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嵐和燕南迴一同返迴了攬月居。兩人稍作休憩後,便各自走進房間去更換平日裏所著的常服。


    不多時,蕭嵐從閨房走了出來。隻見她身著一襲輕綠色的裙裝,裙幅如流水般自然垂落,裙擺隨風輕輕飄動,仿佛春日裏剛剛抽芽的嫩柳一般清新動人。而燕南迴則也已換好了衣裳,他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的長衫,衫上繡有精美的雲紋圖案。然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頭上戴著的翡翠發冠以及腰間係著的翡翠腰帶,那一塊塊晶瑩剔透、碧綠欲滴的翡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看著燕南迴這一身奢華的裝扮,蕭嵐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來:“這個佟妃的世家究竟有著怎樣雄厚的背景?竟然讓燕南迴從來都不缺錢花。無論何時何地,他總能如此大方地展示出自己財大氣粗的一麵。”再想想自己,每天辛苦奔波隻為賺得幾兩銀子,簡直就是一個拚命賺錢的苦力。相比之下,燕南迴卻早已高高在上,穩立於金字塔的頂端。想到這裏,蕭嵐不由得長歎一聲:“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兩人並肩而行,身後緊跟著蹦蹦跳跳的叮叮和金寶。他們一同走出了那莊嚴肅穆、書聲琅琅的鳴鹿書院。書院門口早已停著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車夫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待著主人的到來。


    待兩人登上馬車坐穩後,車夫揮動馬鞭,馬蹄聲響徹街道,車輪緩緩轉動起來。馬車內,蕭嵐微微側身,對著身旁的燕南迴輕聲說道:“這幾日,恐怕皇上會派人來尋找於你。”


    燕南迴聞言不禁眉頭微皺,一臉疑惑地反問道:“尋我所為何事?我近日並未做出任何出格之舉啊。”


    蕭嵐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手肘輕輕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用手掌托住臉頰,緩聲道:“自然是因為今日課堂上發生的所有事情了。以皇上之能,想必此刻已然知曉得一清二楚。”說著,她心中暗自嘀咕起這輛馬車來,忍不住暗暗吐槽道:“這燕南迴的馬車真是簡陋至極,連一個柔軟舒適的墊子都未曾配備,如此乘坐下去,怕是沒過多久便要腰酸背痛了。等日後尋到合適時機,定要幫他好好改造一番才行。”


    “不會那麽快知道的,他們那幾個人啊,指不定現在正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編排我的不是呢!估計等會兒父皇知曉後,又得將我叫過去狠狠地訓斥一頓嘍。”燕南迴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放心吧,殿下。這件事情肯定會有人如實稟報給皇上的,並且還是原原本本地講述清楚整個經過,絕不會偏袒任何一方。”蕭嵐心中暗自思忖著,她深知上輩子那位方公公可是曾舍身替皇帝擋過利劍的忠仆,在這宮廷之中,或許其他人皆有可能對皇帝謊報實情,但唯有這位方公公定然是忠心耿耿、絕無半句虛言。


    “哦?竟有如此好心之人?還願意幫本殿說句公道話。”燕南迴聞言,隻是輕輕一笑,並未當真,權當蕭嵐是在出言寬慰自己罷了。不過轉念一想,即便真如她所言,倒也無妨。倘若自己聲名狼藉能夠換來母妃在後宮中的安穩生活,那這點小小的犧牲也算不得什麽了。畢竟在這深似海的宮廷內院,想要護得身邊人周全,總得有所取舍才行。


    “自然是皇上身旁的那位公公啦!此前他一直都靜靜地佇立在教室之外呢,我尋思著定然是奉了聖旨前來暗地裏觀察諸位皇子的表現。咱們聖上可是無比英明睿智啊,派遣之人必定是他信得過的心腹。”蕭嵐心中暗自思忖著,但她絕對不敢提及自己認得方公公一事。至於燕南迴之事嘛,倒是可以謊稱是派人去調查得來的消息。畢竟這方公公常年待在紫禁城之中,如果讓人知曉自己認得方公公,恐怕多半就要被扣上個窺探內宮機密、意圖謀反之罪。倘若說出自己乃是重活一世而來,豈不是要被眾人當作妖邪之物給活活燒死?(咱這位女主雖說行事有些瘋狂乖張,但對於自身性命還是相當珍視的喲!)


