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愧是哥哥,不管妹妹變成什麽樣,他都可以一眼認出來。


    日向寧次盯著低頭不敢說話的堂妹,稍一轉眸,就是直直投向千夜的、堪稱冷酷的視線。


    千夜從雛田身後站出來。


    千夜想說話。


    千夜被雛田拉了迴來。


    千夜跟著低頭。


    注意到堂妹小動作的寧次:……嗬。


    他閉了閉眼,把莫名其妙的火氣壓下去,努力沉穩、溫和道:“雛田大人,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家主大人的。”


    “謝謝寧次哥哥!”雛田心下一鬆,抬起頭,目光柔軟透著感激。


    千夜眨了眨眼睛,為什麽一個叫“哥哥”,一個叫“大人”?


    他迴想起曾經看的小說,有的角色家裏有世代服侍的家仆,因為時日長久情感益深,兩家親如一家,所以主仆之間以兄弟相稱,雛田和她這個哥哥……也是一樣嗎?


    千夜心底生出些敵意,在後來聽說寧次是雛田親堂哥的時候,態度又化作愕然。


    很暖和的天氣,太陽曬得人懶洋洋的。


    兩個人坐在路邊,女孩低著頭。


    “是的,寧次哥哥是我的堂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修習家傳的柔拳的時候,一直都是寧次哥哥陪著我,他是真正的天才,我比起他來……差得很遠。”


    說起這些的時候女孩反而沉靜下來,嗓音飄遠。


    “但是因為族裏的規定,比起我來要強得多的寧次哥哥,卻不得不……”


    她頓住了。


    千夜偏頭看她,鬢角垂落的發絲遮住了雛田的神情,她的頭更低了。


    “不得不什麽?”


    雛田搖了搖頭:“也許我不該說……寧次哥哥不得不作為分家,永遠不可以傷害我,隻能教導我,在必要的時候,用生命保護我。”


    千夜握住她的手。


    他一邊想,雛田的話說的不明不白,之後得去找一找日向的資料,一邊又想,怎麽是雛田的錯呢?


    “幸運者對不幸者的愧怍”……那是課本裏的話,現在想起來,卻覺得完美符合雛田現在的樣子。


    他不知道寧次和雛田之間的過往。


    隻是覺得……


    “你哥哥很喜歡你。”他話說得篤定,讓雛田驚訝地抬頭。


    千夜很認真地看著雛田,一字一頓道:“如果他真的討厭你,他對我、對你絕不會是那樣的態度。”


    旁觀者可以清晰地看出來寧次對雛田的關切。


    但似乎又囿於什麽東西,這份關切表現得十分克製,克製地口稱“大人”,克製地表示尊敬,克製地……沒有上來給他一拳。


    沒有哪個哥哥會在得知自家妹妹被人帶去賭場玩的時候,表現成那個樣子。


    然後在當晚,千夜在大叔的拉麵店裏見到了獨身前來的哥哥醬。


    “我不知道你用怎樣的花言巧語迷惑了雛田大人,但你應該知道,雛田大人是不會嫁給你這樣的人的。”


    態度傲慢,言語冷峻,眉頭緊皺,模樣刻板。


    這位外表生得格外風流俊秀的黑長直少年簡直比“封建”兩個詞更“封建”。


    千夜請他出去說,畢竟不是自己的店,打壞了不好。


    夜色寧靜。


    寧次審視著眼前人,最終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雛田大人墮落。”


    千夜從來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他也並不為寧次的態度所動,直視著對方道:“做一些在你們看來出格的事情,就會被視為‘墮落’嗎?”


    那天晚上終究是沒有打起來。


    大概是因為他們心裏都有著同一個人的存在(當然,不是一樣的感情)。


    千夜得知了寧次曾經因為心裏的怨恨差點殺了雛田的事。


    他懵了一秒、兩秒、三秒。


    陡然暴起:“你不是她哥哥嗎!”


