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餘長卿跟呂守愚都是有些坐不住了,不過反觀楊守立卻是越來越冷靜了,很顯然,楊守立對於這些事情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楊守立便是走到了兩位旁邊,說道:“看樣子,這一戰是在所難免了呀!”楊守立如此說著,一隻手卻也是舉了起來,而隨著他的手緩緩舉起來,一眾士兵也是警覺了起來,隻要是楊守立的手猛地放下,一場大戰便是在所難免了。


    可是,突然就在這時候,對麵卻是衝出來了一人一騎,朗聲道:“楊將軍,請慢動手,末將乃是鳳翔節度使座下一個副將,李都督命末將前來請楊將軍過去。對了,李都督也是說了,楊將軍身旁必定有著高人,便是請兩位高人也一同前往。”


    楊守立倒是沒有想到李昌符居然會在這時候叫停這一場大戰,如此的結果楊守立倒也是滿意,當即便是問道:“哦?李都督怎麽說呢?我還以為李都督對於這一場大戰也是有些興趣,若真的是如此的話,我倒是真的想要拉開陣勢與之一戰。”


    不管怎麽說,眼下也是楊守立占據了上風了,對麵那個年輕的將軍倒也是沒有在意,而是抱了抱拳,道:“楊將軍,說到底如此也隻是白白消耗,何必呢?既然李都督已經邀請楊將軍前去一敘了,相信這些事情肯定都要立馬解決的。既然這樣,我們又何必在意那麽多呢?”


    楊守立原是準備有著一場大戰的,可是眼下事情卻是到了這一步了,楊守立也是不好多說什麽了,看了看餘長卿和呂守愚,兩人均是點了點頭,楊守立便是說道:“這樣吧,這位餘道長和這位呂大師都會一同前去見李都督,與此同時,我也要帶上兩名親兵,以做差遣。”


    那年輕的將軍點了點頭,楊守立便是說道:“餘道長,呂大師,我們走吧!”


    餘長卿和呂守愚的存在在年輕將軍看來本就是十分奇怪的,眼下便是知道這兩人就是李昌符嘴裏所說的那個高人了,年輕將軍不免多看了兩人兩眼,隨後道:“幾位,請跟上我。”


    而楊守立就要出發,可是這時候楊守立下屬的一個將軍則是攔住了楊守立,勸說道:“楊將軍,萬不可以身犯險。眼下不過是前去見見李都督,倒是不如派遣一個使者前去。”


    楊守立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眼下正是一個好時機,哪怕是以身犯險卻也是在所不惜,楊守立說道:“若是我等三人遇險,你們便是直接進攻。嘿嘿,我等三人要是有個閃失,那李都督豈會不知道接下來他將麵臨什麽樣的風雨。”


    年輕將軍臉色微微變了變,這句話到底代表著什麽,他自然是很清楚,隻是,這些事情也不是他可以決定的,當即也就沒有多嘴了。


    幾人進了李昌符的議事大廳之中,這裏已經是有著數人了,分別是副使、支使、行軍司馬、判官、推官等人,而另外一邊則是押衙、虞侯、兵馬使等,至於李昌符則是端坐於最尊的位置上,見到了楊守立的到來便是笑道:“哎呀,楊老弟一路辛苦了。真是沒有想到可以在這裏遇到楊老弟,可真是李某的福分呀。”


    李昌符畢竟是鳳翔節度使,不管朝廷對於鳳翔節度使的態度如何,地位卻也是遠在楊守立之上,楊守立趕緊裝作要行禮,可是李昌符卻是趕緊過來扶住了楊守立,親切地將楊守立拉到了一旁坐下,李昌符笑道:“楊老弟,你可是楊樞相的義子,也是壽王殿下的愛將,跟李某便是不要客氣了。咦,這兩位便是楊老弟身邊的高人吧,也快些請坐。來人,給幾位上茶,萬不可怠慢了。”


    在古川鎮的時候,李昌符是見過餘長卿和呂守愚的,不過那時候他卻也還沒有見識過兩人的厲害,對於兩人倒也是沒有太過於看重。


    若不是知道兩邊都已經快要拚死一戰了,卻也還會相信兩人會是何等的親密!這便是朝中大員的另外一副麵孔了,不管是何等算計,總之卻也是麵帶笑意,從來也都不會有著異樣的神色。


    待得侍女上了茶水,李昌符便是讓自己的人離開了,隨即才笑道:“楊老弟,這一次你可是有些過分了呀。不僅僅帶著這麽多的兵馬,還直接便是在城外拉開了架勢,看這個樣子,若是李某不請你進來的話, 這一戰隻怕是在所難免了吧?楊老弟,真的拉開一戰的話,你以為你有幾分的勝算呢?”