    燕南迴笑道:“哦,你說的估計是方公公,不過我都沒注意到。不過你有一點說對了,他的確是我父皇能信得過的人,而且也從來不偏幫哪位皇子。不過事情那麽久了,就算現在真相大白,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區別。”苦笑了一聲,燕南迴感歎若是十六歲的燕南迴能遇見蕭嵐該有多好。


    “怎麽會沒區別呢?”蕭嵐一聽燕南迴的迴答,瞬間急了:“你想啊,你才十六歲,本該是父母捧著的年齡,就被那些所謂的哥哥,舅舅誣陷陷害,那對你幼小的心靈是多麽大的打擊,這還好你是個皇子,要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有可能受不了,輕生。所以見皇上的時候,一定要茶一些。越茶越好。”


    “什麽茶?”燕南迴已獲得問道。


    “一句半句解釋不通,就是要讓人看出寶寶心裏苦,寶寶卻不說的感覺,皇上才會愧疚,那些欺負你的人才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然後你才能。。。”突然蕭嵐說不出口了。


    “才能什麽?”燕南迴問道。


    “嗨!依我看呐,聖上為了表示補償,必定會賜予你數不勝數的金銀珠寶呢。隻是嘛,我尋思著這些東西於你而言,恐怕早已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啦,故而我便也不再多提此事咯。”燕南迴麵帶微笑地凝視著眼前的蕭嵐,心中暗自思忖道:這丫頭怎地如今竟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小財迷了?念及此處,他不禁啞然失笑,旋即柔聲說道:“那待我日後從父皇那裏獲得賞賜之後,統統都贈予你如何?”


    聽聞此言,蕭嵐想也不想便脆生生地應道:“好呀!”若換作是上輩子,以她那時的心性,定然是決計不肯接受這番好意的。然而曆經前世種種波折與磨難之後,這輩子的蕭嵐已然徹底改變了想法——人生苦短,何必處處委屈自己?更何況此番燕南迴能夠得到皇帝陛下的獎賞,其中至少有大半的功勞皆當歸屬於她。既然如此,那她又為何不能心安理得地收下這份饋贈呢?是以,她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滿口應允下來。


    “好,那到時候賞賜都給我們嵐嵐。”燕南迴滿臉笑容地說道,眼中滿是對蕭嵐的喜愛與讚賞之情。能得到這樣的迴應,讓他感到無比高興。


    隨後,兩人一同來到了聞名京城的春風樓。一進門,燕南迴便熟練地點起了菜來。而蕭嵐則好奇地四處張望著,打量著這家熱鬧非凡的酒樓。


    不多時,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被端上了桌。蕭嵐定睛一看,驚喜地發現這些竟然全都是她平日裏最愛吃的美食!要知道,春風樓向來以京幫菜為主打,對於從小在南方長大的蕭嵐來說,想要在這裏找到合口味的菜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此刻擺在眼前的烤鴨、鹿茸三珍、芙蓉雞片、清燉獅子頭還有三不沾,無一不是她的心愛之物。


    看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蕭嵐不禁暗自思忖起來:這燕南迴在上輩子就已經詢問過自己喜歡吃些什麽?否則怎會如此湊巧,點的每一道菜都正合自己的心意呢?說不定正是因為自己所喜歡的食物也恰好是他所鍾愛的,所以兩人才能夠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吧。想到這裏,蕭嵐忍不住笑出聲來,心中暗暗懊惱道:哎呀,早知道如此,當初何必隻是做個單純的酒友呢?要是一開始就發展成酒肉朋友該有多好啊!那樣豈不是可以更盡情地享受這世間的美好滋味啦!浪費了。於是就說到:


    “五皇子,您這菜點的可真是妙極了!每一道都是我的心頭好啊,沒想到咱倆的口味竟如此相似呢。”蕭嵐滿臉欣喜地說道,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燕南迴微微一笑,並沒有直接迴應蕭嵐對菜品的誇讚,反而輕聲問道:“那嵐嵐要不要來點小酒助助興呀?”他的目光溫柔而深邃,仿佛能洞悉蕭嵐內心的想法。


