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長卿對於太原王氏的事情所知倒是不多,他聽說的也就是所謂的“北魏四姓”,便是那範陽盧氏、清河崔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餘長卿沒有想到自己的師父,那個老道士王奇陽居然跟這樣顯赫的家族居然是有關。王奇陽向來都是笑嗬嗬的,似乎對於一切都不甚在意,不甚關心,不過餘長卿知道王奇陽對於這個天下所有人都懷有一種大愛,這種大愛便是慈悲之心。


    “對於官場的事情我知道的就不多了,隻是,我也很驚訝,老道長居然是有著如此的來曆。”


    薛知籌哈哈一笑,接著才給餘長卿解釋道:“太原王氏,是漢朝至隋朝和本朝的著名大族,源自姬姓,分為太原郡祁縣王氏與太原郡晉陽縣王氏兩支。太原王氏的先祖可以追溯至周靈王太子姬晉,魏晉時期十分顯赫,東晉末年王慧龍入仕北魏,魏孝文帝分定姓族,太原王瓊被確立為四姓之一、本朝時為山東士族的七姓十家之一。貞元年間的王仲舒其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授右拾遺,後遷右補闕,進禮部、考功、吏部三員外郎,他還是一個大文豪;王起,也是貞元年間入仕,開成三年入翰林為侍講學士,改太子少師。武宗時,進尚書左仆射,封魏郡公,官至山南西道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王起的兒子王龜,先帝即位時便是遷太常少卿,出任同州刺史。鹹通十四年,轉禦史大夫、越州刺史、浙東都團練觀察使,鎮壓龐勳之亂,抵抗山越亂民,慘遭所害,追贈工部尚書……太原王氏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呀,而王奇陽道長正是出生於這樣的家族。”


    餘長卿更是驚訝了,這太原王氏果真是人才輩出,王奇陽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可卻是醉心道門,最後在青羊宮,成為了青羊宮的掌教,餘長卿喃喃道:“老道士也不是一個一般人,若是願意入仕的話,說不得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官員呀!”


    “哈哈哈,那是自然!”薛知籌哈哈一笑,剛剛想要說出王奇陽的門第,不過想了想卻是沒有說出來,而是歎道,“王奇陽道長的門第顯赫,老夫卻也是不好多說什麽了,王奇陽道長在外麵卻也是沒有過多提及到自己的門第,或許便是王奇陽道長有心不提及這件事情,老夫也是不好多嘴。不過,餘道長,你隻要知道王奇陽道長不想提及卻也是有著原因的也就是了。王奇陽道長貴為青羊宮的掌教,黃巢逆賊殺入長安,天子不得已逃亡蜀郡,跟青羊宮自然有著不少來往,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朝中有著不少人都推崇青羊宮,上表要陛下封賞青羊宮前掌教為太師,不過王奇陽道長卻是堅辭不受。王奇陽道長的拒絕,卻也是王奇陽道長的選擇呀。餘道長,你是一個年輕人,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對於很多事情可能頭腦一熱也就做了,可是王道長卻是不一樣了,王道長是一個了不起的道長,很多事情卻也是需要三思了。”


    王奇陽來自於名門望族,很多事情便是會牽扯到自己的家族,一旦到了那個時候,真的要王奇陽出手的時候,王奇陽便是會考慮很多,薛知籌的用意也是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想要餘長卿不要逼問自己了。


    不過,事情真的往複雜了去考慮,那自然是無比麻煩,可要是往簡單了去考慮,事情也會十分簡單,餘長卿在青羊宮修行,這一點當然是再明白不過了,餘長卿笑了笑,道:“老道長有著自己的想法,這沒有什麽值得奇怪的,我想你也是如此吧?薛大人,你真的要是願意出手的話, 很多事情便是會因此而改變的。”


    薛知籌又是哈哈一笑,接著說道:“餘道長,道家講究無為無不為,這一點餘道長應該知道是什麽意思吧!王道長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眼下卻也是需要做出這樣的選擇,有所為也是有所不為。”


    在薛知籌麵前,餘長卿的那些巧言善辯顯然已經是沒有太大的作用了, 餘長卿想了想,這才說道:“薛大人,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們這樣的大人物做出選擇, 倘若你們這樣的大人物要是不做出一些決定的話, 這個大唐江山隻怕是搖搖欲墜呀。”


