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解不開籠中鳥,為什麽不尋求火影的幫助?”


    千葉眼睜睜地看著日向一族的宗家們瘋狂掩蓋著自己被種下咒印的事實,夜以繼日地研究咒印的解法,還不忘幾乎著魔地尋找日向驚變的罪魁禍首……種種行為,既令人意外,又讓人覺得,情理之中。


    她隻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按照你們的說法,木葉會對村裏的忍者負責吧?”


    “大概在族長大人看來,這是日向一族的內務吧。”寧次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逼死了他父親的宗家,說起話來神情冷淡,“而且,現在宗家對我們可是警惕得很,生怕他們已經失去籠中鳥控製術式的事情敗露出來。”


    到那時候,究竟是宗家長者德高望重人人敬重,還是宗家不當人把親戚們當狗,是福是禍是真心是假意,人心自見。


    千葉歪了歪頭,她坐在秋千上,目光轉向剛剛停下修煉體術用毛巾擦汗的寧次,帶著點疑惑:“你準備什麽時候把這件事告訴其他分家人?”


    你究竟想怎麽報複宗家呢?


    在最初的狂喜過後,寧次冷靜下來,卻發現自己如此無力,要讓族長為他的父親償命嗎?要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下跪道歉嗎?要成為日向一族的家主,帶著族人們走出新的道路嗎?


    如海般的茫然淹沒了他。


    就像他曾經立下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突然之間,山嶽崩塌目標倒下,他手裏沒有地圖,看著眼前的道路,卻不知道哪一條才能通向正確的終點。


    大山般沉重的宗家,就這樣輕飄飄地化作了灰塵。


    千葉用幻術幹擾了被家主派來監視他的日向笠,問他接下來想做什麽。


    他說他想要變強。


    千葉就拍拍手,輕巧地說可以幫忙。


    詢問過寧次的意向,了解到他仍舊想要鑽研白眼和柔拳,千葉想了想,又想了想,最後遺憾地發現自己並沒有體術的教學經驗,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多練練就會了”。


    簡單粗暴,異常直接,但有用。


    千葉幹脆道:“來吧,寧次,我先看看你的水平。”


    雖然在印象裏她的體術不太行,不過她又微妙地有點“不就是教個小孩嗎,還不是手到擒來”的輕鬆感。


    最終她的這種感覺得到了印證。


    千葉伸出手,戳戳坐在小板凳上勉強維持著體麵的寧次:“沒事吧?我沒有下狠手……”


    “你說你最不擅長的就是體術,對嗎?”


    “對,”她問道,“怎麽了嗎?”


    怎麽了嗎?


    寧次悶悶道:“我什麽時候能追上你呢?”


    他一直以來是日向一族有名的天才,是高冷又嚴格的兄長,是小隊裏最靠譜的隊友,是被依靠的那一個。


    千葉怔了怔。


    在同齡人中,寧次一直是佼佼者,他甚至單憑自己就悟出了日向宗家的不傳之秘,迴天和八卦六十四掌,隻不過……


    那天以後,她開始絞盡腦汁地思考白眼相關的內容,她應當也遇見過身懷白眼的強者,但他們的強大……似乎是因為他們本來就很強大。


    天賦、血統、機緣,隻要是高武世界,想要成為強者這三者都缺一不可。千葉曾經看過一篇小說,主角是家族庶子,資質平庸,但是他身懷係統,可以用數值兌換異種血脈……在那個世界裏,但凡是出名的強者,都有一兩條說得出口的神獸血脈。


    這個世界如何?


    千葉觀察過這個世界的強者,哪怕是被譽為最強火影的三代火影在她麵前,她也覺得他就像紙糊的一樣。


    所以日向一族不信任火影,也是應該的……?


    “想想還是不對勁,如果不是因為信任火影,那他們為什麽要加入木葉?”