    然而,蕭嵐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在意地迴答道:“今日就算啦,下午還有好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呢。先是要簽重要的契約,接著又得忙著做詳細的規劃,最後還得教導旁人如何查看賬本。這些瑣事堆積如山,實在是抽不出時間飲酒作樂呀。”她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有些無奈,但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專注。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到過去,蕭嵐迴憶起自己上輩子穿越而來時的情景。那時,她莫名其妙地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附身在一個小孩子的身體裏。當時的她幾乎快要抓狂了,畢竟小小年紀什麽都做不了,平日裏還不得不裝作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這樣的日子一晃就是五六年過去了,直到後來終於來到京城。在這裏,沒有人知曉她曾經的身份,再加上燕南迴又是個不拘小節、放蕩不羈之人,所以他們倆才有機會時常相約一起開懷暢飲。蕭嵐不得不承認,那段日子真可謂是她上輩子穿越而來之後最為歡樂無憂的一段時光啊!那時的她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仿佛整個世界都任由她馳騁翱翔。即便有時她會突然情緒失控,甚至抓狂地吼叫兩聲,燕南迴也絕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更不會把她當成一個怪物。那時候的他們相處得如此融洽和諧,一切都是那麽美好而令人陶醉。


    然而,自從自己踏入宮廷之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開始漸漸變味了。尤其是因為葉瀾依與燕凜豐之間產生矛盾並陷入冷戰時,有一迴,盛怒之下的她竟然衝動地將燕凜豐送給自己的那塊珍貴玉佩狠狠地扔了出去。可誰能料到,這個曾經對她甜言蜜語的男人,卻毫不留情地辱罵她是個毫無教養的潑婦。現在迴想起來,當時的自己簡直愚蠢至極!怎麽會如此癡迷於愛情,以至於失去理智,竟還傻乎乎地跑到池塘邊想要找迴那塊玉佩呢?真是愚不可及啊!不過經曆過這些種種,蕭嵐暗暗發誓,這輩子無論如何也絕不再讓自己成為一個盲目追求愛情的戀愛腦女子了!。隻聽得蕭嵐輕聲說道自己不想飲酒,燕南迴聞此言語,倒也並未多加勸說,隻是微微一笑,隨即喚來店中小二,為蕭嵐點了一杯清甜可口的桃子飲。不多時,那杯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的桃子飲便被送到了蕭嵐麵前。


    待蕭嵐將桌上美味佳肴一掃而空之後,她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輕輕撫了撫微微鼓起的小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一頓飯對她而言簡直堪稱完美,每一道菜肴都仿佛是大廚精心烹製而成,色香味俱佳,令人迴味無窮。


    值得慶幸的是,結賬之時,燕南迴毫不猶豫地掏出錢袋付了賬。畢竟今日這頓豐盛的美食著實花費不菲,如果讓蕭嵐自掏腰包的話,恐怕她會心疼好一陣子呢。


    由於吃得太飽,蕭嵐與燕南迴二人商議過後決定舍棄乘坐馬車,改為步行前往梧桐居。他們各自帶上隨身的仆從,緩緩漫步於熙熙攘攘的街頭巷尾。一路上,微風輕拂,送來陣陣清新宜人的氣息;街邊小販們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於耳,為這座城市增添了幾分熱鬧與生氣。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眾人終於抵達了梧桐居。剛踏進大門,除了上次曾見過一麵的機靈小夥計之外,月兒、鐺鐺以及薛珍珍竟然也早早在此等候了。在此前叮叮前去傳達消息之時,月兒滿心狐疑,心中暗自思忖著:小姐不是向來都念叨著要開設一家養生館嘛,怎地此番居然還帶來了一名廚娘?盡管內心充滿了疑問,但她終究還是忍住沒有開口詢問。


