵐自己也曾一度認為燕南迴或許有著難以啟齒的苦衷,於是便沒有再執意去為他張羅說媒之事。


    思緒飄飛間,蕭嵐不由得心頭一陣酸楚,隻覺眼眶漸漸濕潤起來。她不禁暗自感慨,自己上輩子當真是眼拙心蒙啊!竟然會傾心於那個絕世渣男燕凜豐。曾經的自己,滿心期待著能夠與心愛之人攜手共度一生,許下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誓言。然而,為了助燕凜豐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實現其所謂的帝王之路,自己卻心甘情願地舍棄了最初的夢想和堅持。眼睜睜地看著他為了鞏固手中的皇權,接二連三地納入一個個嬪妃入宮。而那些女子們在宮中爭風吃醋、勾心鬥角,隻為博得皇帝的一絲青睞。


    可歎可悲的是,自己竟全然未曾察覺到一直在身旁默默守護著自己的燕南迴。這個深情款款的男子,始終未娶,一心等待著自己能迴眸望他一眼。此時此刻,蕭嵐深深地懊悔著,想起從前在現代時觀看那些短劇,每當看到劇中女主角愚笨無知、被愛情蒙蔽雙眼時,自己總會忍不住對著屏幕破口大罵,指責她們愚蠢至極。可如今想來,當這一切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驚覺原來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同樣陷入了這般荒唐可笑的境地。


    蕭嵐越想越難受,突然眼前一片模糊。


    在這薊州城之外,燕南迴與他的侍從們一路疾馳,已經趕了足足半日的路程。此刻,這支大隊人馬終於尋到了一處相對較為開闊之地,紛紛下馬停歇下來。眾人忙著從行囊中取出水囊,大口地喝著水,以緩解口渴帶來的不適。同時,也拿出幹糧等食物來填飽肚子,恢複體力。


    就在這時,隻見一名隨從快步走到正坐在一棵大樹下閉目養神的燕南迴身旁,輕聲說道:“主子,剛才咱們派出的探子迴來稟報說,後方有三撥人一直跟隨著我們呢。其中一隊乃是錦衣衛的人,看那架勢,想必應該是聖上所派遣而來的。另外還有一隊則沒有如此明目張膽地跟隨,但經過仔細辨認,發現其中有一個人竟是林家的侍衛。”說完這些話後,這名隨從便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燕南迴的指示。


    “哦,看來我這二皇兄擔心我呀,不好意思派人隻好迴家找娘幫忙哈。”燕南迴雖然說這話,但眼睛都沒睜開。“那還有一隊人呢?”


    “主子,那隊人更隱秘,都是三兩人組一隊,或是做商人打扮,或是做書生打扮,之前探子還沒發現,隻是他們疏忽了,書生怎可能虎口帶繭子。而且這會離年節也遠,怎麽會有京城書生往外走的。後來又發現他們後頸處都有個標記,那是屬於白龍會的,隻是現在屬下還沒明白,白龍會與咱們五皇子府一直沒有交集,這次不知道是受誰的囑托,但可以確定的是目標就是咱們。”隨從又說道。


    “還能有誰,當然是我那個好三哥呀,老大這會沒在京中,且軍中素來與江湖上的人來往甚少,老二找了林家跟著我,就沒必要大費周章在花錢找白龍會來,老六老七一個窮一個傻肯定也不是。除了我那個三哥,還能是誰,隻是不知道他怎麽會和白龍會有瓜葛。你讓探子繼續探,不要打草驚蛇。看看這兩人到底要幹嘛。”燕南迴知道皇帝派錦衣衛跟著,一來是不放心自己,二來更多的還是敲打其他皇子,自己最近接連獻了炭筆的方法,現在禮部也在大批量的製作,若是迴頭大批量用於大夏的各個書院,自己的名聲自然要在眾多學子,尤其寒門學子中名聲大噪。結果現在沒半月,自己又獻了竹鹽的製作方法,若是這次成功,那不要說別的皇子,就是太子現在的位置都不一定穩。所以自己這兩個哥哥也是急了。


    想到這,燕南迴心裏冷笑,那些人以為自己想登頂,可惜自己可不願意去坐那個位置,別的不說,自己的同胞兄弟就死的不明不白。說什麽先天不足,那都是騙鬼的話。要是做皇帝要讓自己媳婦委屈,孩子枉死,那這皇帝誰愛當誰當好了。自己現在這樣不過是想,多些實權在手,以後能更好的保護自己愛的人而已。


    燕南迴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他給蕭嵐寫的信,讓蕭嵐的想法發生了變化,京城也因為蕭嵐的一些舉動,差點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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