    初代火影威名赫赫,日向心生仰慕,自願加入忍族聯盟,隨後,成為木葉一員。


    寧次默念過一遍書裏的話,想要和千葉說,最終卻沒有出口。這句話冠冕堂皇得有點可笑了,白話來說,不就是日向被初代火影打服了嗎?直到現在,那些人還在謀求日向的光榮,見雛田出了問題直接將重負壓在她妹妹身上,索求著在木葉更進一步。


    寧次輕聲道:“不必在意他們的想法。”


    千葉戳了下他臉頰,含笑道:“也是。”


    與她結緣的是寧次,所以,不論他想要做什麽,隻要不過分,她總是樂見其成的。


    這樣想著的時候千葉並沒有想什麽是“度”,隻是在月球來客從天而降質問木葉質問日向並說出月球宗家違背了祖先遺命已經被分家全滅的事實時,她眨著眼睛想:這樣的話,寧次想要在宗家裏隨便殺幾個也沒關係吧?


    月球的反應令地球上的種種謀算都落空了。


    誰都沒想到日向家的老祖宗還留下了這麽一支。


    打扮怪異的忍者氣勢洶洶地站在火影樓頂,在用不知道什麽忍術(巨型轉生眼)夷平了死亡森林之後,冷笑著道:“現在,我們能好好談談了嗎?”


    三代火影:……?


    誌村團藏:……根部快給我去查,這玩意兒是什麽東西!


    “整個宗家被人施下籠中鳥咒印,地球上的廢物卻連罪魁禍首都找不出來,我簡直羞於承認他們也是羽村的子孫!”那人喋喋不休地責備著日向的無用,態度倨傲,趾高氣昂,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看著非常想讓人給他梆梆兩拳,“連白眼都保護不好的家夥……嗬。”


    他憤怒得幾乎要冒火:“日向寧次在哪裏!還有他藏著的那個女人!”


    日向日足表現得異常沉默,對同事們異樣的目光隻覺難以忍受,一向冷硬的大家長想冷嗤自己也羞於承認自家有這樣無禮的親戚,但是來人的消息令他震在了原地。


    寧次……


    毫無疑問,月球來客的行為已經擾亂到了木葉的秩序。


    暗部領命前去尋找日向寧次,寧次的指導上忍邁特凱就像聽不懂人話一樣死活要跟上來。


    暗部咬牙切齒地說:“還有一個女人,日向寧次,她也要跟我們走。”


    寧次神情瞬間冷冽。


    凱從學生的反應中察覺出不對勁,他堅信自己的學生絕對不可能危害到木葉,但要是外村來的間諜迷惑了寧次……


    “該慌的可不該是我。”


    有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就像一隻沒有肉體的幽靈。


    她按住寧次的肩膀,神態不知憂愁,眉眼輕快,唇角彎彎——單從外表看,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美麗少女。


    就連走到火影麵前,走到展示了巨大力量的月球忍者麵前,她也依舊是輕鬆的、從容的,語調輕飄飄,但飽含壓迫力:“如果想要談談的話,為什麽不敢用真身出現在我麵前呢?”


    話語當然是沒有壓迫力的。


    這壓迫力來自於少女身後糾纏相偎著破土而出的青草、藤蔓、巨樹——什麽都辨不分明了,隻有層層疊疊的綠,深的淺的,大塊的陰影宛若遠古兇獸蟄伏的身姿,正蠢蠢欲動著將在場的忍者吞噬殆盡。


    千葉並不好戰,隻是,在一個以武力為尊的世界,展示拳頭比講述道理更有用。


    就連突然出現的月球忍者,不也是很懂先亮出實力再坐下來談的道理嗎?


    ——她的排麵才不能比那家夥差。


    眼高於頂,一來就把日向一族兼之木葉罵個狗血淋頭,耀武揚威氣勢洶洶,簡直就像是小說裏的炮灰經典款……真是何等的令人眼紅!


    ……咳,就是說,有時候當炮灰也挺爽的……隻要不被打臉。


    千葉望向月忍操縱的傀儡。


    她記憶裏有這種傀儡的用法,甚至隻要她想,還能試著和幕後操縱者爭奪一下傀儡的控製權。


    不過,比起費盡心思和人搶……


    她笑盈盈地站在原地,眸光晶亮:“給你三十秒,不用真身出現在我麵前的話,把你傀儡給打爛哦?”


    ……還是直接破壞比較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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