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八日,訂餐廚房和綠色生態蔬菜店重新開業。在視覺上,整條門店外觀統一,又各具特色,時尚又充滿煙火氣。


    還是那樣,除了五間包房有空調,其它餐廳仍然是吊扇。大家最滿意的還是廚房空間的增大,更顯寬鬆整潔、井井有條,實在是比以前舒適多了。車庫改建的倉庫由訂餐廚房繼續租賃,徹底解決兩個店物品存放問題。


    梁木專門抽空開車過來參觀,對曾明揚眉吐氣道:“老店終於開業了,這十天盡管過去了五人幫忙,可還是把我們累得夠嗆。就餐時間沒有三小時根本不會結束,很多顧客情願等也不願意去其它地方,周末後門外的等客都嚇死人,太多了。”


    曾明看著這位廚師長,歉意道:“迴去通知鄒玉香,今天給全體員工每人發一個千元紅包,就當是辛苦費,後天繼續每人一個千元紅包的勞動節費。”


    他知道,訂餐廚房的員工底薪與同行相比不算最高位,但月獎金、主要節日過節費和年終獎,在同行中是罕見的。正因如此,除開表姐和趙明有過辭職,再也沒有類似現象出現。這次內部應聘,雖有兩人被遠大傳媒錄取,可離開時皆為不舍。


    這一次,程哲明和宋碧瑩可謂是秘密迴家度黃金周,但仍然被兩名便衣沿途保衛。走出機場大廳,接機的家人都沒辦法走近,全被地方領導和保衛人員圍得水泄不通,宋碧瑩實在是難以適應。程哲明升為正部了,各種規格也是水漲船高,兩輛警車一直護送到家院外,留下四名特警才離開。


    雖然夫妻倆婉言謝絕各種邀請,但保衛人員是不能解散的,宋碧瑩隻能接受這種現實,也知道有兩個應酬是無法避免。


    晚餐是八點半開始,店內僅有一包間和兩小桌還有顧客。大桌餐廳隨即被兩位便衣守住內大門,也是在門口就餐,兩人犀利的眼神時刻緊盯著前後窗口;四位特警則是在門外就餐。曾明在宋碧瑩的授意下,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包黃鶴樓,她總是怕辛苦別人。


    此時,謝勇一手提著剖好的草魚,一手拿著剖魚刀,兩手帶血的匆忙進來欲要送入廚房,即刻被一名特警瞬間製伏在地。誤會,一場誤會。


    晚上,宋碧瑩提出明天就去鄉下住兩天,再去度假公園兩天。她自以為這樣就會逃避繁瑣,一家人能正常度假,哪知第二天的情景讓她瞠目結舌、無所適從。不僅大堤和龍富糧家入口處各停一輛警車,村長還組織民兵分兩組巡邏,再加上緊隨的兩名便衣和四位特警,宋碧瑩頭痛欲裂。這、、、這哪是度假呀?


    黃金周四天過去,程哲明離家返崗,宋碧瑩不願跟隨。從機場返迴途中,宋碧瑩長籲一口氣感歎:“唉,終於送走了這尊瘟神。”


    開車的熊子吟戲謔道:“媽,您這可是公開醜化我們的領導啊。”


    哈哈哈,麵包車內充滿笑聲,宋碧瑩終於露出輕鬆笑容。


    雖然高考步步臨近,車致遠倒是沒有一點緊張,大有一種胸有成竹。這倒是讓彭小薇擔心不已,非常害怕兒子高考出現失誤,影響到丹丹的情緒。現在的彭小薇把丹丹看得比兒子還重,毫不顧忌裴美豔和楊國棟夫妻倆的嫉妒之心,這可是公開的搶女兒呀,夫妻倆恨不得報警就好。


    但看到陽光體健愈發俊美的車致遠,兩人對其的感情投資逐漸加大,看誰搶得過誰。沒想到女兒丹丹昨晚的決定,卻是給他倆潑上一盆冰涼的水,她竟然要提前去新西蘭讀初三。


    大家都知道,她與姐姐娟娟是沒辦法分開的,可你怎麽也要等到高中畢業呀。每年兩個假期也可以去找姐姐,怎麽能提前這麽早呢?王芳似乎受到她的啟發,同樣提出要去澳洲讀高中。


    這晚是周末前夜,在湯姐的配合下,曾明早早就做好一特大桌菜。大蝦燉蘿卜、香辣蟹、豆瓣草魚、燉牛腩、紅燒柴雞蘑菇和酸辣米豆腐湯,還特意做了一大份油爆皮皮蝦。待到幾個炒菜完畢,桌麵都快鋪滿了。