    這是一個簡單的道理,薛知籌當然很清楚,薛知籌隻是笑了笑,道:“餘道長,我們便是無需再在這件事情上麵多費口舌了。對了,餘道長,你可是有修行過道虛劍法的,傳聞這套劍法可是十分不一般呀。”


    餘長卿搖了搖頭,歎道:“薛大人,所謂的止戈為武,我各人在武學修為不管是達到什麽樣的程度,卻也是不可能真的能夠做到那麽多的。可是薛大人卻是不一樣了,很多事情隻要薛大人願意,輕易便是可以做成了。”


    離開了薛知籌這裏,餘長卿便是迴到了自己住的院子裏麵,這時候呂守愚卻是正在雪地裏演練著一套拳法,餘長卿便是看了起來,待得呂守愚打完了一套拳法,餘長卿這才點評道:“小和尚,你的這套金剛伏魔功之中似乎是加入了許多別的東西,比之我見到的任何的金剛伏魔功可都要簡潔一些,可是其中卻也是加入了許多的攻伐招式,到底還是跟金剛伏魔功有所不同了。”


    見到餘長卿臉色有些不好,呂守愚便是已經猜到餘長卿吃癟了,當即收功,笑道:“不過是一套簡簡單單的金剛伏魔拳罷了,用來強身健體的。老和尚在演練金剛伏魔拳的時候,發現其中幾處確實是需要更改,便是對其加以了更改,如此刪繁就簡,金剛伏魔拳卻著實是增加了幾分威力。不過,卻也隻是可以用來強身健體罷了,真的想要使用金剛伏魔拳對敵,還是有些不如呀。佛家功法,到底還是多出來了幾分慈悲之心,以收服為主,真正的殺招,卻也是幾乎都沒有了。小道士,看樣子還是被薛知籌說服了吧。”


    餘長卿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情緒也是稍微有些低落,歎道:“到底是在朝堂之上浸淫多年,著實是有些難以應付呀。小和尚,這幾日你去翻了翻李昌符地書信,可有什麽發現嗎?”


    呂守愚搖了搖頭,說道:“或許是李昌符本就猜到了我們的用意了,本大師可以看到的書信都是一些再簡單不過的書信了,一些是跟尚書省官員來往的信件,一些是他的下屬寫給他的賀信,到底還是沒有別的東西。再說了,李昌符可是鳳翔節度使,在那些重要的事情之上也是並不會留下痕跡的,或許很多真正重要的信件都是閱後即焚的。自己給自己留下把柄,那李昌符不是自己找死又是什麽呢!”


    這倒也是事實,餘長卿總算是知道想要找到他們的把柄真的是不容易了,不過,突然就在這時候,餘長卿和呂守愚都是聽到了暗中有著一點點動靜,正是在不遠處的房頂之上,餘長卿和呂守愚相互對視了一眼,呂守愚當即便是明白了餘長卿的想法,笑了笑,聲音提高了一些,道:“不過,到底還是他太過於愚蠢了,留下了這樣的東西,或許便會是他的取死之道呀。”


    餘長卿當然也是要裝上一裝,想了想,說道:“隻是,到時候萬一他要是翻臉的話,卻又如何是好呢?你也應該知道的,他可是一方的節度使呀。”


    呂守愚笑了笑,譏諷道:“小道士,這就是你不知道的了吧,這些東西或許倒是不至於讓他去死,不過卻也是足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了。畢竟是群雄爭霸,隻要是可以活到最後的都將會是了不起的存在。就好像是兩個武林高手不死不休,不管是誰多出來了一口氣,都將可以是勝者。”


    “如此,便是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兩人說到這裏便是都閉嘴了,片刻之後,屋頂之上那人也是離開了,餘長卿才說道:“看樣子果然如同你所說的那樣,這個李昌符到底還是對我們有所忌憚呀!”


    呂守愚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或許我們也不應該再在這裏耽誤時間了,還是盡快迴到軍中吧。李昌符和薛知籌好吃好喝地待我們,自己卻是跑去見皇帝了,李昌符不在這裏的話,兩邊想要大戰起來卻也是不容易呀。”


    餘長卿當即倒是有了一個想法,便是輕聲說道:“小和尚,不如我們先行返迴軍營,這楊守立到底還是想要立功,隻是有時候不好出手,若是我們給他一個機會的話,或許雙方大戰也是一觸即發了。”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可是呂守愚卻也是多少都有些擔憂,想了想,還是無不憂慮地說道:“如此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不知道我們這樣做了李公子會怎麽想,若是幫了倒忙的話,到時候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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