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一驚,歸愚倒是一個弱女子,不過郭巍可不是,翁玄海也隻是逞口舌之能罷了,真的要他去得罪刀神郭巍,他卻也是沒有這個膽子的。翁玄海不願意多說什麽,冷哼了一聲,將頭別向了一方,呂守愚見狀,便是說道:“歸小姐,守愚倒是跟歸小姐有緣,名字之中均是有著一個‘愚’字,正如這位餘道長所說,佛家講究緣法,若是歸小姐不嫌棄的話,守愚希望認歸小姐為姐姐。”


    呂守愚看似狂妄,實則卻是十分難得,江湖眾人難免狡詐,有著三五副麵孔的人不在少數,可是呂守愚卻是始終如一,歸愚趕緊微微欠身行禮,道:“大師願意,歸愚自然是求之不得。”


    呂守愚唿了佛號,隨後看向了翁玄海,說道:“既然她她已經是小僧的姐姐了,那想要動她便是也要看看小僧的三分薄麵的。寺廟裏麵的大佛確實是木胎泥塑不假,不過,小僧的拳腳卻是可以活動的,哪怕是李唐皇室想要動小僧的姐姐,卻也是需要掂量一二,僧麵佛麵大家都不用太在意,但是小僧的薄麵還望大家在意一二。”


    真的要是戰起來的話,翁玄海倒也是不懼呂守愚,可是別人也是不會袖手旁觀的,翁玄海無奈,隻得朝著陳老頭看了看,隨即再次說自己並不會對陳老頭動手。歸愚這才朝著翁玄海行禮,接著說道:“這件事情不過是幾日之前發生的,我們正在休憩,然而對畔卻是有著兩個江湖人談論起來了近日江湖之中突然冒出來的‘七公子’,兩人將那神秘的七公子說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郭哥因此而失神,可是對麵卻是發現了郭哥正在聽他們對話,便是惱羞成怒了。何掌門,你是萬卷閣的人,或許也應該知道這位神秘的七公子吧?”


    眾人的目光都緩慢移到了何昆侖身上,除了那個慵懶的李公子,而何昆侖卻是沒有立刻就開口,反而是鐵拐齊笑了笑,用他僵硬的聲音說道:“哪裏有什麽七公子,不過是一個裝神弄鬼的家夥罷了。老夫在蜀地的時候對於這個七公子也是有所耳聞,此番便是聽聞七公子將會在古川鎮出現,便是不遠萬裏從蜀地趕來了。可是,這一切似乎是有些胡攪蠻纏了,看起來,我們也隻是被蒙騙了,這才出現在了這裏,讓這個小小的客棧便是變成了一個修羅場了。這位翁大人屬下數人都已經死於非命了,我們若是繼續下去的話,或許還會有人被斬殺呀!諸位,還是不要對那些傳說感興趣比較好,所謂的傳說,不過是別人設下的陰謀詭計罷了。”


    “都是因緣際會,無需太過於在意,至少小僧便是如此。”呂守愚看了看鐵拐齊,問道,“齊前輩,你這樣的江湖名宿,一般都不會輕易出手了,為何卻是會因為一個七公子的傳聞便是出現在這裏呢?當初兩儀門跟青牛派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可也隻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呀!”


    鐵拐齊輕輕一歎,隨即卻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餘長卿見狀,便是趕緊說道:“我就知道齊老頭肯定不是為了那柄劍而來的,而是為了別的事情。齊老頭,我知道你不願意說,不過,既然這個小客棧之內已經齊聚了各方各色人物,倒是不妨說出來,或許便是可以找到一些線索,你要是不願意說的話,我倒是可以代勞。”


    鐵拐齊知道與長青的性格,當即有些無奈地擺擺手,歎了歎,道:“卻也是沒什麽不好說的,不過,這件事情由你來說,倒也是不錯。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便是跟諸位都說說吧。既然是已經下雪了,相互說些江湖軼事,也是一種選擇。”


    餘長卿見狀,走到了鐵拐齊桌旁,給鐵拐齊倒了一碗酒,說道:“諸位都知道齊老頭就是曾經的青牛老人,老頭跟青牛派的那些事情,大家都是耳熟能詳了,可是,諸位卻是不知道曾經名震江湖的齊天臨就是老頭的兒子。風雲劍齊天臨乃是少數修行雙手劍的高手,左手劍迅如疾風,右手劍宛若覆雨,其風雨劍初入江湖便是大敗名師南天我,自此之後,名震江湖。可是,就在一年前,風雨劍齊天臨卻是突然被一人射殺,而傳聞那人便是七公子。齊老頭原是不準備過問江湖之事了,偶爾都會跑到青羊宮和青城山找兩個老道長喝喝茶了,可是這件事情之後,齊老頭卻也是不得不再度出山。此番聽聞古川鎮傳來了七公子的消息,他便是趕來了。”