    孩子們幾乎全在這邊,與曾曾在附近上幼兒園的龍龍怎麽也不願迴家,就要和曾曾還有哥哥姐姐在一起。大人隻有曾明、宋碧瑩、程曉曼和熊子吟在家吃飯,就這麽看著孩子們搶蝦、搶蟹、搶魚和大蝦燉蘿卜。晚餐結束,飯沒吃多少,滿桌菜卻吃了個精光光,在桌下撐飽的柯基犬可樂,也沒了吃飯打算。


    沒多久,孩子們帶可樂一哄而散的全去了屋外公園。本打算收拾完就去散散步,哪知趙春苗帶著胡秀雲和裴美豔迴來,似乎心情都不怎麽好。


    “媽、曾明,王芳和楊旭丹要提前出國,你們怎麽也要勸勸呀,不能讓她倆這樣下去。你們也知道,王誌勇和楊國棟就是兩個木頭疙瘩,隻知道焦頭爛額。”胡秀雲坐下就紅著眼開口,看來是真的急了。


    在座的都清楚,她和王芳之間與親母女沒差別。這些年來,王芳的相貌和表情都漸漸像胡秀雲這個媽媽了。


    裴美豔緊隨歎道:“唉,我和楊國棟商量好了,不如幹脆移民新西蘭。你們都知道,丹丹是離不開娟娟姐姐的,加上車致遠今後也會留在那裏工作,我們兩口子隻能這樣選擇。天祥哥和沈婷姐也理解我倆的決定,答應幫我們辦理好所有,那邊也需要可靠的人幫忙、、、、、、”


    宋碧瑩耐心聽完,淡定品了一口茶,再要女兒程曉曼去外麵叫丹丹和王芳迴家。娟娟已隨曾成坤去了蘇南實習,她不想過多打擾,今晚就和這兩個小丫頭好好說說吧。


    程曉曼和熊子吟應該是和孩子們一路瘋鬧迴家,一個個都是氣喘籲籲的。琳琳和楠楠進門就黏糊在曾明和趙春苗身上,嬌哼著要喝果茶,曾明連忙抱起琳琳親了親走向廚房。自從不允許孩子們在外麵喝飲料,曾明基本上每天都會給孩子們做果茶、奶茶、果汁、銀耳羹和綠豆沙什麽的,周末做兩三次也屬正常。


    待到聽完兩個孩子和兩位大人的交流意見,香甜的蜂蜜果茶也做好了,這也是宋碧瑩的最愛。


    依然是優雅的喝上一口,再放下杯看著兩對母女,細語道:“看來,裴美豔一家的情況實屬特殊,全家移民也好,娟娟在那邊也多了一份精神依托。


    王芳,你就別急於出國了,安安心心到高中畢業後再做打算,也不差這三年。龐聰是個穩重專一的孩子,等你去澳洲留學時,他已工作有一年了,完全有時間和精力照顧好你。


    總之,你們留學也好,移民也罷,我隻提醒一條,那就是永遠不要忘記自己是中國人,自己的根永遠在中國!是的,我承認現在就業、創業和守業方麵,確實存在很多困難,這是無法迴避的客觀事實。我但願未來有一天,當一切好轉時,能看到你們歸來。


    隻有把自己的國家建設得更加繁榮強大、人民富有,那才是所有炎黃子孫最值得驕傲的事。我堅信這天一定會到來,哪怕是我遠在天國,也會堅持期待這天的出現。”


    這種平凡的肺腑之言卻是鏗鏘有力,令人震撼又令人痛惜。盡管現在出國是人流如潮,平心而論,除開那些貪官汙吏和無良商家及家人,又有幾人不是為了求發展和求生存呢?又有幾人知道和了解他們離開故土的疼痛呢?


    他們雖遠離國土,但依然懷有一顆中國心!疫情期間,他們幾乎買斷所在國的口罩和消毒劑寄迴國內,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早熟的顧川皓,聽了奶奶的話陷於沉思。他看著喝果茶的妹妹假設,明年秋時,能離開年幼的妹妹嗎?她可是自己唯一的血緣親人啊。


    他悄然迴了房間。兄妹倆住的是套間,曾明和趙春苗是為了方便他照顧妹妹,也是為了不分開兩兄妹。坐在書桌處看著牆上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以前的全家福照片,還有後期爸爸媽媽、叔叔阿姨與兄妹倆的照片,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若是他今後留學新西蘭又去德國深造,妹妹怎麽辦?難道還要給她第二次心靈創傷嗎?明年她才八歲呀。


    柔和的鋼琴聲傳來,那是妹妹進步的彈奏。琴聲宛如一股溫暖的氣流縈繞在他四周,爸爸媽媽的聲音仿佛出現:“皓皓,你今後一定要關心疼愛妹妹知道嗎?”


    知道嗎?他似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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