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嶽竹君一家,又迎來寧老夫婦及保姆和保健醫生。老爹臉上隨即烏雲密布,時而對曾明狂風大作、咬牙切齒;時而又是陰晴不定、指桑罵槐。但絲毫不影響他每天和寧老踏青賞景、田野漫步、河邊垂釣、栽花種草、品茶下棋和對酒當歌,真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老夫人剛順利進入七十四,兩老仿佛渡過一場大劫,紅光滿麵、神采奕奕。幾位老人輪迴在園林場、嶽竹君家和度假公園別墅居住,每天悠然自得、隨心所欲、好不快活,直到五月中旬兩老離開。


    新西蘭龍仁集團營銷服務有限公司成立,位置在省城康易醫藥集團旁邊,也是集團預留的地方。


    現代化大型冷庫、二層辦公樓和車庫已全麵完工,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花園,非常美觀簡潔。五月開始,將正式銷售新西蘭龍仁集團專項提供的牛肉牛雜,九月開始銷售奶粉。同時和新西蘭知名旅行社合作,開展旅遊服務指南。


    第一步,旅遊項目、奶粉和牛肉牛雜僅服務於本省範圍;第二步,以後逐漸在周邊六省省城建立辦事處,不考慮在全國推廣。僅第一步開始,就為集團分流50多人,使曾明不再有安置精簡員工的壓力,反而又安排了幾名原製鞋廠員工子弟,和以前訂餐學生的就業。


    由於藝芯和可可她們順利就職,導致以前訂餐的學生家長皆來找曾明和趙春苗,懇請他倆今後一定要幫忙解決孩子們的就業。不知不覺,又引起很多老顧客參與其中,以前被大家公認的“怪老板”,現已成為香餑餑。


    進入四月,連續的春雨綿綿,直到六日才放晴。顧川皓、顧佳琳的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的骨灰,是去年初夏被曾明和趙春苗親手下葬的。兄妹倆的叔叔、姑姑和舅舅,隻是將他們火化後存放在殯儀館。別說墓地,連骨灰盒都沒有,皆為廉價瓷壇裝著骨灰。


    兩墓地緊緊相鄰,皆為合葬,也是曾明花了三萬多置辦的,隻希望他們能有個良好的、最後的歸宿。墓碑已經立好,上麵皆是兩老和夫妻倆的合照,曾明和趙春苗是為了讓皓皓和琳琳永遠記住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


    琳琳牽著哥哥的手站在兩墓之間,再次唱起改編童謠。“月亮粑粑,裏麵有爸爸媽媽,媽媽出來買菜,留下爺爺奶奶,琳琳快點長大,爸爸媽媽迴家、、、、、、”


    童謠清脆迴蕩,讓趙春苗淚流滿麵、肝腸寸斷。


    馮蘭墓前圍著眾多家人,墓麵擺滿了紅玫瑰,宛如紅霞落地。見曾明和趙春苗出現,車鵬輝帶領大家去了其它地方祭奠親人。


    春風撲麵、溫馨入體,曾明仿佛看到馮蘭穿著靚麗素雅的長裙,輕柔撲來親昵,似乎是往日出差迴家的迎接。無論歲月如何走遠,這種溫馨總是那麽近,像是隨手可得。


    腦海中的麵容依舊如新、微笑似真人再現,那種熟悉的呢喃宛如在耳邊縈繞,令曾明骨酥般的感動。這種熟悉不知何時成了永恆,由趙春苗每天傳遞升華。


    真愛哪有死亡


    隻是化為


    天堂與人間的遙望


    仍可心心相守


    讓星月與風雨


    傳遞淒美的戀想


    繼續浪漫的、愛的詠唱、、、、、、


    趙春苗上前蹲下,手撫墓碑這首刻在她心靈的小詩,繼續默默懇請馮蘭,未來能允許她與他倆同處一穴。她坦言,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已無法離開曾明,苦苦哀求馮蘭一定要接受她共赴來世。


    遠處佇立的黃娟,傷然看著他倆,為自己的愚蠢與錯失而祭奠。


    祭奠結束,眾親漫步走向停車場。曾明公主抱的抱著琳琳,不時貼貼她柔滑的臉蛋給予親親,把濃濃溫暖的父愛注入到她全身。身旁的趙春苗背著楠楠與曾明笑談,順順兩手牽著曾曾和龍龍緊隨其後,四弟媳簇集一排嘰嘰喳喳,與後麵的馮學文、龔海琦、程曉曼、熊子吟和馮燕夫婦前唿後應。


