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從懷中取出一物,抬手道:“這是一套內功心法,送你了。”


    蘇木抬抬頭,將其接過。


    那是一張藥方單子。蘇木翻過後,朦朦朧朧發現在背麵寫了十句話,共百字。


    “這就是內功心法啊。看著好玄啊。謝謝啦。我迴屋看看去。”蘇木開心地翻身躍下屋頂,迴了屋。


    那自然不是什麽內功心法,而是天機策中的控魂法。是夏夜為防自己不在蘇木身邊時應對教主的後手。


    雖然她的法力在分魂時都分給了教主,臨時抱佛腳的她必定不能抗衡,但總能拖延片刻。


    目前知道教主的真身及真相的人除去教主、武韜,便隻有夏夜、衛城、華老三人知曉。而三人又實在不忍心將之告知蘇木。使得夏夜隻能騙蘇木說這是內功心法了。


    看著彎月,夏夜喃喃自語,“還剩三日……”


    夜半子時,烏雲遮月。


    知府正在酣睡,突覺寒氣刺骨,醒了過來。起身觀瞧,確定門窗緊閉,無風可入。


    正轉過身欲睡下,卻看到一人坐在桌旁。知府揉揉眼,眯眼看去。


    “神佑教教主?你為何深夜來訪?所為何事?”知府確定來人後,點上燈,披上外衣坐在教主對坐。


    “有一事相求。”教主悠悠道。


    “教主之前解了城中疫災,在下一直十分感激。隻是府中事務繁忙,未能到壇中一表謝意。今日教主有事相求,在下定當盡力而為。”知府慨然道。


    “我要一個人。”教主道。


    “何人?為何?”知府問到。


    “華家小姐華青黛。華家已存續百餘年,就此消失實在可惜。我想幫她重振華家。”教主道。


    “華青黛?華家雖說犯了大錯,但終歸是醫家之首。失了華家終是天下一大損失。若能重整華家,自然是好事。可經查……華家三百餘口無一生還啊。”知府犯了難。


    “她此刻就在暮落衙門。”教主道。


    “若是如此,那真是一樁幸事。在下明日便去將她找來!”知府大喜。


    “多謝大人。”教主起身道謝,轉身要走。


    “恭送教主。”知府躬身拜別。


    教主悠悠穿過屋門,消失不見。


    知府推門一看,四周寂靜無聲,無半點人影。


    知府緊忙迴屋,穿上靴子,帶上腰帶,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喊:“來人!來人!”


    老管家一路小跑揉著眼道:“老爺,老爺。怎麽了?”


    知府匆匆道:“叫上幾個人,隨我去府衙。快!”


    老管家糊裏糊塗道:“哦,哦,是……”轉身去叫人。


    一刻後,知府帶著五六府兵快步走在道上。


    知府心中隱隱覺得不對。這點事何必深夜來訪?而且為何華青黛會在衙門?難道是被抓進了牢房?那也不必如此著急。這華家的事還未查清,神佑教又處處透著古怪,不能盡信。不論如何,要先去找到華青黛問清原委。


    但還未行出多遠,便發現一人正站在前方。


    知府借著朦朧夜色,勉強看清那人。


    “教主?”知府立在原地未動,“您怎麽在此?在下正要去辦教主所托之事呢。”


    教主緩緩走近。


    知府命府兵將教主拿下。府兵得令拔刀上前。


    教主將手一抬,五六府兵立時定在原地,無法動彈。再一揮,那五六人便被扔向一旁,撞在牆上死了。


    看著牆上的血和牆下的屍體,知府驚得目瞪口呆,四肢冰涼,挪不動一步。


    教主走到知府身前一丈處,“我本不願如此。知府大人若是不想再有人枉死便不要再輕舉妄動。”


    知府雖是驚得冷汗直冒,卻也笑出了聲,“哼。看來在下所料不錯。教主尋那華家小姐果然別有所圖。既然教主來找我,便證明此中有教主不便之處。那在下就更不能讓你稱心如意了。”


    教主搖搖頭,“那便冒昧了。”眼中泛出綠色光芒。


    知府看到那教主雙眼幽綠,在朦朧深夜中分外清晰。隻一眼後眼前便漆黑一片,耳旁不斷有竊竊私語。意識愈來愈遠,身體隻覺如同墜入冰淵般,冰冷刺骨。


    知府此時立在原地,雙眼無神。


    教主對其道:“通緝夏夜。”


    知府木木的迴了聲是,緩步向前走去。


    看著知府慢慢走遠,教主歎了口氣。


    原本她不想如此。中了奪魄法的人隻會麻木的聽從她的命令,不會自主行事,很多時候都不如常人機敏靈活。若不是知府聰明過了頭,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但既然知府已在她掌控之中,那便不用擔心他會下令阻止城民出城拜神了。此時她再去衙門強奪,便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教主隨即飛身前往暮落衙門。


    知府來到府衙門口,敲著大門。過了片刻,便聽到內裏一人喊到,“誰啊!大半夜敲衙門大門!什麽冤這麽急啊!”


