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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霜寒菊,竹香幽遠,想必二位就是給我治病的周姑娘和商公子了吧。”她坐在那,手中捧著那杯蘭花茶,看著他們唇角泯笑。


    “你是袁素儀?”周岄清向前一步,撚起食指。


    袁素儀的手摩蹉著杯沿,笑盈盈的點了點頭,“周姑娘,不必廢靈力試探我了。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會跟你們說,隻是還希望二位知曉之後,能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商陸挑眉。


    她笑垂下眼,指了她對麵的一個位子,說,“坐下聊吧,我這兒的故事,很長。”


    等周岄清和商陸都坐下後,她問,“二位不是我凡塵中人吧。”


    周岄清一頓,她是怎麽看出來的?難道和她身上沒的那一魄有關?


    “周姑娘不必想太多,我隻是隨便問問,姑娘不答也沒關係。”她淺泯了一口茶水,“不知姑娘和公子可信這世間有人能通過一個夢看到過往與未來?”


    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點,捏著杯壁的手骨節分明,她輕輕一點,“我睡著的時候就做了這樣一個夢。夢裏,陛下在五年後被太後娘娘所毒殺,晉州刺史朱榮朱大人則會在陛下賓天後的第十日,帶領他手中的三萬兵馬攻陷上京,太後娘娘會自焚於芝蘭閣,而我袁家其他王孫也會悉數亡於這位朱大人之手。”


    “那你呢?”周岄清遲疑良久,問道。


    袁素儀淡然一笑,“我沒等到時候,明年蘭花開時,我就會死。”


    “所以是你引我們來的?”竟然不是袁雍使得計,他竟然猜錯了,商陸有點不願相信。


    袁素儀垂眼承認,夾著一個燙過的杯盞遞到周岄清的麵前,又打開千金一兩的蘭花茶,取了一朵放在她杯中,舀水浸泡,一樣的動作她不急不緩的又對商陸做了一遍。


    等他們兩個人的麵前都各有一碗蘭花茶後,她才說,“我醒來後,王宮中的太後娘娘便派了個太醫過來,說是給我看診,可實際卻是太後娘娘與鑒天閣天師的傳話人,我在太後娘娘跟前伺候過兩年,她與天師之間的交易我也碰見過幾次。”


    “你碰見過好幾次?陵太後她沒有發現嗎?”陵嬙那樣一個小心謹慎的人,怎麽可能會讓她碰見好幾次。


    “商公子好像對太後娘娘很了解啊!”她夾著笑意,輕瞟了一眼周岄清,逗趣道,“我能恰巧碰見那麽多次,也確實是娘娘刻意為之,我自入宮開始,便定了今後的命運。明麵上是娘娘的近身女官,實則卻是供她和天師修煉邪術的器皿。


    我的命掌握在他們手中,隻要他們想,就能輕易捏斷。”聲音涼涼清澈,她好像十分清醒又十分不甘。


    如果袁素儀說的是真的,那這近期發生的所有事便都解釋的通了。


    宣武十年,楚含章被袁恪帶迴宮,一夜不情願的相處後,懷胎十月,在七月時生下了女兒錦德。難產而亡是楚含章原本的命運,但卻因為崔寂想拿血珠幫宋朝華的心,讓她誤吞了血珠,血珠以她心中憤懣為食,漸漸無法控製。


    為將一切平複,崔寂就利用了陵嬙,不對,準確的來說,她應該是利用了陵嬙身後的那個天師。她不能做的事,例如借昏月天象汙蔑楚含章不祥,將她從皇後所住的秋和殿中趕出,間接滅了她身上的貴命。


    例如要楚含章死將血珠強行封印在她體內,獲得短暫平靜。


    再例如讓她死後都不得安寧日日困守在池底,不見天日,隻為五年後她的怨意到達頂峰,這些,那個天師都幫她很好的完成了。


    商陸原本還好奇,為什麽在荷花池底待了四年多的楚含章都沒機會接近袁素儀,五月份卻突然有機會了。


    荷花池底沒有被摧毀之前,他觀察過那些符篆,沒有一個有損壞的跡象,那能解釋的便隻有一個了。


    是有人故意減弱了符篆的功效,給了楚含章接近袁素儀的機會。


    而現在看,這個人就是陵嬙。


    但她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若說五年前和崔寂的合作旨在讓大魏隻有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太後娘娘,那五年後的現在圖的又是什麽?


    還有五年前,她明明也可以靠著自己走到今天這步的,怎麽就會想到和崔寂合作了。


    除非...和崔寂合作的從來不是陵嬙,而是她背後的天師。


    可她圖的又是什麽?