    南天我被稱為名師一點都不過分,此人已有八十歲高齡,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劍道名師,不管是何人前去討教,南天我也都是不吝賜教,若是有人碰到疑惑,尋求南天我的講解,南天我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如此一來,南天我便是被稱之為當世劍道名師。有人將其評為劍神,可是南天我總是不允許,隻是說劍道漫長,自己不過是劍道之上的小孩子。如此胸懷寬廣之人,受世人敬仰,得名師之稱號。


    齊天臨出手便是打敗了南天我,不過,這也隻是一個笑談罷了,鐵拐齊深知南天我的用意,當即便是傷感與慚愧並有,道:“名師不過是將名聲送給犬子罷了,犬子如何可以戰勝劍道名師南天我。南天我修行已經超過一甲子,功力精純強大,也隻是江湖中人很少有人修行雙手劍,名師南天我便是有意將名聲送給齊天臨罷了。”


    南天我早就已經不在乎名聲了,將名聲送給齊天臨一說倒也是符合南天我的性格,眾人均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而鐵拐齊這時候提高了聲音,增添了幾分悲憤,道:“若是犬子被人正大光明斬殺,老夫定然會平靜地去收屍,隻是怪其不爭氣,而絕對不會遷怒於斬殺他的人。可是,當齊天臨的屍體被送迴來的時候,羽箭卻是從後背穿胸而出,如此,老夫便是翻遍江湖也要將此人找出來,定要與之分出個高下。青牛派並非是那些大派,不過這些年倒也是有著一些人闖蕩出來了一些名聲,終於,其中弟子傳來了消息,犬子齊天臨乃是死於非命,正是被這個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七公子所殺。”


    “啪!”


    說到這裏,鐵拐齊已經是悲痛莫名了,一口吞下一碗老刀子,一掌拍在了桌上,頓時將桌子一角拍碎。拍碎桌子的一角倒也是不難,難得的是鐵拐齊這一掌下去,斷口居然宛若是刀劍劈斬一般平整,此等功力,著實是罕見。


    歸愚剛剛懷有身孕,她無比珍視腹中胎兒,可想而知,若是她的孩兒受到半點傷痛也將會倍加於她,歸愚便是趕緊勸慰道:“齊老爺子,千萬要節哀呀!”


    鐵拐齊雙眼都有些紅了,不過卻也還是化為一聲長歎,歎道:“哎,無妨,江湖中人,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斷手斷腳也是經常發生的,隻是,齊天臨如此便是死了,老夫實難接受。”


    當初在河畔,郭巍聽得十分真切,說那七公子行事作風頗具大俠風範,雖說是鐵拐齊受喪子之痛,但郭巍卻也是擔心其中有著誤會,便是說道:“齊老爺子,當初我在河畔聽對畔的人聊及七公子,多是一些救死扶傷的傳聞,倒也是沒有聽聞七公子濫殺無辜,此事怕不是有著什麽誤會吧!”


    鐵拐齊倒也不是那種為子報仇便是變得瘋癲之輩,也是感念歸愚的勸慰,當即便是說道:“老夫半截身子都埋到黃土裏麵了,又多承蒙王道長和張道長的教誨,對於諸多事情都是已經放下了,此番外出,也隻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倘若真的是有著冤枉了七公子,那老夫便是也要還其一個清白,可若真的是七公子出手,老夫哪怕是拚得這條性命不在,卻也是要試一試七公子的高招的。輸和贏對於我蜀地之人都不會太在意,隻是不明不白的輸,卻是不值!”


    鐵拐齊之前都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眼下這裏大多都是素未謀麵之人,鐵拐齊倒也是敞開了心扉,餘長卿想了想,卻也是覺得有些不妥,畢竟為何鐵拐齊卻是這般相信出手的人就是七公子呢?


    餘長卿想了想,便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道:“齊老頭,為何你卻是一口咬定就是七公子呢?江湖中人,使用長弓羽箭的卻也是不在少數,大多數宗門也會傳授弟子騎射之術,其中也是不乏北都神箭門便是出過一些箭術通神的存在,興許是他人動手也不無可能。”


    若是他人如此詢問,鐵拐齊必然發作,可是鐵拐齊深知餘長卿的性格,他便是將一支箭拿了出來,道:“這支箭便是從犬子胸中取出,此箭箭羽用的乃是上等雕翎,一般的箭羽均是雁鵝羽,稍好一些的是睇梟,更好一些的則是角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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