    曾成坤兩臂摟著娟娟和琴琴,黃娟在旁邊挽著女兒,滿臉都是知足的微笑。馮濤和車致遠則是照看一幫弟弟妹妹隨後,沿途歡聲笑語。


    遠大廣告公司已搬遷至新辦公大樓,訂餐廚房開始了全麵改建和裝修,停業一周也隻差兩天了。胡秀雲、何麗萍兩家人,利用這大好時機去了桂林旅遊。午餐隻能安排在家裏,由熊叔、尹陽夫婦和劉嫂操辦,三姐曾芸芬在大廳樂滋滋地逗著孫女。


    這次,邵蔚藍見婆婆既舍不得孫女,又放不下老伴,夫妻倆迴省城時將女兒留下,五一後帶走。


    午餐的兩大桌是滿滿的,劉嫂招唿幾個年幼孩子在旁邊小桌吃飯,三姐單獨給孫女小心翼翼的喂雞肉粥。小丫頭也愛熱鬧,烏溜溜的眼睛看向大家,興奮得咿呀呀的手舞腳蹬,還眯著雙眼搖頭逗大家樂,讓曾芸芬開心得大笑不止。


    午餐間,顧川皓給妹妹清理好魚刺,再疼愛地撫摸一下妹妹的頭,對爸爸曾明隨意說道:“爸,上周晚,我帶跳完繩的妹妹迴店洗手,正好碰見與朋友吃完飯離開的叔叔。我不想和他打招唿,想假裝沒看見走過。哪知他走上前攔住我倆,問我和妹妹現在過得怎樣?”


    “你怎麽迴答的?”曾明感興趣問。


    “琳琳不願理他,跑進廚房叫媽媽洗手。我便迴答他,我們過得很好,爸爸媽媽非常關心我們兩兄妹。”顧川皓迴答,繼續道:“聽我說爸爸媽媽,他眼睛發光的拉住我,要我介紹他和你認識,我氣得甩開他的手就去找妹妹了。”


    坐在琳琳另一邊的趙春苗聽聞,驚道:“怪不得那晚琳琳拉著我指向外麵說,有個壞蛋來了。我的天,這些話他怎麽說得出口呀,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想起過去,顧川皓有些悲憤,握筷說:“叔叔以前買房時,爸爸給過他十萬裝修,買車時又給了兩萬。姑姑以前經常來我家,我媽給了她不少的金鑽首飾和衣服;舅舅也是一樣,總是偷偷摸摸找我媽救濟。可當我家遇到災難時,他們都無影無蹤了,連爺爺也不管。


    最可恨的是,有天晚上我帶妹妹撿廢品時,迎麵散步的舅舅舅媽看到我倆,馬上轉身返迴,妹妹還問我、、、、、、”


    顧川皓說不下去了,悲痛得含淚哽咽顫抖。趙春苗心疼得馬上起身過去,將他摟在懷安慰。曾明倒是後怕的想,如果不能及時發現兩兄妹,他倆真有荒廢的可能。這兩個優秀兒女,到底是他們父母盡力托付,還是善良的馮蘭看到後製造了奇遇呢?


    《風雨37年》已開拍,最大的困難就是取景和道具。三十七年的跨度,一步步的變化要真實體現,困難可想而知。好在劇組全體人員齊心協力,通過親友介紹匯集有數千張景物圖片,為劇組取景指明了方向。


    道具也是如此,香煙攤、鈴木摩托車、五輛桑塔納、黑色林肯轎車全部備齊。內部各集團的皇冠、豐田和奔馳,到時可隨意征用。騰東林借機購買了一輛勞斯萊斯幻影,說是為了配合拍戲。這點,他還真像主角陳哥,也難怪大家調侃他非常入戲,他倒是樂意接受。


    無獨有偶,易明峰兩兄弟也借此機會各買一輛賓利,導致老爺子連曾明一起罵了三天。邵天祥為了支持拍戲,取消將勞斯萊斯帶走,今後就留給曾成坤。娟娟的勞斯萊斯等殺青後再托運到新西蘭,這輛車畢竟有很多的象征意義,必須繼續作為她的專車。


    曾明要到下半部才有拍戲任務,他倒是不關心這些。五月即將到來,能否在五一前給全體員工發點過節費呢?他手指敲著辦公桌,仔細思考著。兩公司員工總數通過幾次精簡分流,隻有1206人,每人發五百過節費也就60萬,應該不成問題。


    寧老得知他近幾天竟然在思考愛心問題,大受感動,爽快給他轉來一百萬。條件是要把集團所有產品的銷售,再努力增長一點,1%也行。


    曾明大喜過望,馬上通知財務主管安排每人一千的過節費,他自己再掏腰包二十萬。此事落定,易明峰知道後哭笑不得。這大哥,還真是一位暖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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