    待到蕭嵐與她們幾人碰麵之後,便尋了一處僻靜的角落,輕聲言道:“往後啊,我可不單單隻經營這一項營生。你們幾個呢,皆是要長久跟隨於我的。既然咱們所圖皆為盈利掙錢,那便需得用心學習。若是學有所成,我自會給你們安排更為優渥的差事兒,正所謂多勞多得。隻要做得足夠出色,每月所得的工錢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眾人聞聽此言,臉上均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喜悅之色。隻因蕭嵐這位主子著實不錯,平素從不端起架子,刻意刁難下人。如今又聽聞能夠賺取更多的月銀,大夥兒自是喜不自禁,一個個忙不迭地點頭應道,表示定會全力以赴、好好學習。


    蕭嵐讓幾人一人去一層查看房屋情況。然後帶著叮叮與燕南迴找了個房間,開始寫契書。兩人在房中商量了半天,最後簽了十年契書,本來燕南迴想簽的再長些,但是蕭嵐想著自己上輩子也就活到八年後,而且按照上輩子的軌跡,燕南迴還有五年就要去守邊境,簽十年已經算是極限,和崔蘇木他們簽契約,即使自己真有什麽不測,也會把後麵的錢,準備好,不會讓他們吃虧,可是這梧桐居太大,加上燕南迴還投資了,所以自己補個一兩年還行,再多就算了。


    簽完契約之後,燕南迴微微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後開口問道:“既然我們如今已達成合作,那麽是否需要將這裏的名字更改一番呢?”


    站在一旁的蕭嵐用手輕撫下巴,認真地琢磨起來。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看向燕南迴,輕聲問道:“不知這‘梧桐居’之名於你而言究竟有著怎樣特殊的意義呢?”


    燕南迴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緩緩迴答道:“說它對我有意義吧,其實也算有;但要說沒有,倒也未嚐不可。”說完這句話,他靜靜地注視著蕭嵐那充滿疑惑的麵龐,但卻並沒有等待對方發問,而是自顧自地接著說道:“當初之所以會取這樣一個名字,完全是因為一場夢境。那場夢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些美好的景象和憧憬,於是便以此為名,希望能將那些願景化為現實。而如今,我的願望已然實現,至於這名字是否要保留下來,就交由你來決定吧。”


    蕭嵐聽著燕南迴這番話,隻覺得如墜雲霧之中,心中暗自思忖道:自己上輩子與燕南迴相識許久,可從未發覺他還有如此愛許願的時候啊!平日裏除了參加皇家祭祀之外,幾乎未曾見他到其他地方去參拜祈禱過。沒想到這輩子他竟然變得這般迷信起來。不過再仔細一想,這“梧桐居”三個字確實頗為動聽,而且既然是大股東提出的問題,還是應當予以尊重才好。想到此處,蕭嵐展顏一笑,說道:“那咱們就別改啦!我覺得‘梧桐居’這個名字非常不錯,很有意境呢。你居然能夠想出如此美妙的名字,真是厲害呀!下次要是我再想開一家店鋪,一定得請你來幫忙想想店名才行。”


    “隻聽得嵐嵐這般言語,竟還有開店之意?”


    “那是自然,我如今這般窮困潦倒,你也是心知肚明,我父親無法承襲爵位,僅靠他那微薄的俸祿度日。若不是我娘親善於經營操持,隻怕這城主府早已捉襟見肘、入不敷出了。故而,我定要想方設法多賺取些銀兩才好。”


    “如此說來,嵐嵐倒是有家學淵源,想必日後定會如蕭夫人那般成為賢內助呢。”燕南原本這番話語乃是對蕭嵐的誇讚,豈料蕭嵐聞言即刻反駁道:“我爹娘之所以如此恩愛和睦,皆因他們自幼便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至深篤厚。我爹爹甚至為了我娘親,甘願舍棄爵位,如此深情厚誼,我娘親為之傾心付出自是理所應當。”言及此處,蕭嵐稍稍停頓片刻,目光直直地望向遠方,臉上神情仿若有人虧欠於她一般:“隻是我卻並無這般幸運,未曾有過青梅竹馬之人。若是有人隻因我善於賺錢便想迎娶於我,哼!此等男子,我可是萬萬瞧不上眼的,我可不稀罕去做什麽扶危濟困之事。”