    楊守立的身後站著的是壽王李傑,不過眼下雙方卻也都還在試探,並沒有真的撕破臉皮,因此楊守立倒是不好迴答這個問題,不過,呂守愚這時候卻是開口了,道:“阿彌陀佛,這一場的勝敗原是沒有太大的意義的,而若是李總管因此便是反叛的話,到底還是走上了絕路。不過,李總管卻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不應該這樣做,因此便是將我們請到了這裏。”


    李昌符沒想到這個小和尚居然是有著如此的見地,當即臉色陰晴不定,而餘長卿卻又是說道:“楊將軍是個領兵的好手,真的要是一戰的話,我以為李都督沒有太大的勝算。畢竟,這鳳翔可是一個好地方,我想也還會有著很多人盯著鳳翔這個地方的,至於李都督的這個位置,則更是顯得誘人了。”


    呂守愚到底還有些留情,可是餘長卿這些話卻是絲毫沒有留情了,有著何等的威懾力卻也隻有李昌符心裏清楚了。對付朝中要員李昌符總是有些心得的,可是像餘長卿和呂守愚這般的江湖人士卻是讓李昌符有些一時間不知所措了。不過,到底還是一隻老狐狸,李昌符笑了笑,道:“李某的忠心日月可鑒,若是朝廷真的有著別的安排的話,李某也是甘願退讓。隻是,眼下既然朝廷委以重任,我便是也就隻好擔任著鳳翔節度使一職了。諸位也都知道,眼下聖駕還在鳳翔,李某身上的擔子實在是重呀。”


    餘長卿這時候卻是不免出言譏諷,笑道:“是呀,李總管在鳳翔,不過人卻也是跑到了古川鎮,或許是那柄捭闔劍真的是事關重大,讓眾人也都不免眼紅了。在古川鎮的時候,李總管的作風我們卻也是知道的。”


    李昌符雖然滿嘴胡言亂語,不過到底也還是絲毫不慌亂,笑道:“是呀,當時就知道兩位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真是沒有想到眼下便是在這裏見到了兩位了。對了,當初李某將那些人都交給了壽王殿下,相信壽王殿下肯定是得到了那柄捭闔劍了吧?”


    李昌符到底還是李昌符,果然是狡詐異常,他有心控製這個天下,不然也是不至於會鬧出李煴的事情了,可是,他卻也是沒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這柄捭闔劍倒也是成為了他最好的托詞了。餘長卿笑了笑,說道:“李總管,眼下可不是一柄捭闔劍可以左右這個天下的,那柄捭闔劍到底是什麽東西,我想李總管更加清楚吧?大家都是明眼人,也就無需考慮這麽多了。”


    李昌符暗暗心驚,餘長卿跟呂守愚可不是那麽容易糊弄的,李昌符得到的情報隻是知道這兩個年輕人都是來曆不凡,他可是沒有想到兩個年輕人卻也是兩個老狐狸了。而楊守立這時候也是開口了,楊守立笑道:“李都督,眼下你我要是對峙一戰的話,說到底,都要傷及我們的根本利益,與其如此,倒是不如不要有著這樣一場大戰。說到底,陛下也隻是想要返迴長安,自從黃巢之亂開始,陛下便是一路顛沛流離,就像是一個想家的孩子一樣,李都督強求他留在此地,實在也並非是什麽明智之舉呀。”


    李昌符當然知道皇帝留在此地是個麻煩,可是李昌符畢竟有著當初的李煴一事在身,李昌符思索良久,還是說道:“哎,楊老弟呀,你是有所不知,長安遭黃巢洗劫一空,眼下也是殘垣斷壁了。陛下畢竟是九五至尊,李某身為陛下的臣子,那是萬萬不能讓他受到一點委屈的。在這鳳翔的地界,李某到底還是可以讓陛下過些舒心的日子。陛下都已經這般顛沛流離了,若是再讓陛下返迴去受苦,那我這個做臣子的還不如死了的好。”


    李昌符說著都要哭了,不過楊守立這時候卻是開口說道:“李都督,長安畢竟是天下人的長安,陛下在長安,那裏就是長安。眼下讓陛下返迴長安,可是一個最好的選擇。李都督或許有所不知吧,武定節度使李茂貞多次請求陛下返迴長安,並且說了,一旦陛下要動身,他會親自前來護送的。”


    也正是在光啟二年,李茂貞因為護送當今陛下有功,這才獲賜“李茂貞”之名,李昌符倒是沒有想到這個李茂貞居然是將算盤都打到自己的頭上了,當即自然是惱怒不已,不過他卻也是不著急,便是說道:“楊老弟,你看時間也是差不多了,李某已經備好了酒菜,你遠道而來,老哥豈能不好好陪你喝一杯呢?哈哈哈,千萬不要推辭,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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