    正當商陸看似理清楚了一切,又看似仍然一團糟的時候,袁素儀說,“無妄天師是太後娘娘四年前從上京城外帶迴宮的。”


    四年,“可有具體什麽時間?”商陸追問,魏宣帝是在宣武十年四月初三,在上林苑策馬時不慎跌落而亡的,而錦德出生於宣武十年的七月十一,屬不足月而生。她出生後直至明德元年十二月都養在了她的秋和殿中,明德元年末,魏明帝高燒不退,鑒天閣這才提出是昏月像作妖,是楚含章的命格與魏明帝相衝,所以需要遷出王宮。


    袁素儀想了想,道,“是陛下繼位的第一年,明德元年,亞歲日。亞歲前夜是大魏舊節,秭歸。按祖製,先帝新逝,舉國不得歡慶,上京城裏關於秭歸的燈會更是不能有,但是陛下孝順,在得知太後娘娘鬱鬱難樂時,仍然下旨要上京城在秭歸那天燈火通明。


    陛下為討太後娘娘開心還命人帶著他和娘娘溜出了王宮一趟。


    也是在那次後,王宮裏的芝蘭閣中就多了一位新天師,不過知道這位天師的人不多,滿大魏最知道的也還是鑒天閣裏的崔天師。”


    明德元年,亞歲前夜,也就是楚含章被趕出王宮後的前一天。


    “商公子是還有什麽不解的嗎?”袁素儀問。


    商陸迴,“剛才是有很多事不明白,不過現在明白的差不多了。”無非就是崔寂想和陵嬙合作,但陵嬙覺得無利可圖所以並沒有點頭應好,直到遇到那個無妄天師後,經由無妄天師的勸說才答應的崔寂。


    隻是這麽看來,這個無妄天師倒看上去是友非敵了。她一邊幫崔寂,一邊又幫他們,同時又是陵嬙的人。有意思,這人有意思啊。商陸輕笑出聲。


    “二位既是沒有什麽還想問的,那便還請二位幫我一事。”


    “袁玉儀?”這次率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周岄清。


    “是。”袁素儀道,“是人就有三魂七魄,我被無妄天師與太後利用多年,早沒了一魂一魄,現如今,這僅剩的兩魂六魄也不知道能使我活多久,要是,要是真像那夢中所現,我死於來年,那玉兒便無疑會是我最牽掛之人。所以,我懇求二位,將玉兒帶走,最起碼近五年之內不要讓她迴來,她若迴來,五年後,若夢境成真,陛下果真被娘娘毒殺,晉州的朱大人果真攻入上京。


    那她......”她越說越真,越真越信,越信便越垂泣。


    三魂七魄!周岄清突然想到什麽,問,“袁玉儀身上缺失的一魄…”


    “是之前崔天師來我院中找先太後時我拜托她的。”袁素儀承認的很幹脆,“無妄天師修煉秘術所需要的器皿需是三魂七魄皆在的大魏宗室女,我如今的身子,無妄天師早晚會另尋他人。


    我是擔心她們會找上玉兒,所以隻能如此。”


    “為何之前我並未察覺。”周岄清沒顧她的淒淒慘慘,直接問道。


    袁素儀一怔,片刻,緩過神來,道,“還是瞞不了周姑娘。”


    她淺歎一口氣後,道,“是,是我想引二位過來,所以才在她去半月小築前拿走了崔天師留給她的護身符。”


    “咚咚”兩聲扣門聲起,鷺菱和袁玉儀的聲音從門的那側傳來,“大姐,是玉兒啊,你和周姐姐還有商公子說完事兒了嗎?玉兒想進來看看你。”她問的小心,生怕哪一句說錯了。


    袁素儀和周岄清二人齊刷刷的看了一眼門口,三人皆心照不宣的咽下剛才的談話。


    “我們說完話了,你進來吧!”袁素儀道。


    “玉兒給大姐請安!”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小跑到她麵前,站定後衝她乖巧一拜。“大姐!”


    袁素儀衝她溫婉一笑,“起來吧!”招招手,把她喚到自己跟前,細捋了捋她兩鬢的小碎發,問,“剛沒在外偷聽吧!”


    袁玉儀搖頭否認,“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大姐的教導,玉兒時刻謹記。”


    袁素儀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大姐剛才已經跟周姑娘還有商公子商討過了,今後你就跟著她們去半月小築生活,好不好?”


    袁玉儀看了周岄清一眼,又看了商陸一眼,見他們兩個都沒有否認便點頭道,“玉兒都聽大姐的。”


    把空間留給袁玉儀和袁素儀,商陸和周岄清很識相的走出了蘭園。


    看著不過兩月便已凋零的沒幾片葉子的荷花池,一絲無力感湧上心頭。


    周岄清問商陸,“楚含章因愛生怨,因怨生懟,最後又化懟為愛,和錦德和解後釋然離開,而這袁素儀為了袁玉儀安然,也是不惜一算再算。


    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女媧大神想要我明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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