    燕南迴著實沒有料到蕭嵐竟會如此言語,心中不禁微微一怔,但他反應極快,旋即便接上話茬說道:“哈哈,既然如此,那你便唯有嫁給本皇子了!本皇子家中財力雄厚,根本無需你來扶貧救濟。待你嫁與我之後,自是不必再辛苦賺錢營生,隻管隨意花銷便是。”


    然而,蕭嵐卻隻將燕南迴這番話語視作玩笑之談,壓根未曾放在心上。她甚至連正眼都未瞧一下燕南迴,毫不猶豫地迴應道:“五皇子殿下,您莫要再說這般打趣人的話兒啦!一直以來,我可是真心實意地把您當作自家兄弟看待呢,誰曾想到,您竟然存有讓我嫁於您的念頭。”


    聞得蕭嵐此言,燕南迴先是一愣,隨即便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那笑容之中,似有幾分無奈,又似乎夾雜著些許難以言喻的心緒。


    蕭嵐微笑著示意叮叮和金寶跟隨著她一同開始參觀梧桐居。隻見蕭嵐身姿婀娜地走著,而叮叮和金寶則亦步亦趨地緊跟其後,同時各自手持紙筆準備記錄下蕭嵐所說的每一句話。


    金寶好奇地盯著手中那黑乎乎的東西,疑惑地問道:“蕭小姐,這就是筆嗎?怎麽看起來不太一樣呢?”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塊黑炭舉起來仔細端詳。就在此時,站在一旁的燕南迴也留意到了他們手中所握著的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毛筆,而是一塊塊黑漆漆的煤炭。正當他想要開口詢問之時,卻看到蕭嵐伸手從叮叮那裏接過一塊碳,並笑著對他們解釋道:“你們瞧,隻需要在這塊碳上找到一個相對尖銳的尖頭,或者稍微細一點的部位,然後就可以把這個當作筆尖來使用啦。就像我現在這樣,直接書寫就行了,完全不需要像用毛筆那樣頻繁地去蘸取墨汁。不過要記住哦,下筆的時候力度可不能太大,不然很容易劃破紙張的。”說完,蕭嵐便行雲流水般地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嵐”字,向燕南迴及其仆人展示如何正確使用這種特殊的“筆”。燕南迴也拿過金寶的碳和字,試了試的確好用。說道:“這東西的確好用,要是推廣開來。”說著看了看蕭嵐,蕭嵐想到了這個炭筆上輩子自己改良後,讓燕凜豐獻給皇帝,因此燕凜豐不但受到皇帝的嘉獎,也獲得不少寒門學子的擁戴。畢竟炭筆造價低廉,書寫又快,很適合那些寒門學子。但是這輩子,這個功勞可不能給燕凜豐了。於是對燕南迴說:“晚點咱們找個地方把這炭筆改良下,你就進宮獻給聖上,說是你無意中發現的。”


    “那怎麽行,這明明是你想出來的。”燕南迴雖然的確有把這東西推廣的心思。但卻不想搶蕭嵐的功。


    “那有什麽不行的,我就一介女子,皇帝也不能給我封官,所以還是你去,這個獎賞才會大,迴頭嘉獎給你,賞賜記得分我一半就好啦。”


    蕭嵐滿不在乎的說,上輩子皇帝給了燕凜豐萬兩黃金和幾箱珠寶玉器。也不知道這次能給燕南迴什麽。上輩子那萬兩黃金給燕凜豐用來做各種應酬費用和皇城司的安撫。兩箱玉器被燕凜豐送給葉貴妃。說是盡孝。最後那箱珠寶,本來給了自己,但自己怕燕凜豐缺銀子,也沒要,最後倒是在葉瀾依的身上看見了。還真是諷刺。


    聽了蕭嵐的話,燕南迴也不反駁了,心裏想到,迴頭賞賜都給蕭嵐,要是父皇賞的少了,自己就再多添點,反正這樣給的也名正言順,蕭嵐應該不會拒絕。


    蕭嵐巡視完後,把所有人叫在一起,這時也見著了小二之前說的掌櫃,其實就是燕南迴的管家張伯,不過現在燕南迴和蕭嵐要時常在鳴鹿書院讀書,所以蕭嵐燕南迴商量後,讓管家張伯先代理掌櫃,處理接下來的裝修,記賬的一些事。而蕭嵐也會派月兒三人同他學習,打理事務。上輩子月兒跟著自己做生意,後來又同自己入宮,蕭嵐對她的能力很是了解,也知道怎麽培養。而鐺鐺和薛珍珍也是自己看好的苗子,希望迴頭培養出來都能獨當一麵。那自己也就辛苦一兩年,以後都可以躺著賺錢了。


