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巍雖然答應了幫助李公子出手,但是對於如何處置捭闔劍卻也是沒有底,郭巍倒也是沒有瞞著歸愚,說道:“我原本也是以為江湖的這些泰鬥肯定可以處置好捭闔劍,可是剛才李公子卻是提醒了我,王奇陽道長也好,童休大師也罷,都知道了捭闔劍的出世,也都知道這柄神劍將會帶來什麽影響,可是他們卻是無一不是選擇了自己的弟子出手,而他們卻是沒有親自出手。他們,還是不想因此去得罪天下人。”


    這些事情歸愚倒是見得太多了,這樣的選擇,官場之中太常見不過了。一件事情原本若是已經明確是好的,官場之中的人便是會趨之若鶩;可若是這件事情還看不出來好壞,官場之中的大人物就會推給小官吏去處置,若是有了好處,他們便是一擁而上;倘若要是事情變成了壞事,便是一哄而散。


    眼下郭巍都沒有想好要如何處置,歸愚倒是有些擔心了,便是說道:“郭哥,到時候一旦我們得到了這柄捭闔劍,那我們就會引起天下人的注意,雖然以郭哥的本事當然是可以傲視群雄,而開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到時候隻怕是我們也會危機重重呀。”


    這件事情郭巍當然知道,這也是為何郭巍會猶豫再三,尤其是這件事情還牽扯到了歸愚。郭巍不想歸愚擔心,當即笑了笑,說道:“到時候若是我們真的得到了這柄捭闔劍,我們便是將其交給呂守愚和餘長卿去處置就好了,這兩人身後分別是童休大師和王奇陽道長,既然兩位江湖泰鬥都要年輕人做出決定,我們何不跟隨著兩位江湖泰鬥的想法去做事呢?”


    歸愚倒也是知道郭巍的心性,郭巍看上去粗人一個,可實際心思比誰都要細膩,他這樣說,明顯就是為了讓歸愚安心,歸愚也隻能擠出來一絲笑容,嗔怪道:“郭哥,你都這個年紀了,居然還這般貪玩?”


    “哈哈哈!”


    呂守愚給陳深念了《地藏菩薩本願功德經》之後,便是跟李公子說道:“李公子,幻離陣的三針絕技,隻怕是就此便是要斷絕了。不過,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若是他一直在長安,說不得便是落得了跟當初大醫唐慎如一樣的下場了。”


    呂守愚突然提到這件事情,李公子卻也是明白了他的用意,眉頭微微皺了皺,還是沒有直接點破,而是問道:“哦?大師,你這是什麽意思呢?”


    對於李公子這句話,呂守愚不免哂笑,隨後說道:“李公子,你是一個聰明人,便是無需和尚多嘴了吧!好了,和尚便是離開了,李公子,待得你在這裏跟故人說說話之後,可是不要忘記早些迴到老刀子店內,捭闔劍影響太大了,和尚肯定是要插手的。”


    呂守愚便是離開了,看著呂守愚的背影,餘長卿便是跟李公子說道:“看樣子,童休大師的高足已經猜到你的身份了,接下來你準備如何呢?若是你想要搶奪捭闔劍的話,我倒是可以代你出手,隻是這柄劍到底會帶來些什麽,我卻是不知道了。老道士讓我離開青羊宮的時候,我便是問了你老道士,老道士讓我聽你的話,我想,老道士肯定也是希望你自己做出決定。不管你想要如何,老道士也都是支持你的。”


    “餘小寶寶,王道長可是不希望我做出決定,而是希望你做出決定。”


    “什麽?”


    “哈哈哈,你還不明白嗎?王道長跟童大師都是做出了一樣的選擇,都是選擇讓自己的弟子去處置這件事情。你們做出的選擇,便是他們做出的選擇。”李公子看了看餘長卿,歎道,“老道長也好,老和尚也罷,他們都是聰明人,都是太聰明的人了,所以將很多事情都看得太通透了,如此一來,他們便是會選擇以旁觀者去看待這個天下。可是呀,眼下他們都冷眼去對待這個天下的話,倒是顯得有些涼薄了。隻是,如此一來,倒是給了這個天下更多的機會了。我也不知道應該說批評他們一二,還是應該誇獎他們一二了。”


    這一點餘長卿的看法跟李公子的看法倒是一致,當即便是說道:“這便是老道長的可敬之處了,你也是無需太苛刻了。若是我們這個年齡便是如同他們那樣穩重,那這個天下必然會是暮氣沉沉的。不管是老道長還是那個老和尚,肯定也都是希望這個天下多出來一絲朝氣。他們放心我們去做出選擇,那我們便是去給這個天下一些顏色看看就是了。”