    千夜的手伸了三次,想起雛田對寧次的愧怍,最終還是艱難地止住了殺心,決定必須要好好了解日向一族到底是怎麽樣的存在,才能更深入地了解雛田……她那扭曲的兄妹情誼。


    寧次注視著千夜,他好像是真心對待雛田的……


    “我已經知道了我的錯誤。”寧次神色沉凝,目光虛無,“因為無法被認可,我們都是一樣的痛苦,我卻隻想到了自己。”


    也許他並沒有錯。


    但是兄長就是這樣,會因為對妹妹不夠好而感到愧疚。


    忍者的資料向來封閉,千夜走了木葉一趟。


    “千夜君?”


    雛田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沒有。


    千夜迴頭,興高采烈地和她打招唿:“喲,雛田。”他低頭看著雛田身邊穿著和服的小姑娘,笑道:“這就是你妹妹嗎?”


    “嗯,這是花火,”她拉著妹妹的手,“花火,這是姐姐的朋友,千夜君。”


    花火上下掃視了他一通,露出笑容:“千夜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花火也很可愛,像雛田。”他迴道,很自然地牽起花火的手,側著身和雛田說話,“我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直接碰上了。”


    “怎麽不算驚喜呢?”雛田柔柔地笑,宛若天邊悠悠飄過的雲朵,“能夠遇見千夜君,我很開心。”


    兩個人自然而然地談起最近做的事,看到的喜歡的風景。


    花火在他們中間,晃著腦袋,始終沒有找到插入口。


    她定了定,忽然眼神一亮,叫道:“牙!誌乃!”


    悠閑的周末,她姐姐的隊友和朋友們聚在一起,正商量著去哪兒玩就看到了雛田、花火、千夜。


    ——等等,那個一直和雛田說話的家夥是誰?


    赤丸汪汪汪地跳進雛田懷裏,雛田就不得不放開牽著花火的手,抱起赤丸,輕輕笑道:“赤丸你好呀,牙、誌乃、鹿丸、丁次,你們也出來玩嗎?”


    幾個男生走過來:“雛田,你帶妹妹,還有……?”


    剛剛那一幕印在腦海,牙莫名其妙想起了帶著小孩出來玩的父母,他甩甩頭,把這可怕的聯想甩出腦海,問道:“你不是木葉的人吧?”


    “是,我住在火之國的都城,是雛田的朋友。我是千夜,你叫牙是嗎?我聽雛田說起過你,赤丸很可愛。”


    誇赤丸的都是好人!


    誌乃不管第一迴合就被拿下的牙,望著唯一的女隊友道:“周末愉快,我們先走了。”


    “嗯,再見!”她說著送迴赤丸,迴頭握住千夜的手,頗有些擔心道,“赤丸突然跑過來,你沒事吧?”


    她記得千夜怕狗。


    花火內心嗤笑這家夥膽小,但是看著姐姐對外表絲毫沒有事情的男人溫聲關照,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父親,要不還是你來吧。


    花火古靈精怪,比姐姐活潑得多,千夜想著要好好應付,但是他為人真誠,有什麽說什麽,往往是花火被噎得多。


    雛田很輕地敲了一下妹妹的頭:“花火。”


    花火蔫了。


    千夜含笑看她們互動,隻覺得心下一片柔軟,連那些不知道為什麽跟上來的小尾巴都不在意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多八卦的朋友?


    嗯,他們是關心雛田。


    ——最好是。


    他們玩了一天,然後千夜送姐妹二人迴家。站在“日向”宅前,千夜感歎道:“你們家,真的是一個大家族啊。”


    不認識的長輩從宅邸裏走出來,威嚴地叫他的兩個孩子。


    那是雛田的父親。


    千夜想要自我介紹,但是男人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轉身叫女兒們進去,雛田猶豫,他就加重聲音叫她的名字。


    老登。


    千夜很不禮貌地在腦子裏飄過兩個字,眼睜睜地看著大門關上,女孩子的身影就此消失。


    這是非常明顯的態度。


    千夜撇嘴,在當夜站在日向一族的屋頂上,從高處觀察了一會兒,輕巧地跳下來,順著植物們的指引往雛田的房間裏去。


    女孩的房間開著燈。


    她坐在桌前,影子很淡。


    千夜敲敲窗,小聲地叫:“雛田?”


    雛田乍然驚起,神情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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