    詢問了月兒三人每層的情況,蕭嵐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下。梧桐居共四層,除了一層因為有大廳和櫃台,隻有十間房,剩下的每層都是二十八間房。蕭嵐保留了一層大廳,不過隻留了一個小舞台的位置,剩下的隔出了六個房間,每個房間能放三張四張貴妃榻,櫃台,蕭嵐也讓打了掉。然後這三天讓掌櫃保留所有房間,但是將店裏所有床及家具通通賣掉,把自己需要打掉和隔出來的都弄好。並且將後院的溫泉附近挖出各種池子,圖紙是蕭嵐現場畫出來的,當時給張伯一眾人都驚呆了。將所有事項和張伯幾人說好後,蕭嵐說道:“以後所有進出項,必須有詳細的帳,為了防止疏漏,所有款項需要張伯同月兒共同簽字才作數。”然後看了看燕南迴坦坦蕩蕩的說道:“這樣記賬,大家都放心,不會有疏漏,也防止中間有貓膩。”燕南迴笑道:“這方法果然好,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用這想出來的”蕭嵐指了指太陽穴,笑著迴道。“不過,記賬也是雙賬本,一本日賬本,一本月賬本,張伯和月兒一人一本。年賬本我到時會自己做。”邊說邊又掏出兩個空白賬本交給張伯和月兒。然後對著大家交代道:“若是有人問起東家和營生,隻告知這是五皇子的買賣即可,其他的一律不要多說,以防有心之人。”這邊事情交代完了,又帶著月兒幾人,先表揚了她們的細心,又說了說剛才她們查房時,一些沒注意到的點。以及以後出現問題需要注意的事。然後同燕南迴一同坐車去了木匠那,做了幾個特別細的木套。準備迴鳴鹿書院,結果路過杏花街時,燕南迴讓蕭嵐在車裏等自己一會,帶著金寶就走了。沒多久兩人提著一堆點心就迴來了,蕭嵐驚訝道:“你怎麽買那麽多?我記得你不是特別愛吃點心啊。”蕭嵐想著燕南迴都十八了,也不是長身體的時候了呀。“都是給你買的,書院齋堂做的飯不好吃,我看你每次都吃那麽點,給你買點點心,迴去餓了吃。”


    蕭嵐心想,真是浪費,自己又不是豬,頓頓吃也吃不了那麽多,看來叮叮有口福了,也不知道玉玉什麽時候迴來,要不她倒是能幫自己多吃點。不過這燕南迴還是不錯的,要是他不成親,自己有他陪著也挺好,妥妥的暖男一枚。對了,上輩子好像他也沒成親,連側妃都沒娶,好像侍妾也沒有,要不京中後來有傳言,攝政王打仗傷了根本。看來實在不行,過兩年還是得勸他成個親,好歹給留個後。要不真等著去了邊境,打仗傷了身體就完了。蕭嵐突然感覺挺矛盾,又不想他成親,這樣能陪著自己,又怕他不成親真的斷子絕孫。想著頭疼,於是心道算了,不想了,等過兩年再說吧。


    燕南迴見蕭嵐不說話,不知道怎麽了。於是又解釋道:“我這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就都買了些,看著好像有些多。”


    這時趕車的金寶小聲嘀咕:“皇子明明是挑著買的,哪是都買了些。”不過聲音太小,燕南迴沒聽見,但是蕭嵐聽見了。剛才光顧著糾結燕南迴娶不娶妻的問題,忘了迴話了。於是趕緊對著燕南迴笑道:“謝謝南南了,迴頭咱們一塊吃。”蕭嵐笑的嫵媚,直接給燕南迴看呆了,半晌才迴道:“好的,都聽嵐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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