    餘長卿如此說完,卻見一襲紅衣的唐笑笑走了來,餘長卿看了看唐笑笑,等待著唐笑笑緩緩走來的時候便是跟李公子說道:“話說,你確實是不應該讓唐笑笑跟過來呀,眼下陳深已經去了,當初的兩家便是隻剩下了唐笑笑一人了。此番唐笑笑身著一身紅衣,顯得耀眼,卻也是未免太過於慘烈了一些。”


    當初若非是楊複攻出手的話,唐笑笑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跟陳深那樣一聊之下,李公子知道懿宗很可能便是中毒身亡的,唐慎如跟陳深都是受到了懿宗駕崩事情的牽連,楊複攻保住了唐笑笑的性命,不管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思,但眼下看來,唐笑笑便是不容小覷了。


    年初,當今聖上便是離開了長安,還沒有走的時候,便是提升身為飛龍使的楊複攻為樞密使,四月,四月,田令孜辭官時,薦楊複恭自代,詔任複恭左神策軍中尉、觀軍容使,使掌禁兵。陳深雖然是遠離長安多年,不過畢竟曾是懿宗身旁的人,見得多了,對於一些事情倒也是看得穿了。


    不管怎麽樣,李公子都要跟唐笑笑好好談談了,當即便是跟餘長卿說道:“好了,餘小寶寶,你先暫避一下吧,我有些事情要跟唐笑笑說說。”


    雪地裏突然出現的新墳就像是一個傷疤一般,而一襲紅衣的唐笑笑站在新墳前便宛若是傷口流淌出來的鮮血一般。唐笑笑帶著一壇酒來的,唐笑笑將其倒在了陳深墳前,眼中也是多出來了一絲傷感,喃喃道:“陳叔叔,原以為你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可是沒想到你還在人世;可是,我無論如何也都沒有想到,當我再見到你的時候,卻是一句話也都沒有說上。當初在長安,你跟父親可是那般要好呀!眼下,隻是希望你們可以含笑九泉了。這個汙濁的人世,哪怕是一場大雪也是埋葬不了肮髒。隻是,笑笑不管怎麽樣卻也是還沒有找到兇手,便是沒有辦法洗去家族的冤屈,沒有辦法還給你們一生的清白名聲。”


    “陳叔叔,我恨呀,我不能早些找到你,不然的話,讓你頤養天年也不是不可以。”


    動情處,唐笑笑終於還是哭出聲來了,哪怕是已經闖得了紫衣羅刹這個名字,可是今日的唐笑笑多希望自己永遠都是那個小女孩,受盡唐家和陳家寵愛的小女孩。隻是,一切都已經迴不到從前了。


    在這雪地裏痛哭一番之後,唐笑笑便是逐漸止住了哭聲,看了看一旁的李公子,隨後盯著陳深的墓碑,道:“李公子,這便是你要的結果嗎?陳深叔叔說到底也隻是一個醫生,李公子你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何必又要逼得陳叔叔去死呢?他這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哪怕是他一直活著,又可以改變些什麽嗎?”


    翁玄海肯定是認出了陳深的身份的,翁玄海沒有辦法從郭巍和呂守愚手裏搶人,可是一旦迴到李克用身邊,到時候必然會將此事與李克用提及,若是李克用想要利用深沉做些文章的時候,到時候事情可就麻煩了。


    可是,哪怕是明知道這個道理,李公子卻也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逼死陳深,或許是陳深不想活了,或許是陳深命該如此,在這樣的夜裏,陳深趴在桌子上便是死去了,李公子皺眉道:“當然,陳深死了便是有著他死了的好處,活著便是會有著一些麻煩,可我卻也是沒有逼他。當初陳深畢竟是被逼走的,還遭受到了截殺,我是想要帶他迴去的。可是,他卻是永遠留在了這個地方,這便是他的歸宿了吧!唐笑笑,你也是無需太傷心了,未來我必然會還給陳深和唐慎如兩位大醫名聲的。”


    唐笑笑卻是有些不以為然,冷哼一聲,譏諷道:“李公子,這些事情都是你們李唐皇室的內鬥,跟我們便是沒有太大的關係了。原本見到你這樣的人,我唐笑笑向來都是一劍殺之的,看樣子你也是心有悔改之意,我便是可以留下你的一條性命。”


    李公子並不在意唐笑笑怎麽說,當即說道:“不過是兩年時間,你便是得到了紫衣羅刹的名聲,看樣子,你這些年到底也還是沒有白費呀!唐笑笑,接下來有件事情需要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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