    那人打著哈欠將大門打開後,一看來人,驚的立時清醒,“大人!這麽晚您怎麽來了?”


    知府對他道:“通緝夏夜。”


    衙役茫然摸不清頭緒,“大人說什麽?”


    知府怒道:“通緝夏夜!”


    衙役一嚇,忙道是,轉頭跑迴。


    繞過大堂,跑到後院,衙役急促的敲著衛城的房門。


    衛城將門一開,“敲什麽,敲什麽?大半夜活見鬼了?”


    衙役忙道:“知府大人來了!一來便說通緝夏夜!”


    衛城一愣,連忙跑到偏房去敲門,卻是無人應聲。


    衛城將門一腳踢開,卻發現夏夜並不在屋中。


    剛轉身出門,衛城便看到教主站在院中。


    “他們在哪?”教主對衛城道。


    衛城立刻明白這是教主的計,便道:“正如教主所見。不辭而別了。”


    教主一伸手,衛城被隔空吸去,轉眼便擒住了他。


    教主也未再問,隻是手上緩緩用力。


    衛城脖領被教主捏住,很快便滿臉漲的通紅,又開始變的泛青。


    空中幾枚飛針射來,教主隨即放開衛城,躲過飛針。


    “我來了。未知教主有何請教?”夏夜立於屋脊,抱臂笑道。


    教主飛身躍上,抓向夏夜。


    夏夜運起身法,一分為三,其中二人向兩頭跑去,一人攻上。


    教主雙手一伸,運起法力控住兩邊夏夜。那兩個夏夜立時飛散。


    攻向教主的夏夜趁機一腳踢向教主。教主撤迴雙手,擋住夏夜來勢。二人一碰,其勢將教主踢迴院中,夏夜翻身迴到屋脊。


    教主穩住身形道:“最是擅長逃跑的你會用這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夏夜笑道:“教主錯了。我最擅長的不是逃跑,而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說著再次攻上。


    而蘇木正躺在屋後,被夏夜點住了穴道。雖然心中慌亂焦急,卻動不得半分。


    教主一手接住夏夜的拳後,雙眼泛出緋紅,再用墮沉淪。


    一股無形重力覆蓋於三丈之內。夏夜被壓的重重跪在地上。


    教主道:“蘇木在哪?”


    夏夜抬頭一笑,“你猜。”


    教主一驚,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夏夜抬起一腳正中下顎。


    夏夜翻身退出幾步,臉上甚是得意。


    這一腳將教主的麵具踢得粉碎。教主止住退勢,冷冷看著夏夜,“區區七日。竟能破了我的墮沉淪。”


    夏夜笑道:“取巧罷了。隻要將墮沉淪反向運功便可抵消。雖然在下隻練了七日,隻能抵擋一瞬,但也足夠用出一招了。”


    教主冷冷道:“真是佩服。以剛才一招來看,你竟能碰到我的魂體。看來你也有了些法力。那就讓我看看你又能擋我幾招。”說著將手一抬,隔空吸住夏夜。


    夏夜頓時倏的向教主飛去。


    但剛一觸碰,夏夜被化成了飛煙,且這飛煙還呈淡紅色,逸散在教主四周。


    “憶前塵?是障眼法?”教主一揮手,將憶前塵吹散。


    當憶前塵散去,三個夏夜已經來到教主身前,一攻頭,一攻腹,一攻腿。


    教主將周身法力爆出,將三個夏夜震散,“都是假的?”


    正疑惑間,教主迴頭一看,五個夏夜正向自己攻來。


    “好,好,好。你功力竟有如此長進。但假的終究是假的。”教主以法力在掌中凝出猩紅長鞭,連續揮動,傳出陣陣破空之聲。五個夏夜又被打成煙霧。


    在戰鬥最開始夏夜便抽空來到衛城身邊,輕輕說了聲,“屋後。”


    衛城趁夏夜纏住教主之時來到屋後,看到了被點住的蘇木,立刻明白了夏夜的用意。直接背起蘇木翻出後牆去。


    蘇木聽著院中的打鬥聲,眼中不禁流出淚來。自己年幼便被送到華府為質,隻有小姐華青黛對她好。這幾日不但被各家追殺,其中還包括自己的二哥。如今看到有人為了救自己而如此不顧性命,心中感動不已。


    教主已是有些煩躁,“一直用同一個招式,你不覺枯燥嗎?”


    而此時,在院中已有十個夏夜站在各處圍著教主。


    所有夏夜均是抱臂笑道:“隻要好用便好啦。”


    教主將長鞭凝成血球,向上一舉,注入更多法力。血球中甩出十條長鞭,其上纏繞淩冽氣勁。如同十條血蟒一般電射而出,咬向四周的十個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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